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lián)窳寄径鴹?/h1>
凰都官場從沒有永恒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焉潯月明白此理,可當她看到兄弟二人身上觸目驚心的傷痕,那些前人總結的狗屁“真理”瞬間失去信服力。
哪怕以官途為代價,她仍要永遠與安平安樂為敵。
身邊的親人朋友是底線,是堅守,即便前有驚濤駭浪,她也分寸不讓。
出于這個前提,焉潯月很快接住姬瓔瑰拋來的橄欖枝,哪怕她知道面前時而醉如爛泥,時而正襟危坐的皇家三女,也不是省油的燈。
她還是決定登上這條賊船。
既然上了賊船,做個快樂的海盜又有何不可呢?
想到這兒,她跟姬瓔瑰在歡快的氛圍中推杯換盞,劃拳游戲。
景黎自然懶怠去管,任由二人玩鬧,一旁默默進食,想把滿腹心事隨著食物嚼爛放進肚子里。
他沒想到事情會如此順利,他曾冷眼打量過幾位公主,總覺得姬瓔瑰與焉潯月有某種意義上的相似。
外表頑劣不上進,實質一心搞事業(yè)。
陛下的幾位公主里,唯有三殿下年紀最小,也唯有她心思最重,藏得最深。
流連柳巷,鬧市縱馬,毀硯撕書,門下養(yǎng)三千醉客……
提及她的“光輝事跡”,上至女皇,下至走卒,無不撇嘴搖頭。
然而三殿下偽裝極好也敵不過景黎細致的觀察。
大公主擺花宴請城中貴女那日,他在山莊外看見三殿下向東方行了朝天禮。
那是欒朝非常古老的禮節(jié),用于餐前感恩天地的饋贈,如今也不過禮傳史冊記載。
若不是兒時在哥哥浸染下讀了許多生僻歷史,他也不會知曉。
彼時三殿下神情虔誠而從容,午時的陽光透過樹林間隙照在她臉上,給景黎帶去不小的震撼。
后來他對焉潯月說,若要站隊,不如選三公主,除卻其余考量之外,多少也受這件事情的影響。
“喂,景黎,沒看我跟三殿下玩的不盡興么,你不是會舞劍嗎?來給殿下舞一段助助興!”
焉潯月醉得眼尾泛紅,兩坨不自然的酒紅掛在臉上,努嘴說話的模樣像極一只玄鳳鸚鵡。
景黎看出對方已經喝醉了,也沒管對方蹬鼻子上臉的大膽行為,繼續(xù)去夾菜。
筷子突然被奪下,緊接著焉潯月?lián)u搖晃晃走去角落,拖來姬瓔瑰來迎時手里揮舞的長劍。
“諾,給你!快點嘛,快點嘛…我剛剛跟瓔瑰夸你舞劍可好看了,你給點面子嘛。”
焉潯月說到后半句開始小聲撒嬌,景黎故作嬌矜的咳嗽兩聲,“既然這樣,那我便免為其難的舞一段吧,就這一次啊?!?p> “小月,你家景黎答應沒啊?你不會管不住他吧?”坐在圓桌另一側的姬瓔瑰大聲問道。
經過剛才肆無忌憚的玩鬧之后,二人之間親密不少,她也適時開起二人的玩笑來。
“當然答應啦,這個家我算了算!”
焉潯月拍拍胸脯,中氣十足。
景黎接過劍,明明是把偏輕巧的長劍,在她手里拖出了千斤重的感覺。
今日要早些離開了,要是任由醉丫頭玩下去,說不定得闖禍。
他握著劍心里盤算道。
忽然樓下傳來傳來女子喝罵聲:“你這個賤蹄子給錢不要?在這地方裝清高給誰看啊?把他捆住帶進房間來!”
焉潯月豎起機敏的小耳朵,混沌的大腦清醒不少。
此處是達官顯貴隱秘的娛樂場所,說話者指不定就是某個朝臣之后。
官二代醉云樓威逼失足少年?這瓜她必須吃到。
焉潯月扶墻起身,舞劍也不看了,跌跌撞撞尋聲下樓,景黎與姬瓔瑰見狀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