2010年1月1日,元旦,星期五。
連著放三天假的代價就是,下周就是考試周了。
經(jīng)管院大一的課比較多,考試也多。
不過,陳知壑沒太在意。大學的考試和高中的區(qū)別很大,具體來說,高中要面對的是高考,一切以選拔性的考試為目標,學習的目的是擠高考的獨木橋;而大學的考試是檢測性考試,以考察學生學習進度為目的。
自古以來,但凡缺乏競爭,努力便沒了動力,全憑自覺。
所以,60分萬歲才大行其道。
但是陳知壑不同,他走過一遍的路,太了解這其中的門道了。
成績固然不是唯一,但是學習卻是唯一。
怎么檢驗自己的學習成果,考一下就知道了。而且,大學各種評獎評優(yōu),最根本的還是看成績,比如說保研。
陳知壑固然不看重這些,但是他有一顆做學術的心。
曾經(jīng)幾個朋友在一起開玩笑,說假如你有花不完的錢,你會怎么過一生。
有人說,早餐買三份,吃一份,喂狗一份,扔一份。
有人說,住豪宅,開豪車,玩美女。
有人說,那必須是走遍天下、環(huán)游世界。
問到陳知壑,他的回答是,把能讀的博士都他媽讀一遍。
所以,陳知壑認識到,成績對別人來說可能不重要,但是對來說很重要,能保研為什么非得去受考研那份罪?
所以,從一開始,陳知壑就認真上課,認真看書學習,為的就是考試成績。
也正是因為如此,陳知壑才可以從容的面對接下來的考試周。
……
中午,陳知壑接到中介的電話,說房主回來了,下午能否去看房,順便談談價格。
陳知壑回答可以,準備好材料,出門步行就到師大門口的工商銀行。
就在昨天,趕著元旦休市的最后一天,陳知壑賣光了所有股票,并全部體現(xiàn)到了銀行卡里。
這一把豪賭,成果驚人。
把銀行卡插入ATM機,輸入密碼,選擇查詢余額。
映入眼簾的赫然是一串長長的數(shù)字。
1271388.56。
120多萬,雖然早就知道了結果,但陳知壑還是忍不住激動。
取出銀行卡的時候,即使身體里是一個中年人的靈魂,陳知壑的手還是忍不住抖了起來。
把銀行卡塞進兜里,陳知壑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平復平復心情。
這一點上,陳知壑有自己獨特的方法。
下棋。
這其實是他畢業(yè)以后才發(fā)現(xiàn)的,當他全身心的投入到棋局當中時,一盤棋下來,什么都拋之腦后了。
剛去魔都的時候,萬事開頭難,又孤身在外,陌生的城市里,留給陳知壑的個人空間并不多,所以他嘗試著在網(wǎng)上下網(wǎng)棋,效果出奇的好。
其實,沒畢業(yè)前,陳知壑下棋不喜歡輸,勝負心太強,所以遇到厲害的對手,寧愿不下,也不去嘗試。
但是畢業(yè)后下網(wǎng)棋,陳知壑是真的做到了只求痛快,不管輸贏,生死看淡不服就干。每局棋必定屠龍,要么屠對手,要么被屠,沒有第三種結果。
這種下法意外的契合陳知壑,估計對手也被他這種氣勢所壓倒,陳知壑的網(wǎng)棋勝率反而高了起來。
想起前世大學時經(jīng)常去的那家棋社就在附近,陳知壑突然棋癮就上來了。
按照記憶中的路線,陳知壑很快就找到了棋社。
看著門口上方“弈理棋社”四個龍飛鳳舞大字,陳知壑會心一笑,是熟悉的感覺。
走進棋社大門,穿過一個狹長的巷道,里面別有洞天。
中式風格的裝飾,陽光從頭頂天井鋪了下來,透過玻璃灑在擺放整齊的棋桌上,安靜、閑適的氣息撲面而來,與門外的嘈雜相比,天壤之別。
除了老棋客,一般人還真找不到地方。
陳知壑走進的時候,里面坐著不少人,或是安靜認真的下棋,或是一旁觀戰(zhàn)。
只有門口的棋桌只有一人,正皺著眉頭打譜。
陳知壑一看,正是棋社的老板。
老板姓陳,陳知壑的本家,人稱“龍哥”,擅屠龍,三十多歲,是個高手,曾經(jīng)還拿過業(yè)余賽的冠軍。
只是天賦有限,吃不上職業(yè)這碗飯,不得已回家繼承家業(yè),沒想到竟把家里事業(yè)打理得紅紅火火。
雖然發(fā)達了,但是陳老板初心不改,就是喜歡下棋,所以即使賠本也要開這么一家棋社。
“龍哥有興趣來一局嗎?”在龍哥桌前看了一會兒,陳知壑開口道。
龍哥抬頭,眉頭一皺,有些不悅,思路被人打斷的感覺讓他有些難受,不過來這是客,他也就沒發(fā)作。
“第一次來?”
陳知壑呵呵一笑:“第一次來,久仰龍哥大名,特來討教?!?p> 下棋的人一般都有江湖氣,自然說著江湖里的話。
“懂規(guī)矩?”
“有所耳聞?!标愔中牡?,不就是輸了交錢拜師學藝,贏了終身下棋免費嘛。
要說龍哥也是自信,整個江城,能贏他的不超過十人,這噱頭一出,來了不少人,龍哥鮮有敗績。
上下打量了一下陳知壑,看著面生,棋力不明。
點了點頭,龍哥指了指對面的位置,做了個請的手勢,
他倒也沒覺得陳知壑年輕就實力不行,圍棋這一行,有句話叫做,二十歲不成國手,終身無望。
意思是在二十歲之前沒有達到國手水平,這輩子也就差不多了。越是年輕棋手,越是可能銳不可當。
陳知壑坐定,龍哥收起棋子,兩人猜先,陳知壑執(zhí)白。
布局階段,是流暢的定式,但是陳知壑這種經(jīng)歷過阿爾法狗洗禮的棋手,慢慢地下出了好幾手龍哥看不懂的棋,讓他不得不停下來長考。
想不明白,龍哥就只能采取守勢。慢慢的也就落入了陳知壑的圈套,棋至中盤,黑棋右邊大龍看著已經(jīng)岌岌可危了。
看著龍哥與人下棋,周圍的人不知從何時起,漸漸圍了過來。
觀棋不語,但是眾人臉上的訝色卻是實實在在的。棋社第一高手,擅長屠龍的龍哥,居然可能被屠龍?
掙扎了幾手棋,陳知壑沒有給一絲機會,黑棋大龍湊不出兩只眼,要看就活不了了。
苦思冥想半天,龍哥投子認負。
陳知壑站起身,笑著說了句“承讓”。
周圍的人終于可以說話了,你一言我一語,多數(shù)都是稱贊陳知壑的,還有人調侃龍哥,屠龍勇士終成惡龍,然后被人屠龍。
龍哥也是灑脫,輸了就是輸了,沒什么好說的,他猜測陳知壑可能是職業(yè)棋手,許多招發(fā)他都看不懂。
“小兄弟叫什么,職業(yè)的?”
陳知壑笑了笑道:“陳知壑,江大的學生,就是個業(yè)余的?!?p> “本家啊,高材生,棋力深厚啊,以后常來?!甭牭疥愔终f自己是業(yè)余的,龍哥驚訝了一下,笑著贊道。
“今天還有事,以后有空再過來請教?!标愔止傲斯笆?,轉身離開,留下議論紛紛的眾人。
陳王洛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