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只冰涼的手放在他的額頭,高燒在一瞬間退去,。
是她,那個模糊的影!
還是在夢中么?依舊看不清楚臉。
身邊的人似乎在咕噥了什么,便要轉(zhuǎn)身離去,他掙扎著拽住她的手“你今天不吻我么?”
今天“她”似乎有些猶豫,最終還是像往常一樣,在他嘴角落下淺淺一吻。
心莫名地安定下來,沉沉睡去……
2.
陽光穿過窗簾的罅隙照在他的臉上,四周彌漫著粥的香氣,有隱隱的車聲和鳥鳴,安靜幸福的味道,不知是不是還沒睡醒,著感覺很不真實。他靜靜地躺著,害怕一驚動周圍的一切就會消失。
昨夜的夢境怎么會如此清晰?跟真的一樣。
眼前應該是一間陌生的房間,這又是哪里?
布置很簡單,淺藍的窗簾,整齊的書桌,簡單的衣柜,還有一整面墻的書架,架子上擠滿了書;床也很小,他的腳都快伸出去了。
的確是陌生的地方,而他沒有絲毫驚慌和不安,總覺得對這里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昨天只是隨便買了張票飛到這個城市,他從來沒有到過的地方,要不是售票員告訴他目的地的名字,他甚至從來都沒有聽過它的名字,但是這種異乎尋常的熟悉感又是從何說起?
有人推門進來,徑直來到床前,伸手摸摸他的額頭,也不看他,自顧自地說:“看來是好了,昨天那個樣子還真是嚇人!”他靜靜看著她,沒什么表情,她只顧著忙自己的事情,仿佛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快起來吧,吃早飯了!”話音未落她扯開窗簾,陽光照了進來,讓人睜不開眼。
白粥早飯,多久都沒吃過了,這么多年他的早飯都是飛機餐,有時候午餐、晚餐也是。
她坐在桌子的另一邊,一只手攪著粥,一只手翻著今天的報紙。桌上是新鮮的油條,蔥香四溢的手抓餅,顏色漂亮的西紅柿炒豆腐,還有兩樣腌制的小菜,很像小時候在家吃早飯的感覺。
看著這樣的早餐,他輕輕嘆了口氣。她抬起目光看看他,下意識地也看向她,靜靜對視兩秒,看不出任何內(nèi)容。
她把目光移到桌面上的西紅柿炒豆腐,在他目光的全程注視下,淡定從容地端起盤子,將一半菜倒進了她的粥碗之中,然后攪勻,幾口吃完。整個過程自然流暢,渾然一體。他驚愕地望著她,連嘴里的粥都忘記下咽,這是什么情況?
這么粗獷的吃法他真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身邊出現(xiàn)的那些女人可不這樣,她們在他面前不遺余力地表現(xiàn)出端莊優(yōu)雅……
她迅速起身穿上外套,拿上包和鑰匙,向門口沖去。
一邊穿著鞋,一邊回頭叮囑:“你慢慢吃!我要上班去了,……吃完碗放到洗碗池,我回來洗……”
不等他回答,樓道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3.
“師傅等等我,等等我——啊啊啊,該死!”她氣喘吁吁地看著公交車的背影和自己生氣,追了快一站路,4路公交車還是無情地絕塵而去。
路人都好笑地看著她;連騎自行車上學的初中生,在與她擦肩而過的時候也順道打趣:“八戒,你就別追了,哈哈哈……”
“誰家的熊孩子,你給我站住,站住……”真是出師不利。
好不容易打上車,也改變不了遲到的命運,這個月已經(jīng)遲到5次,“魚丸”非吃了她不可。
一路盤算著怎么蒙混過關,結(jié)果一出電梯就看見魚丸經(jīng)理一臉鐵青地站在公司門口,頭上從邊遠地帶拉來遮掩禿頂?shù)膸赘^發(fā),被樓道的風吹了起來,像極了飄在空中努力逃跑的條形碼,十分滑稽,但她只能憋著。
難道是在特地等她?她心中一凜,暗道:完了,被逮了個正著!
不出意外她又要經(jīng)歷一場密集的唾沫雨啊……真真不幸,今天沒帶傘……
盡管頭皮發(fā)麻,臉上還是立刻掛上諂媚的微笑:“那個……經(jīng)理,不好意思,今天——”
“今天又堵車是吧!”魚丸將她的話搶了過去,還不待她有所反應,接著說:“洛川,恭喜你,以后再也不用遲到了,麻煩你去財務室結(jié)賬!”
說完魚丸的表情有點奇特,表面上看很嚴肅,卻又隱隱帶著幾分得意和盛氣凌人,炒完人他轉(zhuǎn)身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洛川愣了一刻,緩緩直起脊背。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反而輕松,她也不掙扎,坦然接受眼前發(fā)生的事實。
光速適應之后,開開心心地到財務上拿了一個半月的工資,心想起碼這次沒有拖欠。洛川從財務室出來,走廊上再次遇見魚丸,他目光中竟然帶著幾分怨怒。
洛川沒有理會,若無其事地對魚丸說了句:“謝了!”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離開這家工作兩年的公司。
魚丸恨恨地目送她離去。
他的計劃實現(xiàn)的不夠完美,期望的場景是:洛川匍匐在他的腳下,抱著他的大腿苦苦哀求,讓她留下。
當然,他是不可能答應她留下,但是可以乘機羞辱一番,因為他就是看不慣他們很跩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