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進退
“總是盯著鄭術(shù)一個人也不是辦法，得想辦法直接進入天宮內(nèi)?！崩騺喺驹陉幱爸锌聪蛱鞂m的方向。
白天雖然不易隱蔽，但守備的警惕性更差，更容易接近天宮，莉亞來到天宮旁的小吃攤位坐下。
“哎呦，客官吃鴨子?。俊毙《呱锨叭?，倒上一碗茶說道。
“嗯。”莉亞低著頭回道。
“要結(jié)子辣的，還是桃梅酸的？”小二問道。
“桃梅酸?！崩騺喛焖僬f道，似乎在催促小二快些離開。
小二似乎也看出了莉亞不耐煩的情緒知趣的離開。
莉亞仔細(xì)觀察著天宮的禁軍巡邏規(guī)律。
依舊是十人一隊，但卻增加到了六波，這使得在視線可見范圍內(nèi)向前三百米無人監(jiān)視的時間大大減少了，大概只有十分鐘左右。
莉亞仔細(xì)觀察了一刻鐘左右，這時小二才將桃酸的烤鴨端了上來。
“客官請慢用?！毙《f道，遞上一把小刀。
莉亞仍然低著頭接過小刀朝小二揮了揮手讓他離開。
確認(rèn)過沒有其他的巡邏隊伍后，莉亞看了看桌子上的桃酸烤鴨，焦脆的外皮內(nèi)看似鮮嫩的鴨肉散發(fā)著誘人的香味。
“我得去下一個地點觀察?！崩騺喰睦锵氲?，但鮮嫩的烤鴨引誘著她。
“買了，不吃一口怪浪費的?！崩騺喲柿搜士谒玫陡盍艘粔K鴨肉放進嘴里。
嬌嫩的鴨肉帶著絲絲甜味，莉亞抿了下嘴，一股淡淡的酸味涌了上來。
“天啊，怎么這么好吃！”莉亞看著眼前的鴨肉手不住的顫抖起來。
“不行，我不能再被食物誘惑了，我要快些進入天宮。”莉亞割下一只鴨腿猛的站起身，放下一錠銀子便離開了，可沒走幾步莉亞又轉(zhuǎn)了回來用小刀將一只鴨腿割下帶走。
小二也沒說什么拿了銀子，將鴨子打包好放進了自己的衣兜里。
莉亞啃著鴨腿鉆進人群里，她打算繞到天宮的另一頭去。
“滾吧你！”
幾個人架著一個男人，將他從賭坊里扔了出去，倒在莉亞身前。
“下次記得多帶些銀子?！币粋€五大三粗的男人喊道，轉(zhuǎn)身回到賭坊。
“爹別在賭了好不好，我們回家好不好？”一個十一二歲的女孩扶起男人哭著說道。
“滾開，老子找人算過了，老子的運勢馬上就要變好了，只要再給我?guī)變摄y子，我一定，一定可以回本，不，我一定可以發(fā)大財?shù)摹！蹦腥送崎_姑娘大聲說道。
“我們家已經(jīng)沒有錢了，爹算我求你了，我們回去吧，娘病的已經(jīng)起不來床了?！迸⒖拗暗馈?p> “那個老娘們死了更好，還要老子養(yǎng)她?！蹦腥似瓶诖罅R。
“爹，你在說什么呀，娘是為了去摘織布用的天鵝蠶絲，被花眼蜘蛛給咬了，再不請大夫娘就死了?！迸⒖藓暗?。
“我說了，滾開！”男人一腳踢在女孩的肚子上，將女孩踢出去兩米遠。
女孩捂著肚子眼淚止不住的流，一盤的行人皺著眉頭議論紛紛。
“先生何必這么生氣呢？”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響起，本不想再看下去的莉亞猛的回頭。
“不如這樣，你看我這里有白銀五兩換你的女兒，你覺著怎么樣？”道通拿出一個袋子打開，里面的銀子發(fā)出誘人的光芒。
男人伸手想要去搶，道通一個轉(zhuǎn)身躲過。
“我賣，我賣?！蹦腥思泵φf道。
“那好，你把這個簽了?！钡劳贸鲆粡堎u身契。
男人一把奪過，一口咬破大拇指，迫不及待的按上手印，接著搶過銀子跑回了賭坊。
道通走到女孩面前蹲下。
“我是不會和你走的，我娘還病著呢！”女孩說道，掙扎著站起來想要逃跑。
道通一把抓住女孩的頭發(fā)將她拉了回來，接著抓住她的胳膊。
“這由不得你?！钡劳ㄕf道，就要拉著女孩離開，周圍的人用異樣的眼光看著道通，有的人甚至向他吐口水。
道通嘆了口氣將斗笠壓低了些。
“下次還是挑沒人的地方吧?！钡劳o奈的說道，拽著女孩向前走。
“你這是干嘛？”莉亞擋在了道通的前面。
“和你無關(guān)?！钡劳ɡ淅涞恼f道，想繞過莉亞。
莉亞一把抓住女孩的手臂：“放開她！”
“松手，他父親簽了賣身契，你要再不松手，小心我去報官?！钡劳ň娴?。
“誰讓你這么做的，道通？”莉亞質(zhì)問道。
道通一驚抬頭看著眼前的人。
“你是誰？”道通問道。
莉亞看了看周圍議論紛紛的人群說道：“這里不方便說話，換個地方。”
莉亞一把拉過女孩走向一條小巷。
到了小巷里，莉亞摘下脫下兜帽摘下發(fā)簪。
“姑娘是你?。 钡劳ㄒ惑@。
“少廢話，你怎么能這樣做，你這樣和綁架有什么區(qū)別？”莉亞問道，眼神里透露出了憤怒的神色，女孩躲在莉亞身后瑟瑟發(fā)抖。
“鄭掌事讓我這么做的。”道通嘆了口氣說道。
“不可能，鄭術(shù)那個人，怎么可能做的出這種事?！崩騺喠⒖谭穸ǎ拔铱词悄銥榱送瓿扇蝿?wù)才這么做的吧。”
道通又嘆了口氣小聲的自言自語道：“所以我才不想這么做的?！?p> “你在說什么？”莉亞說道。
“真的是鄭掌事讓我這么做的，我一個窮書生的哪里一次拿的出五兩銀子?！钡劳ㄕf道。
看著道通委屈的眼神，莉亞一時沉默。
“那個鄭術(shù)，不會吧？”莉亞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哎呀，姑娘，人為了做成一些事有的時候不得不用一些非常手段，以后你就會理解的?！钡劳ㄕf到上前去拉女孩的手。
“姐姐救我。”女孩死死的抱住莉亞的身體。
“人也好，妖也好，為了一己私利，或大或小，出賣背叛都是不可避免的。”莉亞都腦海里忽然響起了離開時惡巢說的話。
道通把女孩從莉亞身上拉開，拽著她向巷子外走去。
“我娘生病了，我要照顧我娘，我不能跟你走，姐姐，姐姐救我。”女孩哭喊著，掙扎著用懇求的眼神看著莉亞。
“等下。”莉亞拉住了女孩的手。
道通嘆了口氣松開了女孩的手。
“至少讓我把女孩母親的病治好。”莉亞說道。
女孩抱住莉亞大哭起來。
“隨便你?！钡劳ㄕf道：“完事你要把她送回來?！?p> “你要去干嘛？”莉亞問道。
“招人?！钡劳ㄕf道，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莉亞看了看女孩，比她矮了一個頭。
莉亞摸了摸女孩的頭。
“好了別哭了，帶姐姐去找你媽媽。”莉亞笑著說道。
“姐，姐姐你能治好我媽媽的病嗎？”女孩抹了抹眼角的淚水說道。
“不一定，但你帶我去看看說不定有機會?！崩騺啘厝岬恼f道，將女孩身上的擦傷治好。
“傷好了！姐姐你是靈醫(yī)嗎？！”女孩像看到希望一般高興的問道。
“算……，是吧。”莉亞不知該怎么說擠出幾個字。
“太好了，娘有救了，快跟我來，我娘快堅持不住了?！迸⒗±騺喌氖滞峭馀苋ァ?p> “慢點。”莉亞一下沒反應(yīng)過來，差點摔倒。
來到女孩的家里，已是響午。
“娘，我?guī)ъ`醫(yī)回來給你看看病了?！迸⒏吲d的推開一間十方（一方等于兩平方米）左右房子的門。
一陣濃烈的草藥味撲鼻而來，一個女人躺在不能說是床只能說是由木箱堆疊而成的床上。
“娘你怎么了，娘你說話??！”女孩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都母親哭著喊道，她輕輕搖晃母親身體，卻沒有任何回應(yīng)。
莉亞快步走上前去，她用手按在女人的胸口。
“溫度沒有降低，她還沒死?！崩騺喺f道。
“姐姐，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我娘?！迸⒖藓暗馈?p> “我，我盡力?！崩騺喺f道，施法給女孩的娘治療。
“法術(shù)沒法流通？！”莉亞一驚。
“你娘到底是得了什么?。俊崩騺唵柕?。
“我娘給花眼蜘蛛給咬了?！迸⒄f道。
“花眼蜘蛛，那是什么？”莉亞有些迷惑。
“就是那種背上有一顆像花朵一樣的眼睛的蜘蛛，我們采摘天鵝絲的人都這么叫它?！迸⒈葎澲f道。
“花背眼毒蛛！”莉亞一驚，“這可怎么辦，這分明是毒，而且我并不了解這種毒的特性，流浪的時候也只遇到過，被這種蜘蛛咬到三天三夜下不來床，但對于人類實在不知道會怎么樣?！?p> “我娘怎么樣了？”女孩焦急的問道。
“她中的是花背眼毒蛛的毒，很抱歉我沒有辦法解?！崩騺啛o奈的說道，但沒有停下治療。
“那怎么辦，娘！”女孩本來穩(wěn)定的情緒一下子崩潰，大哭起來。
“沒事，我還是可以減慢毒素在她體內(nèi)擴散的速度的，你知不知道龍城有沒有可以治療這種毒的靈醫(yī)？”莉亞問道。
“……不知道，但是聽說丞相家有一位無病不醫(yī)的靈醫(yī)，也許他可以治好母親的病，只是……?！迸⒄f著留下了眼淚，“只是請他看病要花很多的錢……?！?p> 莉亞一時語塞，她轉(zhuǎn)過頭，不知道該不該去找那位靈醫(yī)。
“以現(xiàn)在自己這個狀態(tài)在龍城大搖大擺的行走肯定是不行的，但自己要是戴上發(fā)簪，那個樣子別人一定不敢靠近自己，而戴上披風(fēng)又可能引起別人的懷疑?！?p> “讓這個女孩去請，也不知道她請不請的過來?！崩騺喰睦锸旨m結(jié)，“夢貍姐，你到底在哪啊？”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莉亞問道。
“我叫小桃?！迸е耷徽f道。
“這樣好不好，我給你些銀子你去找那位靈醫(yī)過來給你娘看病好不好？”莉亞笑著說道。
“真的嗎？”小桃似乎看到了希望停止了哭泣。
“當(dāng)然，小桃最棒了?！崩騺喺f道，從衣兜里拿出了一袋碎銀子給女孩。
女孩拿到銀子開心急了，她跑出門，沒過多久卻又走了回來。
“可是，我沒那么多錢還你?！迸⒄f到看著手里的袋子半個身子從門欄探了出來卻不進來。
“沒事當(dāng)我送給你的，反正我也不缺這個。”莉亞笑著說道。
“真的嗎？”女孩開心極了。
“當(dāng)然?！崩騺喢嗣⒌哪X袋，“快去吧，我還要控制毒素在你母親身體里流動的速度?！?p> 女孩高興的跑了出去。
莉亞艱難的維持著法力，她非人的部分慢慢顯現(xiàn)出來。
“你小子哪來的銀子，快給我?！?p> “這是給娘看病的銀子我不能給你?！?p> “少廢話快點拿來，哈哈哈哈，竟然有這么多，只要有了這些銀子，我一定可以翻本的。”
“啊，臭小子，別跑！”
莉亞聽到外面的爭吵聲，她吃力的呼吸著。
女孩砰的將門撞開。
“姐姐?！迸⒋蠛暗揽聪蚶騺?，“妖，妖怪！”
女孩尖叫一聲摔倒在地，她的父親緊跟著追了進來。
“我讓你跑快把銀子給我！”男人搶過女孩里的銀子，一腳踢在女孩腹部。
當(dāng)男人抬頭看見莉亞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跌坐在地上，裝銀子的袋子摔在地上，銀子散落一地。
莉亞先是有些疑惑，接著她看了看自己，立馬用披風(fēng)將自己的臉裹住，但那對龍角依然突兀的漏在外面。
男人嚇的雙腳打抖，他連忙撿起靠近他周身的銀子跑了出去。
“有妖怪啊！救命啊！妖怪吃人啦！”
村子立馬躁動起來，莉亞看見地上驚魂未定的女孩，本想上前拉她，可女孩卻害怕的連連后退。
“妖怪，不要靠近我。”女孩抱住頭蜷縮在屋子的角落。
莉亞看了看窗外，村子里的人出來的越來越多，沒辦法莉亞只好沖出村子消失在樹林之中。
“一不注意，法力消耗太多了?！崩騺喛吭谝豢脴湎录贝俚暮粑?p> “得快點抓住那個男人，要不然，想接近趙毖就難上加難了?！崩騺喰睦锵胫酒鹕韥沓腥颂优艿姆较蜃啡?。
男人狂奔著，時不時向后看去，見沒有東西追過來，他放慢腳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呼吸著，男人看著手里的銀子哈哈大笑起來。
“我運氣真是太好，今天白白得了這么多錢，說不定這次我就可以回本了?！蹦腥诵χ玖似饋硐螨埑亲呷ァ?p> 忽然一道黑影閃過，男人憑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