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圈里的銀子、幫位
這一日正是川南小鎮(zhèn)會稽鎮(zhèn)趕集的日子,商販們興沖沖地叫賣著貨品,打著‘’貨真價實‘’、‘’童叟無欺‘’字樣的招牌在街上隨處可見。許多結伴出行的友人幽閑地逛著。有些讀書人拿出隨身攜帶的紙筆,笑道:‘’此情此景,真叫人思如泉涌?!腥说溃骸€是別舞文弄墨了,中了科舉,當了個官,一年光景能掙多少銀子,弄不好連個小官都撈不上,與無知無識的市井小民沒什么不同?!?p> 幾個讀書人聽了此言,微微一笑,對說話之人行了一禮,接著,他們?nèi)耘f饒有興致地寫起詩文來,也有些書生,不顧著讀書人的身份,與商販們臉紅耳赤地爭執(zhí)著,口里還不時吐出污言穢語。一些結伴出行的友人見了,心里皆道:‘’都說讀書人儒雅,這哪里像什么讀書人。‘’
市鎮(zhèn)街上一茶館掌柜抬頭望了望天,嘆了口氣,道:‘’這些個讀書人將來若是當了官,咱們這些做小買賣的,惹了官司進了衙門,可沒好臉色看了?!桊^女掌柜瞪著那掌柜,道:‘’你別多嘴多舌的,當心招惹到別人,沒事別提什么衙門不衙門的,不吉利。今兒趕集的日子,大家都暢暢快快的,買賣也都做得好。
她話剛說完,一瞥眼,幾個衣冠楚楚、服飾華麗、書生打扮做走了進來,幾人都身作絲稠袍子,頭上的飾品與手上的指環(huán)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只聽得一書生道:‘’老老實實說話,買賣繼續(xù)干,還有銀子送,但若不老實說話,別說買賣干不了,沒銀子拿,就是小命也保不住?!掃€沒說完,他從懷中掏出一枚銀子,緩緩向那掌柜走去。
突然,幾個大漢身高膀寬,一副粗魯?shù)哪?,他們也是富貴打扮、穿金戴銀的,身上披的也是名貴綢緞。一大漢道:‘’不想活了的,那隨意,可要想好好活著,那就好生說話。
女掌柜望著那大漢,正氣凜凜地道:‘’瞧我不把你們這群惡霸抓進牢里。這女掌柜性子剛硬急燥,此時心里不禁生出一團火氣,出言斥責了那漢子一句,不想此言一出,那大漢腰間取出一鏈子鉤,猛地擊向那女掌柜,鉤子穿胸而過,女掌柜口吐鮮血,倒身在地。那大漢跟著猛地一拉鏈子鉤,女掌柜向他飛身而來。那大漢身旁另一大漢舉起手中的大刀,似行刑般,向女掌柜脖子砍去,那女掌柜頓時人頭落地,身首異處。
茶館中眾人見這些人與打家劫舍的山賊無異,皆溫順地把懷中的銅錢放在桌上,凝神聽著他們的詢問。有些人欲走上前去,把銅錢交給他們,可手上這銅錢不多,實是拿不出手,又擔心一不小心說錯了話,嘴上惹出禍端。
茶鋪右上角一桌的客人正津津有味地品著茶,桌上茶壺旁擺著一包他自己買來的茶葉,他一邊品茶,一邊面帶微笑地掃量著桌面上的茶葉,口中還自言自語地夸贊那茶。那人年過中旬,但桌上那茶,色澤光潤,形狀奇特,瞧上去實是譽滿天下的龍井茶葉。
此刻茶鋪里客人都是普通百姓,有的是開小店鋪的,有的是打鐵的,有的是賣豆腐的,就是有些大鏢行里的人,也都是些鏢行里打雜、跑腿之人。此時這些茶客都是低著頭,弓腰曲背,一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模樣,在這些人面前,一服飾華貴的高個書生特別顯眼。
這書生五官端正,雙目炯炯有神,只見他向那中年茶客走去,他高高昂著頭,一臉傲氣,步伐緩慢整齊,透著一股子儀式感,離那中年茶客尚有一米之遠,那高個書生停止了腳步,雙目凝視著那中年茶客。
那中年茶客輕輕抓起一把茶葉,放入碗中,一瞥眼,見身旁站著一高個書生,儀表堂堂,眼睛緊盯著自己。那中年茶客道:‘’公子,是否對我有所求?!f著舉碗喝了一口茶。那高個書生冷冷一笑,道:‘’你快些把那消息說出來吧!到了這當頭,你還裝模作樣!‘’那中年茶客凜了一下,跟著臉色回轉,道:‘’你要我說什么?說著輕輕搖了搖茶碗,又喝了一口。
那高個書生哼了哼,道:‘’你這意思是你武功了得,不把我們放在眼里,是嗎?話剛說完,便猛地把手中的中的銀子向那中年茶客扔去。那中年茶客手迅速一伸,抓住那銀子,隨即往茶館梁柱扔去。
那高個書生見此情形,雙腿邁開,一副出絕招的架式,道:‘’你到底說不說那消息?我們給足了你情面?!?p> 那中年茶客道:‘’你們想來是認錯人了吧?再者說,瞧你們這陣式,哪里是留什么情面!
那高個書生道:‘’黃賢達,我們對你可是花了大心思,對你是了解得一清二楚,我們瞧你也是條漢子,才遲遲未動手,否則我們早就一拱而上,把暗地里的手段都使出來了。
那中年茶客哈哈一笑,道:‘’既是如此,你們也是知道我的厲害的,怎么還敢這般放肆?那高個書生怒沖沖地道:‘’江湖上有什么事,咱海龍幫怕過了?他拔出腰間寶劍,向黃賢大斬去。黃賢達避開了這一招,跟著使了些花哨的招式與他周旋了幾招,那高個書生大喝一聲,雙手五指成爪,向黃賢達胸口抓來。黃賢達退后幾步,伸指向那高個書生手臂穴道點去,那高個書生見這招來勢輕緩,也不如何防范,繼續(xù)抓向黃賢達。黃賢達瞄準時機,猛地點擊那書生手臂上的穴道。
那高個書生手臂穴道被點,頓時動彈不得,他怒氣上沖,使左手拔下頭上金釵,猛地扔向黃賢達,跟著退到人群后面,那金釵乃海龍幫寶貝,那高個書生十分珍惜,急盼著眾海龍幫之人為他把金釵奪回來。
黃賢達行走江湖,時常干些盜取奸商錢財?shù)氖论E。他以虛虛實實變幻莫測的輕身功夫馳名江湖。海龍幫一矮個漢子剛才默不作聲,這時突然揮拳而來,黃賢達出招相迎,那招式剛出,身子隨即一側,抓拉了一下那漢子,那矮個漢子頓時摔倒在地。他剛才使的第一招是虛招,那高個漢子疏于防范,被黃賢達使的第二招拉倒。海龍幫眾人此時向黃賢達圍了過來,各人擺出架式,把海龍幫絕技‘’逐龍陣法‘’使了出來。黃賢達哼了一聲,道:‘’你們非要逞威風,與我拼個死活嗎?只見他從懷中取出一把寶劍,騰空一躍,向一漢子頭頂刺去,跟著劍峰一轉,連續(xù)地向那漢子身旁幾人刺去,幾人措不及防,身上皆中劍,鮮血直流。黃賢達這招‘’聲東擊西‘’,馳名江湖多年,他使得極為純熟。
照黃賢達平日里的行事規(guī)矩,若非必要,也不愿傷人性命,此時他也不使殺招,運內(nèi)力于劍峰之上,向海龍幫一眾漢子身上穴道擊去,十幾個回合下來,他們一一都被點中穴道,動彈不得。眾海龍幫漢子知此次任務非同尋常,也顧不得什么江湖門派規(guī)矩,使了不少陰損伎倆,但僅十幾個回合,‘’逐龍陣法‘’被破,還被點中了穴道,動也動不得。黃賢達望著那矮個漢子,把手上金釵拋擲給他,道:‘’還是還你?!前珎€漢子接過那金釵,一臉笑盈盈的,突然,只見他猛然把金釵向黃賢達射去,金釵又回到了黃賢達手中。
海龍幫眾漢子中有一刀疤臉漢子,在適才黃賢達飲茶那桌坐下,這刀疤臉漢子也擅長使些飄乎不定的虛招式,他邊飲茶,一邊觀摩雙方的打斗。
黃賢達寶劍揮舞,上刺、下刺、左刺、右刺。他有時真刺,有時假刺。只見他隔空向一漢子挺劍而出,口中叫道:‘’當心喲,劍氣來了?!菨h子料想這是黃賢達在唬人,也不躲閃,不想一股劍氣沖擊而來,擊中自己胸口穴道,頓時手足無力,動彈不得。
那刀疤臉漢子見此情勢,忽然拔劍出鞘,向黃賢達刺來,這一招看似向手臂刺來,實則刺向胸口,黃賢達知曉這種武功的套路,避開了這一招,那刀疤臉漢子挺劍而上,忽在忽右,忽上忽下,口中不斷叫喚著激刺的方位來迷惑黃賢達。黃賢達忽避忽擊,那刀疤臉漢子也刺不到黃賢達。兩人的這番打斗,直叫旁觀眾人瞧得是眼花僚亂、目不暇接。
只聽得兩柄劍當?shù)囊宦暸鲎?,黃賢達與那刀疤劍漢子手中的寶劍皆脫手落地,那刀疤臉漢子也不遲疑,右手成爪,向黃賢達抓來。黃賢達也右掌握成爪,左閃右閃,上前而去,向那刀疤臉漢子胸口抓去,那刀疤臉漢子眼明心快,向左略閃,避過了黃賢達這一招,跟著左手高高抬起,五指成爪,猛地向黃賢達腦袋按去。黃賢達雖知悉他的出手套路,可還是慢了步,避閃不及,額頭被深深抓了一道傷痕,立時鮮血直流。黃賢達怒氣上沖,大喝一聲,雙手成爪,向那刀疤臉漢子心口抓去。
那刀疤臉漢子閃動了一下,避過了這一抓,跟著又是左手高抬一爪,攻向黃賢達,只聽得黃賢達啊的一聲大叫,他口中鮮血不斷吐出,跟著雙腿一軟,倒身在地。
那高個書生的金釵在黃賢達手里,他一直尋思著奪回金釵,可始終想不出好的法子來幫助海龍幫眾人降住黃賢達,另外,那刀疤臉漢子素來喜愛鉆研虛虛實實的功夫,與黃賢達這么個對于相斗,他無疑是求之不得,自己也不便打擾,便靜靜地站在一旁觀看。黃賢達被那刀疤臉漢子擊傷,倒身在地,那高個書生奪回金釵心切,快步上前,從黃賢達手中取回金釵,他手持金釵,激動不已。
那刀疤臉漢子戴宗只想著獲知那消息,大聲道:‘’別顧著那金釵。但那高個書生沉沒在奪回金釵的喜悅中,對戴宗之話全然沒聽進耳朵。
忽然那書生大呼:‘’金釵……‘’,只見他手中的金釵沒了蹤影,瞬間被人奪了去。他頭一轉,見黃賢達手拿金釵,滿頭鮮血,跳窗而去。黃賢達雖受傷倒地,但仍行動自如,他見那高個書生手持金釵,對旁人毫不留心,拼著一口氣,使出輕功,奪下那金釵,逃離茶館而去。兩個服飾華麗的書生見此,也從窗戶跳出,追擊黃賢達而去,為那高個書生奪回金釵。
戴宗一心想的是那物品的線索,金釵在他心中毫無份量,他知那書生素來是辦事不留個心眼,失落金釵實怪他自己粗心大意,喝斥了他幾句,跟著又向眾海龍幫的人交待了一下,最后大聲道:‘’快照我的吩咐去做。‘’幾個海龍幫書生望著黃賢達飲茶那桌桌下的書箱,相顧道:‘’瞧瞧書箱
里有什么?!S即把那書箱打開,只見書箱里裝著一些茶具、茶葉、書籍。幾個書生也不理箱子里的茶具、茶葉,只把那些書籍從箱子里搬了出來,一書生翻了翻這些書,道:‘’逞威風的家伙,盡是些兵法、陣法、武功的書籍。逞威風的家伙,盡是些兵法、陣法、武功的書籍。
快仔細瞧瞧,有沒有那物品的線索,幾個海龍幫書生立即拿起書翻找起來,黃賢達適才絲豪沒有透露那物品的線索,他們查尋起來是漫無目的。
戴宗大聲喝道:‘’眼睛放雪點,別漏掉了一絲線索。
幾個海龍幫書生話也沒多說幾句,查找了半天,卻一點線索也沒有,他們怒氣上沖,抓起箱子里的茶具、茶葉向茶館那些撐船、打鐵、小商鋪老板扔去,跟著向戴宗敘述了這情形。
眾海龍幫的人交談之時,茶館中一人緩緩抬起落在身旁的銀子,并把放在桌上的銀子收了起來。
那人見那些海龍幫之人無暇顧忌茶館中眾人,便欲拿著銀子,趕緊離開此地,那人是個跑江湖、賣藝之人,他在江湖上混了不少年,人是學得夠機靈的。適才那些海龍幫的人一進茶館,他使感覺情形不對,便思量著離茶館而去,但也為時過晚,只得隨眾人在茶館里靜靜坐著。那海龍幫書生向黃賢達扔銀子,那銀子最終落在那賣藝人身旁。他早想去拾起那銀子,但面對眼前似山賊般的兇狠之人,卻遲遲不敢動手。那茶館女掌柜便是因為有關銀子的一句話害了性命。黃賢達與那高個書生也因金釵拼命地斗上了一番。
眾海龍幫漢子一心撲在查找書里的物品線索之際,那賣藝人壯著膽子,悄悄伸出右手,拾起地下的銀子,他很想趕緊離開茶館,但那些兇殘的海龍幫漢子就在眼前,他心里纏結著,邁不開腳步。他心里回思著曾經(jīng)應對這種情形的法子。
海龍幫幾個書生把書籍的每一頁都查看得清清楚楚,實與普通的兵書、陣法、武功秘籍沒啥不同。只聽得戴宗怒沖沖地道:‘’真是空走一趟,打道回府吧?
戴宗拾了本武功書籍,揣入懷中,跟著出茶館而去,眾海龍幫漢子緊緊跟隨幾個海龍幫書生念了幾句詩文,也出茶館而去。兩個海龍幫書生追擊黃賢達不成,向那高個書生說了幾句安慰的話,一臉失望地朝茶館大門走出,片刻間,茶館里沒了海龍幫眾人的身影。
直到客棧外大街上已看不見海龍幫眾人的身影,客棧里那些打鐵、撐船、開小商鋪的鎮(zhèn)民們這才紛份走出茶館,但經(jīng)過茶館這番鬧騰,鎮(zhèn)民們今日也沒了干買賣的心思。茶館掌柜給了伙計些銀子,讓他買來棺材,請來道士,為女掌柜操辦后事,鎮(zhèn)上這家常年熱鬧、喝茶聊天的生意場,,成了一所死氣沉沉的祭酋場。
那賣藝人聽幾個書生的交談,知他們沒有奪回金釵,想他們定然中了黃賢達的計謀,他正待離開客棧,突然,只見黃賢達手持金釵,出現(xiàn)在客棧問。那賣藝人見黃賢達一臉兇相,他心里想著早早離開客棧才好。
只見黃賢達全心尋查地下的銀子,適才海龍幫書生把茶葉、茶具扔向鎮(zhèn)民,同時也扔了些銀子,茶館地面上著實有不少銀子。鎮(zhèn)民們離開之時,也不敢去拾。那賣藝人邁步走向客棧大門,他走了幾步,忽然回頭瞥了一眼黃賢達手上的金釵和地下的銀子,瞧著那金釵與銀子亮閃閃的模樣,那賣藝人想先瞧瞧熱鬧,再走也不遲。
只見黃賢達低頭彎腰,拾起一枚掰開,隨即扔去,接著拾起一枚掰開,隨即又扔去,如此一掰一扔一陣子,他忽然一凜,眼光漸漸瞄向橫梁。適才幾個海龍幫書生在書箱里翻找,把一些茶具、茶葉扔在橫梁邊,他適才接過那高個書生扔來的銀子,把那銀子也是朝橫梁邊扔去,黃賢達俯身拾起橫梁邊的一些銀子,使內(nèi)力弄碎,可仍是查尋無果。
那賣藝人站在茶館一角,見黃賢達朝自己找來,地下已不見完好的銀子,都是黃賢達使內(nèi)力擠弄的銀子粉末,但黃賢達仍低著頭,仔細地找尋著。那賣藝人瞧了一會,心感無聊,向茶館大門走去。
剛走出茶館一會,他又回頭瞥了一眼,只見黃賢達不在茶館里查尋銀子,卻向自己奔來。只聽得黃賢達道:‘’你身上還有好生生的銀子,快把銀子給我?!?p> 那賣藝人頓時嚇了一大跳,黃賢達一邊揣摸剛才找尋銀子的細節(jié),一邊快步奔向那賣藝人。那賣藝人回想了一下適才拾起地下那枚銀子的情形,心道:‘’難道那枚銀子便是他要的銀子?黃賢達適才心急火燎地一陣搜索,這時也想不出什么,他步伐越來越快,朝那賣藝人逼近,他凝神回憶自打進茶館以來的脈落,一瞬工夫,他巳站在那賣藝人面前。
黃賢達也沒跟他多談,道:‘’你拾了落在客棧地下的銀子?!琴u藝人道:‘’那枚銀子是從空中飛過來,恰巧落在我身旁,我順手拾起來。說話時,他右手伸入懷中,緊緊握著那一枚銀子。黃賢達從發(fā)髻下取下一枚叉子,用叉子指著他,道:‘’快把銀子拿出來,否則我叉死你。‘’那賣藝人嚇得臉色蒼白,道:‘’我知道你本領高超。‘’黃賢達道:‘’別廢話,那銀子你藏在身上了?
原來黃賢達頭頂被戴宗五指抓傷,懷中的金釵被那高個書生奪走,乘著那書生沒留神,黃賢達又把那金釵搶走,待眾海龍弟子離開茶館,他持著金釵,又回到了茶館,這時,茶館已是空蕩蕩的,他一手握著金釵,一手搜尋茶館的銀子。
這日黃賢達獨自一人在茶館喝茶,也沒帶隨從之人,對付幾個海龍幫弟子是綽綽有余,可若是對方人多勢重,他實難敵過。市鎮(zhèn)街上一眾書生有些出口成章、有些粗俗不堪,黃賢達素知海龍幫人的行事風格,他坐在茶館里,遠遠一瞧,便知他們是海龍幫門人。這群人來此,他心里慌忙,卻作出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只是興趣盎然地品茶,其實他品之茶也非什么上等的龍井茶,只是普遍的香茶而已。
黃賢達手拿金釵,奔回茶館找尋銀子,適才那高個書生向黃賢達扔去銀子,黃賢達伸手接住那銀子,又把那銀子拋去,同時也使內(nèi)力把那物品一張物品一張圖紙陷入銀子里。黃賢達所尋銀子與其它銀子并無大的異同,他只得使內(nèi)力掰開來查找,費了一番功夫,連那物品的影都不見。他心急如焚,見茶館并無他人,只有那賣藝之人。銀子定然被他拿去,他幾個踏步,奔到那賣藝之人面前,手舉金釵,以死威逼他,讓他把銀子交出來。其實他并非想結果那賣藝之人的性命,只是想嚇嚇他
黃賢達那兇惡的模樣著實是欲殺人的氣勢,哪里像是在嚇唬人!那賣藝人嚇得是魂飛魄散,急忙邁步逃去。黃賢達輕功了得,那賣藝人怎逃得掉,他幾個踏步,便逼近那賣藝之人。那賣藝人嚇得蒙了,忽然,一陣馬蹄聲傳入茶館,那賣藝人心中有了盼頭。只見黃賢達向茶館外瞥了一眼,那賣藝人瞄準時機,壯著膽子,猛沖上前,從黃賢達手中搶下金釵,他手持金釵,快步奔出茶館,躍上馳來的馬匹,逃離黃賢達而去。那賣藝人混跡江湖多年,實富逃生經(jīng)驗。黃賢達見此情形,怒氣上沖,便欲追將而去,可也知實無可能,只是一個勁地咒罵。
茶館內(nèi),金釵被搶來搶去,茶館外市鎮(zhèn)大街上的珠寶店鋪里,一些鎮(zhèn)民正興趣盎然地挑選喜歡的飾品。這市鎮(zhèn)不大,售賣的貨品也不豐富,可售賣的珠寶飾品卻著實豐富,飾品鋪子里經(jīng)營著各種各樣的釵子、手鏈、指環(huán)、耳環(huán)等貨品。
在珠寶飾品鋪子里的顧客們,都是市鎮(zhèn)上的有錢人家,有的是鎮(zhèn)上開錢莊的、當鋪的,有的是鎮(zhèn)子郊外的農(nóng)主,就是有些店鋪掌柜,也是市鎮(zhèn)街上生意做得興旺的。這些人都非讀書人,平日里打交道的都是錢財,他們的性格也都是買賣人的急脾氣,幾句話不對路,臉色立馬一翻,口中免不了吐些污言穢語出來。
市鎮(zhèn)街口一珠寶店鋪里,有兩個顧客正臉紅耳赤地與掌柜爭論著。高個顧客左手拿著項鏈,認真地向掌柜講述著項鏈的種種情況;矮個顧客右手持著手環(huán),也在向伙計講述著手環(huán)的來龍去脈。那持手環(huán)的矮個子,尖嘴猴腮,一副山寨嘍啰的模樣,腰間佩著一把短劍。那手持項鏈的高個子,環(huán)眼虬髯、言語粗魯,若非身上的服飾華貴,簡直與山間土匪無異,他腰間佩著一把大刀。從這兩人的服飾打扮瞧來,極像是開錢莊、收田租的有錢人家,若非這些財主,也是倒騰名貴物品的店鋪掌柜。
那高矮個子兩人有著商人的敏銳,一瞥眼,見海龍幫一金釵被扔在柜臺不起眼的角落,又從與掌柜的交談中察覺,他們也非珠寶飾品的內(nèi)行、缺乏鑒賞珠寶飾品的能力,漫無目的說了一大堆,兩人皆心道:‘’愛折騰的家伙!‘’
高個子運內(nèi)力于右手掌上,向柜臺大門猛劈過去,那柜臺大門立時斷為兩截,高個走進柜臺,從角落里取走那枚金釵,那矮個道:‘’師兄,你的‘’逐龍功‘’練到最高層了?高個收起右掌,瞧了瞧柜臺,把金釵放入懷中,道:‘’還欠些火候?!前珎€道:‘’
不用說,幫里定然沒有弟子能比得上師兄?!歉邆€微微一笑,并不答話。
兩人搶走那金釵,趾高氣揚地走出店鋪,瞧這兩人的步伐,著實透著一股有錢人的傲氣,這份傲氣遠強于市鎮(zhèn)街上那些開錢莊、當鋪的財主。那高矮個是江湖飛馬幫弟子,飛馬幫是江湖上一大幫派,又是一經(jīng)營貿(mào)易的高幫,飛馬幫弟子們武功高強,又是做玉石飾品買賣的好手。飛馬盛產(chǎn)名貴玉石,那高矮個持著的項鏈、手環(huán)便是飛馬山的玉石打造而成。飛馬幫的弟子們開采出山中的玉石,又把玉石加工打磨成飾品,販賣給山下的珠寶商人。
飛馬山玉石數(shù)量并不大,再加多年的開采,山上的玉石更是少了,飛馬幫靠玉石賺取的銀子,與往日相比,更是不可同日而語。弟子們下山辦事,幫里分發(fā)下的財物越見減少。
飛馬幫的玉石生意少了,高矮個兩人把時間都用在了習練逐龍功上,按理說,他們的逐龍功該比幫中其它弟子優(yōu)勝一籌,可實際上卻與他們相差無幾。其實逐龍功絕竅乃飛馬幫絕秘,幫里除了幫主,其它弟子都是不得而知,當然也就難以練成。
高矮個一直期望著克服難關,把逐龍功練成,可日子一天天過去,兩人的武功也無多大長進,他們心里充滿著失落、郁悶,把大把的時間都用在玉石的打磨研究上,他倆常常整日呆在玉石房里打磨玉石。
高矮個著實有一副練武的好資質,他們的功夫在江湖上算得一流,但他們的逐龍功卻未練到家,若是與江湖上的高手對上了,便難以抵擋。這回下山辦事,便吃了大虧,險些丟了性命。高矮個走出珠寶飾品店鋪,一瞥眼,見一眾海龍幫弟子從大酒樓出來,他倆見此情形,想海龍幫的人也獲知了黃賢達的下落,還比自己捷足先登,早先來到了這市鎮(zhèn)。葛治川走上前去,與一海龍幫書生攀談起玉石來,他們邊走邊聊,不知不覺便來到市鎮(zhèn)郊外。
忽然,人群中一海龍幫書生喝道:‘’誰讓你們跟著的?葛治川道:‘’海龍幫,江湖上有名的商幫,我倆久仰諸位大名,今日有幸得見?!髯谇聘邆€環(huán)眼蛇髯、矮個尖嘴猴腮,腰間各自佩著一把短劍、大刀,他想了一下,記憶中沒一點感覺。
戴宗望了望遠處的山林,忽然腦中一閃念,微微一笑,細聲細語地道:‘’你們,飛馬幫的葛范師兄倆,兩位大名,如雷貫耳,今日相見,幸何如也!隨即瞪著眾海龍幫的人,道:‘’
我可要發(fā)怒了,你們快收起那一副難看的臉色,這兩位是江湖上有名的玉石商幫飛馬幫葛范師兄弟,你們平日里就盼著與飛馬幫的人交朋友,大家之間還真是有緣啊!戴宗微微一笑,躬身行了一禮,心里卻道:‘’這兩人的名頭,是名符其實嗎?在此相遇,真是巧嗎?也不知這兩人會不會飛馬幫絕技逐龍功?戴宗踏上幾步,與他們聊了聊玉石,心里又道:‘’這師兄倆,若確是做玉石的好手,與他們交上了朋友,日后當然有利于海龍幫的生意,可江湖上沽名釣譽、造謠生事的人多得很,也不知他們是真是假?
矮個范吉華望著葛治川,道:‘’師兄,這位是海龍幫的戴大師兄,海龍幫的鹽業(yè)生意,在湘鄂兩省可是數(shù)一數(shù)二,他是海龍幫鹽業(yè)生意的掌舵人,他的大名,在湘鄂一帶可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戴宗心道:‘’這范師弟還認識我,我算得什么鹽業(yè)生意的掌航人。他笑了笑,道:‘’在下有名無實,算不得什么鹽業(yè)生意的真正掌柜人。說這話時,他目中透露出無奈、敬畏的神情。
葛治川躬了躬身,抱拳道:‘’眾住剛從大酒樓喝酒出來,開開心心的,此時也不必拘束。他又微微一笑,對戴宗道:‘’戴師兄過謙了,戴師兄在幫里地位尊貴,可不能壞了禮數(shù)。貴幫的王舵主,我與他相識,時常聽他夸贊戴師兄的才干。
戴宗道:‘’王舵主是我的好朋友。‘’心里又道:‘’你非海龍幫人,是外人,卻對本幫的事評頭論足,真是太目中無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