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余的功夫,引氣入體的那股氣息,逐漸變大了一些。
原本只有蛛絲般粗細,還是斷斷續(xù)續(xù),隱現(xiàn)于經脈。
而如今,已有發(fā)絲之壯,首尾相繼,周行于經脈之中。
后知后覺的四目道長,某一天突然發(fā)現(xiàn)許牧已嘗試引氣入體的時候,吃了一驚。
仔細檢查之后,才確定,許牧體內的真氣雖然微弱,卻已經實實在在的構成周天之勢。
可以說,第一絲的念頭已經存于體內,完成初步的存思。接下來只要勤練不輟,繼續(xù)周天修行。待念力壯大之后,便可以嘗試存思穴竅,激發(fā)身體潛能。
“以你現(xiàn)在微弱的真氣與念力,想要運符,只能是差強人意。
若是強行嘗試的話,恐怕會直接抽干你體內的那股微弱的真氣!
讓周天之勢直接潰散,一切都得從頭再來!”
許牧點點頭,“師父,你就放心吧。
沒把握的事情,我一定不會逞強去做!”
“好!修煉一途,切記貪圖急躁。修煉,更多的是水到渠成!
當然,水到渠成的前提就是勤奮!”
四目道長說的很好聽,許牧倒是不怎么見自己的師父對于修煉有多勤奮!
下午許牧剛剛跟菁菁從山上挖草藥回來,正好碰到了正要折返的施瘸子。
他看到許牧,老遠便高聲叫道:
“許牧,這次你真得準備準備了!剛剛已經跟你師父說過了,明天到我哪里準時出趟!”
看著施瘸子遠去的背影,菁菁突然有點不高興了,想都沒想便冒出一句,“這么說,你又得出遠門了?!”
許牧收回自己的目光,邁開往家的腳步,道:
“吃得就是這碗飯,有生意就得忙活!
再說了,有些天沒動彈了,身體還覺得有些銹住了呢!”
“哼!”
聽著許牧的話,感覺他一點也沒有不舍,反而很興奮的樣子。讓菁菁心里更加不高興,冷哼了一聲,嘴巴撅得都能栓頭驢了!
可前面走著的許牧,根本就沒有察覺她的情緒變化。
許牧疾步趕到家里,朝著屋子里面喊問道:
“師父,咱明天又得出趟了?!這才得出去多久???!”
四目道長光著腳,踏著木質地板,“吱呀吱呀”地出現(xiàn)在窗口,皺著眉頭看著大呼小叫的許牧,不悅道:
“你不是跟菁菁一起采藥去了么,怎么只有你回來,她人呢?!
若是弄丟了她,小心和尚不扒了你的皮!”
許牧當然不知道四目道長看他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埋怨他怎么都不知道跟人家女娃一塊兒,感情這玩意兒,處著處著就有了!
四目道長雖然一輩子了然一身,卻也不是不通男女之情的人!
當年出師下山之后,去了草原一趟,遭了劫難。
被一蒙古姑娘所救。
姑娘家所有草場不小,因此她一人放著一大群牛羊,在遠離家庭很遠的水草豐茂之地。
那些日子,整個天地仿佛只有他兩人存在。
想想,一男一女,在茫茫大草原上。
尤其到了晚上之后,人都會變得相對柔弱,總想找一個依靠。
感情這東西,在拋棄所有外在因素之后,那就是處出來的!
因此,在看到許牧似乎還沒到意識到這個問題之后,說恨鐵不成鋼,都算是輕的!
許牧咧嘴一笑,朝身后一指,“喏,那不是嘛,就跟在后面!”
四目道長探了探身體,看到背著竹簍的菁菁正好從路中拐了過來,沒好氣道:
“施瘸子剛剛走,你這是路上碰到他了?!”
“碰到了,說了沒兩句,也沒交代清楚,他就急匆匆地走了!
這不,忙著回來跟你問清楚。”
“有什么好問的,跟之前差不多,短則半月長則一個月,哪有準的!”
后面跟過來的菁菁也聽到了四目道長的話,心里的話脫口而出,“這么久的時間!”
“嗨!不算什么,我跟師父都習慣了!”
菁菁低頭想了一下,看著許牧問道:
“許大哥,出門需要準備什么東西,有什么要我?guī)兔Φ??!?p> 能有什么要幫忙的,出門在外衣食住行不會講究那么多,只要趕尸的家伙事準備齊全就可以了。
只是菁菁在覺得自己幫不上什么忙后,顯得很不開心的樣子。
粗枝大葉的許牧,一點都沒有注意到她的不開心。
前山義莊。
天色暗下來之后,許牧和四目道長才剛剛起床。
施瘸子已經準備好了飯食,吃過之后,便正式開始這趟生意了。
“叮鈴叮鈴!叮鈴叮鈴!”
“亡者上路,生人回避!”
還不到后半夜的時候,路上冷不丁偶爾還會遇到生人。
喊號子是在提醒夜路的行人,該避就避避。
并不是所有人膽子都能夠大的,敢于面對趕尸這樣詭異恐怖的場景。
師徒二人晝伏夜行,很少走大路,走的基本上都是偏僻小路。
速度說快不快,說慢也慢不到哪里。
以往四目道長肚子趕尸的時候,時常利用行尸結成行陣,抬著自己走。
又或者用術法控制引路,不用一直搖動鎮(zhèn)魂鈴。
在后來,收了許牧為徒之后。為了在他面前保住師父的威嚴,四目道長便放棄了那種不正經的趕路方式。
只是,這大半年下來,走路走的鞋底都磨破了好幾雙。
這此出門,四目道長不禁又想起了以往的行走方式。
就是對這樣會不會教壞徒弟,心里還有些顧慮。
前面搖著鎮(zhèn)魂鈴的許牧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師父瞧瞧的打起了手訣念動了咒語,將后面四具行尸結成了行陣,他輕輕一躍而起,坐到了行陣之上。
走了大半夜,許牧也沒有回頭,直到半道停下來休息的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師父四目道長,竟然坐在行尸結成的行陣上睡著了!
“怪不得這么長時間都沒有聲響,這么太雞賊了吧!”
“師父,師父!”
“醒醒!”
許牧一陣呼喚,才將他從睡夢中喚醒。
借著燈籠的亮光,看到自己徒弟看著自己那奇怪的眼神,四目道長老臉一陣發(fā)緊。
太不小心了,竟然睡著了!
“???!這是到哪兒了,怎么停下來了?!”
許牧一撇嘴,“馬上就到東門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