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怕貓的武學天才
“貓…貓在那……”景黎哆哆嗦嗦的吐出幾個音節(jié),依舊懷抱定海神針不敢撒手。
三個仆從加快了步子,提著油燈發(fā)現(xiàn)了背上“長”了個人的焉潯月。
本來還在慌張,看見那三張臉上比自己還害怕的表情,焉潯月倏忽放松下來。
墻頭的貓叫了一聲,竄入墻頭外的草叢中,很快便無影無蹤。
景黎猶然驚魂未定,像只受到驚嚇的松鼠呆立不動。
“你們是何人?為什么大半夜闖入李副侍府?”
黑胖子最先緩過神來,面露兇怒的問道。
“在下焉潯月,查案而來?!?p> 眾人聽了面面相覷一陣,似乎沒能從那些花邊新聞中,抽離出對方原本刑部尚書之女的身份。
“奴才拜見小焉大人……”
三人稀稀拉拉的跪下行禮,想到刑部半夜還要來徹查此事,心里蒙生出幾分感激。
“免禮免禮,夜半來此多有打擾,還請諸位多多擔待?!?p> 脖子上的胳膊收回之后,焉潯月行動方便不少,落落大方的躬身一揖。
三個家丁哪里受過這種待遇?方才那幾分感激又轉化成感動,對眼前的焉家嫡女印象改善不少。
“這么多人呢,你給我爭氣點?!备惺艿胶竺嬗腥顺吨约旱难鼛В蓾≡屡ゎ^低聲叮囑道。
景黎萬萬沒想到自己說過的話還會被對方還回來,意欲分辨又礙于方才的表現(xiàn)而閉嘴。
縮了手乖巧靠在焉潯月身邊,眼神馴良而懵懂。
“大人不辭辛苦來此,奴才們一定知無不言。”瘦桿年輕人回稟道。
接著在家丁的帶領下,當日之事的過程以及案發(fā)地點逐漸清晰。
夜過二更,“鐺鐺”的打更聲由遠及近。
大堂里圍坐在火盆旁的五個人開始有些疲乏,焉潯月這才帶著景黎告辭,最終在三個家丁殷切的目光中離開了李府。
展將軍府萬籟俱寂,唯有后院大公子廂房還有幾點油燈亮著。
“你是說,焉潯月去了天牢?”展云征坐在窗欞下,腿上窩著雪白的獅子貓半瞇鴛鴦眼,昏昏欲睡。
“是的,屬下以為她去搜查說書人的線索,但是今夜她偷偷潛入了李府,看來是探查兵部副侍被殺一案?!?p> 墨銀站在窗戶的另一角,低頭恭敬道。
“告訴安平公主了嗎?”
展云征將視線投向夜幕繁星,聽到這個消息并沒有吃驚。
“回主上,并未?!?p> “這件事情不必告訴她了?!闭乖普鬓D頭看著這位為自己效命多年的屬下,瑩潤的臉上出現(xiàn)一絲溫和的笑。
“可是……”
“嗯?”
“是,主上!”
墨銀識相的退出了房內,不敢再去看主子的臉色。
雖說心里明白主子對焉潯月不似從前那般厭惡,但沒想到他竟心軟如此。
若是將此事告知安平公主,對方勢必采取措施干擾查案過程。
屆時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熄滅,名聲掃地,順帶狠狠打了陛下與焉尚書的臉,豈不是一石二鳥?
墨銀坐在屋檐上神色悵惘,看著走在小巷間的一高一矮兩個身影,悠悠嘆了口氣。
焉潯月踏在巷間的青石板上,無情嘲笑前頭怕貓的大高個,看見青松似的男人毫無反應,賣力學起貓叫來。
“喵~喵喵~”
“住嘴!”景黎忍無可忍的扭頭怒視對方。
“那么兇干嘛……”焉潯月撅起嘴巴故作委屈道。
景黎輕聲嘆氣,滿臉無奈的繼續(xù)走在前頭:“不早了,抓緊時間回家?!?p> “哦?!鄙砗蟮男∧葑訍瀽瀾艘宦?,踩著那道被拉長的影子加快了步伐。
半柱香后,墨銀蹲在一棟高塔上,撐著眼簾監(jiān)視不遠處的焉府后院。
“唰——”破風聲掠過耳際,一柄長劍泛著冷芒,在墨銀躍起一瞬間擦過衣領。
“誰派你來的?!”景黎壓低聲音問道,手下招式凌厲,向墨銀步步緊逼。
排在江湖盟刺客榜第七的墨銀倒更想問這句話,大哥,你誰派來的?輕功這么好?
墨銀萬萬沒料到連皇宮都來去自由的自己,會在一座尚書府邸栽了跟頭。
閃躲拆解十數(shù)招后,墨銀才有機會從腰間抽出自己的武器——一對梅花短刀。
雙刀在手,墨銀如魚得水,漸漸穩(wěn)住心神將局勢挽回。
畢竟是身經百戰(zhàn)磨煉而出的刺殺技巧,而眼前這位俊美侍君空有超絕劍法,缺乏實戰(zhàn)經驗,漸漸落了下風。
饒是如此,墨銀也沒有輕敵,甚至在對方相激之下使出了八成功力,要知道像他這般的死士,只要性命無虞,應戰(zhàn)只不過六七成功力便已足夠。
可眼前男子儼然拿出搏命的架勢,若他應戰(zhàn)稍不留神,輕則割破血肉,重則切斷體骨。
“安平公主,還是安樂公主?”長劍與雙刀僵持不下,景黎繼續(xù)逼問著對方,氣息變得凌亂。
墨銀窺見這一破綻,飛身使出絕殺技能,卻只劃傷對方的后背,然而這一擊用于脫身已經足夠。
景黎吃痛一怔,不過轉眼的瞬間,黑衣男子消失的無影無蹤。
“該死!嘶……”
景黎提劍望著空蕩蕩的屋頂,怒罵一聲不小心牽動了后背的傷口,痛的額頭冷汗涔涔。
景黎與焉潯月作對多年,鞭傷棍傷是家常便飯,自打那家伙失憶之后,如今還是第一次受傷流血。
景暮見弟弟負傷回來,哪知道是外頭與刺客相搏受傷,只以為又是惹了小家主生氣。
沒料到揭開衣服卻發(fā)現(xiàn)是刀傷,傷痕累累的肌膚上橫亙一條筆直的血河,刀口兩側皮肉翻滾,可怖異常。
景暮再難自抑,淚水如瀑,一邊上藥處理傷口,一邊忍著心痛責備道:“你為何不能收收你那倔脾氣?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又該怎么辦?”
景黎先前忍著不吭聲,顫抖著發(fā)白的嘴唇道:“哥哥,好歹先問清楚再訓我呀?”
景暮擦擦眼淚,瞪著眼睛說道:“如今問清楚又有何用?下次你還是會帶著一身傷回來!”
景黎知道哥哥心疼自己大于生自己的氣,于是腆起臉扯出一抹笑,“讓哥哥難過了,是景黎的不對?!?p> “不過我自打五歲起習武練劍,這點小傷不算什么的,只不過睡覺不舒服幾天而已。”
景暮沉默著把背上的傷口包扎好,動作格外輕柔。
每次弟弟受了傷便拿出他自幼習武那套說辭來,景暮不懂那些,但是知道幼時的景黎在周邊諸郡皆有習武奇才的盛名。
若不是十歲那年家族動蕩,景黎應該會跟隨某個俠義之士,從此混跡江湖不問紅塵吧?
北落棠芋
焉潯月(大聲嚷嚷):景少俠放心!我一定不把你怕貓的秘密說出去! 景黎:…… 焉府眾人:我們什么也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