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宮是非多。言汐最近越發(fā)覺得這話有道理。
隨著皇帝大筆的賞賜一起進了永福宮的,還有各種閑言碎語:什么貴妃娘娘慣會爭寵的,連盛寵懷孕的褚氏都只能靠邊站,還有什么貴妃娘娘越發(fā)摳門,自己穿的像乞丐不說,窮的在宮里種地,一顆破菜都當寶貝……
原本這些話言汐聽聽就罷了,但是偏生還有人想讓她不舒坦,跑到她面前嚼舌頭。然后,當秦昭估摸著御景園里第二茬的秋菠菜能吃的時候來蹭飯,就看到言汐氣鼓鼓的臉,一副連飯都不想給他吃的樣子。
“怎么了這是?”秦朝看到言汐生氣,出聲詢問。
“不高興?!毖韵珰夂吆叩幕卮稹?p> “誰惹你了?說出來我替你主持公道?!鼻卣炎穯?,心下好笑,宮里的流言他聽說了,一直沒出手處置,就是在等著言汐告狀。
“還不是那些女人,”言汐嘆了口氣,“我看她們就是太閑了,要是一人給她們分十畝地,誰種的好就受寵,看她們還有沒有閑工夫嚼舌根?!?p> 秦昭:看來貴妃確實脫胎換骨,不再苦戀于他也不在乎什么榮寵,一門心思只有種地,而且自己種還不夠,還想拽上別人一起??蛇@個想法他實現(xiàn)不了,他這畢竟是后宮,全都整成菜園子像什么樣!
但是言汐都說了,總得讓她把這口氣出了才好。秦昭想了想便說道,“宮里哪有許多地方給她們種?供你一個就夠了。不如這樣,讓她們抄菜譜吧,把御膳房的傳菜單子拿來,讓她們每人抄上幾十遍可好?”
“那得空著肚子抄,每日里焚香沐浴,只能吃一點齋飯,連抄三天。”言汐十分贊同那句話,有些人之所以鬧事兒,就是因為吃太飽了。
“依你就是?!鼻卣研χ鴳?,畢竟這懲罰不痛不癢,純屬玩鬧。
“那汐兒謝過陛下了!”言汐臉上終于多云轉(zhuǎn)晴,讓人準備飯菜去了。秋菠菜長了不到一個月,嫩生生的幾乎是滑進喉嚨的,讓已經(jīng)吃了幾次的言汐依然停不下筷子。兩人邊吃邊說起了言汐回家省親的事情,齊家進獻菜種有功,言汐種植有功,除了那些賞賜,秦昭便多給了這么個恩典。
“汐兒進宮六年了,回去看看也好,比在宮里見面自在些?!鼻卣颜f著還讓多福給了言汐一個禮單,是讓她帶回齊府的。
“陛下說的是,父母在京中,一年中尚可見上一兩面,兄長遠在邊疆,也不知如今是何等模樣。”言汐說的也是原身的真實想法。兄妹三人她最年幼,一直被哥哥姐姐照顧著,感情非同一般??上Ш髞黹L姐早逝,兄長遠在邊疆無法相見,難免心中郁結(jié)。
“齊將軍下月回京述職,你趕在那兩日出宮省親,與家人好好說說話。”秦昭安慰言汐,他也想起了年少的時候,與言家兄妹幾人熟識,言汐一直都是被他們寵著的小妹妹。
可惜后來……后來他做的事情吧,有點沒法說。不過以后他肯定會繼續(xù)護著言汐,把她當親妹妹寵一輩子。
言汐看懂了秦昭的未盡之意,舉了舉手中的湯盞,用口型說道“謝謝阿昭哥哥”。如同很多年前,她從眼前這人手里拿走一盒又一盒蜂蜜糖。
秦昭看的眼中發(fā)澀,年少的時光,終究還是留了下來。
正在這時,門口有個宮女探頭探腦的,似乎是想進來又不太敢??偣芏喔R娭阕叩介T口,才發(fā)現(xiàn),那是褚昭儀身邊的大宮女。她拉著多福急急忙忙的說著,恨不得立刻把皇帝拽到瑤華宮去。
聽完宮女的話,知曉褚昭儀與皇帝的白月光模樣相像,多福也沒敢耽擱,走上前悄悄的在秦昭耳邊把事情說了。
“病了?”秦昭聽了直皺眉,心下著急,恨不得立刻便去。只是他在言汐這里吃著飯,褚昭儀一叫便走,肯定有人會因此而輕賤言汐,拿些閑言碎語堵她的心。
此情此景,言汐用腳指頭也能相出個一二三來,肯定又是那些人太閑了。她也不打算摻和,便給了秦昭一個臺階,故作愛財?shù)恼f道:“陛下不如先去瞧瞧?我也好看看禮單上有什么好東西,若是有我喜歡的,好自己扣下?!?p> “你呀!等下讓多福帶你去我的私庫,有看上的,直接拿就是了?!鼻卣研χ蛉?,起身帶人離開。
瑤華宮里,一向美麗動人的褚昭儀卻用一方紗巾遮住了大半臉頰,只露出一雙濕漉漉的眼眸,說不出的可憐可愛。
見到秦昭親自到來,屋里的人立刻跪了一地。待秦昭問及病情,太醫(yī)才道,褚昭儀因著孕期肌膚敏感,才會沾染了花粉導致臉頰長出紅斑,只要避開花粉過幾日便好,及時治療對腹中胎兒影響不大。
“陛下,臣妾一向小心……”褚昭儀聲音凄婉,很想直接說她壓根就沒去賞過什么花,而且正常情況下的花粉,也不可能讓她臉上長斑毀容。
“多福,讓人把瑤華宮的人好好查查,伺候主子如此不經(jīng)心,一個個都該罰?!鼻卣寻欀碱^下令嚴查,后宮的事情,他打小兒便看著,多多少少能猜出一二來。如果只是后宮間爭風吃醋,他是懶得理會的。但如今關乎人命,卻也不會輕視。
“奴才遵旨。”多福應下,看秦昭不打算再吩咐什么,就準備去吩咐底下人做事兒。誰想秦昭又補充了一句,“你去趟永福宮,看看貴妃那邊省親有什么需要的,若是沒有,也安排人在御景園候著,免得她那邊缺人手?!?p> “是,奴才這就去?!倍喔4饝娗卣腰c頭了便起身離開。一件瑤華宮的事情“讓人去查”,一句要去永福宮問的話讓他這個大總管“親自過去”,這話語之間,對兩宮的親疏可見一斑。還真是鐵打的貴妃,流水的美人!
秦昭的話自然不會背著人,倚在榻上的“病美人”褚昭儀也聽得一清二楚,心里忽然有些發(fā)涼。她憑著受寵、憑著肚子里的孩子把秦昭從永福宮請出來了,那又怎么樣?
秦昭的心里依然惦記著貴妃,連她回家省個親都要萬般操心,她的受寵,又有幾分真情?就算有一天她身居高位,難道還能越過貴妃去嗎?
身在永福宮的言汐并不知道,此刻女主已經(jīng)把她當做人生第一個人生需要追趕超越的目標。如果她知道,大概會說一句:加油鴨!
畢竟在言汐的字典里,種田第一,美食第二,其余的,都不重要。
丁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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