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錯覺。
安瀾瞇眼一覷,這才借著微光看清楚,人家剛才看的明明是小白和黛青離開的方向。
男人的屋子距離她的住處不遠,此時他的身形半隱在夜色中,安瀾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感覺這個男人身上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氣質(zhì),危險又深沉,像今夜的雨。
這時,男人的視線突然轉(zhuǎn)向了安瀾,頃刻間二人的視線便撞上了。安瀾見自己偷窺被發(fā)現(xiàn),干脆打開大門,大大方方地看過去。
二人目光對應(yīng)片刻,只見那男人身形微動,竟然朝安瀾的方向走了過去。
甲莎莎在屋子里轉(zhuǎn)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異常,這才發(fā)現(xiàn)安瀾站在門口沒動,走過來一看,才發(fā)現(xiàn)了在黑暗中走來的男人。
“好帥?。 斌@呼聲在安瀾耳邊響起,她轉(zhuǎn)頭一看,甲莎莎這丫頭又開始犯花癡了。
安瀾朝男人的方向看了看,見對方?jīng)]有異常,應(yīng)該沒有聽見,心中慶幸還好這丫頭有所收斂,不然今日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安瀾用力捏了一下甲莎莎的手,示意她清醒一點,可別看見帥哥就忘了本。
然而,她沒注意的是,在甲莎莎話落的瞬間,男人的腳步就有瞬間的停滯,在她看過去之前又極快地恢復(fù)了正常。
很快,男人走到了她們面前,簡單直接地說:“看來你已經(jīng)發(fā)覺異常,但你的同伴們卻毫無察覺。”
這時安瀾才徹底看清對方的面貌,真正的劍眉星目,容顏絕麗,眉宇間帶著幾分銳利和煞氣,雙眸深不可測,一眼能將人吸進去似的。
的確值得甲莎莎這丫頭犯花癡。
不過,這人什么意思?安瀾想了想問:“閣下何意?”
男人說:“我只不過想提醒你們一句,晚上最好不要睡得太熟?!闭f罷,他便干脆利落地轉(zhuǎn)身離開,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見男人身影消失,安瀾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甲莎莎還一臉意猶未盡的表情,就杵了一下她的手臂,好奇地問道:“天這么黑,雨這么大,剛才那人都還沒走近,連鼻子眼睛都看不清楚,你怎么就知道人家?guī)浀???p> 甲莎莎這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看著安瀾,說:“這叫氣質(zhì)你懂不懂,氣質(zhì)卓絕的男人,就算站在千里之外,都能閃閃發(fā)光,逃不過我的眼睛?!?p> 安瀾笑道:“你還有這技能?佩服佩服!”
二人說說笑笑地關(guān)了門,安瀾有點擔(dān)心天明他們,于是在光環(huán)上提醒他們晚上謹醒些,然后對甲莎莎說:“抓緊時間休息吧,夜還長,變數(shù)多,一會想睡怕都睡不了了?!?p> 甲莎莎哪有不明白的,二人皆自睡下不提。
另一間屋子,路經(jīng)時回到房間,褚任端了一杯熱茶過來給他,他覷了一眼沒喝,褚任見狀問道:“大人,這茶水有問題?”
路經(jīng)時道:“最好不要吃喝這里的東西?!?p> 褚任點頭,將茶水挪開問道:“大人,您剛才為什么要提醒她們?”她們指的便是斜對門的安瀾和甲莎莎二人。
他們非親非故的,換做往常,大人不會多管閑事。
然而,路經(jīng)時沒有回答。
這不是他第一次看見安瀾,他們第一次見面是在長右山下。那日他本不想現(xiàn)身,卻感覺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牽引他去看一眼,就看了那一眼,他便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生來就沒有記憶,怎么會有一個人讓他有這種感覺?他心中有異,剛才便故意走近,想試驗一番之前的感覺到底準不準。
結(jié)果,還真說不準。
既然如此,以后再說吧。
房間里鴉雀無聲,只有窗外的大雨還在嘩啦啦地下個不停,擾亂著人的心緒,預(yù)示著今夜的不安寧。
安瀾雖然睡著,但只閉目養(yǎng)神,一直保持著清醒。身旁傳來輕微的呼聲,甲莎莎早已睡死了過去。
突然,窗門輕微地顫了一下,隨后房門被緩緩打開,風(fēng)夾著雨水沖進了房間,增加了屋內(nèi)的濕意,隨后又傳來房門關(guān)上的吱吱聲。
這一切的聲響在大雨的掩飾下都微不足道,卻讓安瀾的心頓時提了起來。
她裝作已經(jīng)睡熟般,呼吸綿長有力。隨后就感覺有人走到了她的床邊,似乎在打量著她,冰冷的眼神落在她的臉上,不知在籌劃著什么。
然后,一只沒有溫度的手慢慢地放在了她的脖子上,慢慢游走,猶如蛇行。
安瀾感覺到自己的手臂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但還是閉著眼,想要試探對方的真實意圖。
空氣繼續(xù)寂靜,突然,就在某一瞬間,她感覺到那只手的變化。此時,安瀾仿佛生出了第三只眼睛,懸空注視著這個不請自來的深夜訪客。
那輕輕撫摸在她脖頸間的手指細如白玉,那圓潤飽滿的指甲卻突然生出了另一層黑色的尖利指甲,欲往下戳,奪人性命!
說時遲那時快,一柄布滿鐵銹的短矛從安瀾的儲物戒中飛射而出,直直射向床前之人。
安瀾翻身而起,只見一黑衣女人高束烏發(fā),指甲估計有半米多長,又黑又利,尖端閃著幽光,眼眶猩紅,正看著她。正是那初次見面就讓人感覺溫婉可人的黛青。
安瀾冷笑道:“等你很久了,現(xiàn)在才來?!?p> 黛青猩紅的眼眶微微睜大,說:“你沒睡,你早就懷疑我們了?”
安瀾冷哼一聲道:“你們那些招數(shù)騙我的那幾個老實兄弟還行,對付我,可差遠了!”
黛青嘴角浮起一絲冷笑:“那又如何,今晚,你們的下場都一樣!”
就在她話落的瞬間,一根金針似的東西從安瀾身后朝她直射而去,正是甲莎莎的金剛棒。
這一招出其不意,黛青顯然沒有料到,連忙伸手抵擋。隨著一聲金屬碰撞的聲音,她長而尖利的指甲與金剛棒撞上,直接被金剛棒的銳氣連根削斷!
黛青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安瀾也不回頭,眼睛盯著黛青,問:“醒了?”
誰知身后的甲莎莎卻說:“姑奶奶根本沒睡!”
“沒睡?”好家伙,連她都騙過去了,之前她那呼嚕打得也忒真實了。
“裝的挺像的啊,你該去當(dāng)演員。”安瀾說。
“你別說,”甲莎莎突然興奮道,“以前還真有星探找過我,但是我一口就拒絕了?!?p> 安瀾笑問:“為何?”
甲莎莎道:“不適合,本小姐畢生的志愿就是捉妖!”
好像打開了話題一般,二人越聊越起勁,那黛青緩過一口氣,見她們竟然視她于無物,頓感怒不可言,虎軀一震,周身突然冒出無數(shù)黑色箭羽倏地向二人射去。
安瀾怎會不知,早就做好準備祭出了防護罩,只見她手掌一番,那些箭羽便像牽線木偶一樣,竟然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黛青反射而去!
接著,不給對方絲毫喘息的機會,甲莎莎掄著金剛棒一躍而起,朝那黛青的腦袋一棒子打去,不想?yún)s還是被她翻身躲開,轉(zhuǎn)身就從窗口一竄而出。
安瀾說了一句不能讓她跑了便追,出到門口向四處張望,卻只見一片空蕩蕩的院落,不見人影。
與此同時,隔壁房間的大門突然被什么重物撞開,隨著一聲慘叫,一坨白色的東西飛了出來,“碰”地一聲悶響,落在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