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尤看著她離開,這才將玉牌歸還給正在刑場主位的沈煥。
老老實實將適才江雁回的原話帶到,沈煥聽了也沒什么表情,只是看向刑場的目光難免陰鷙了些。
他從簽筒里掏了令牌,對著場內(nèi)便丟了下去:“行刑。”
行刑官嚇了一跳,顫巍巍穩(wěn)住下方劊子手朝沈煥請示:“掌印,這午時三刻還沒到……”
沈煥已經(jīng)起身,聽見這話,涼涼看他一眼:“早到晚到不都是死,差那一時片刻?”
話音落,玄尤的披風已經(jīng)系在了他身上,儼然是打算離去。
行刑官戰(zhàn)戰(zhàn)兢兢追在后面:“可是掌印,這不合規(guī)矩……”
玄尤攔住了行刑官:“方大人,皇上將此事交給掌印,自然全權(quán)由掌印安排,還是你覺得,皇上會因為幾個將死的逆黨怪罪掌???”
“這……”行刑官看向已經(jīng)上馬的人,咬牙應(yīng)道,“下官明白了?!?p> 這頭,江雁回帶著巧姝擠出人群,進了一條岔口,不一會兒便走上了熙熙攘攘的大街,那里正是金陵城最繁華的集市金陵街。
“哇,這么熱鬧!”
太長時間沒出來,突然看見這么熱鬧的集市,巧姝興奮地拉著江雁回到處跑。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好不好看,小姐?”她挑了一塊觀音面具戴在臉上,興奮地對著江雁回展示。
“好看是好看,不過這個更適合你!”江雁回拿了一塊相當丑的豬頭面具覆到巧姝臉上,惹來巧姝一頓抗議。
兩個人說笑間,忽然就聽見了一道聲音。
“江姑娘?!?p> 江雁回一偏頭就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越過那張面孔往遠處看去,就看見了坐在輪椅上的茂凌生。
他比之前消瘦了很多,原本英俊的面容透著蒼白,修長的身姿深陷在輪椅里,如此格格不入。此刻他那雙曾經(jīng)泛著光彩的眼眸黯淡無光正泛著紅,殷切地看著江雁回。
“江姑娘,我家公子這段時間過得很不好,退婚不是他的本意,不知江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巧姝將江雁回拉到一旁:“小姐,茂公子雖然看著很可憐,但奴婢覺得你還是不要與他有牽扯了,之前你們的事就已經(jīng)傷了你的名聲了,你要是再與他牽扯,日后的婚事也會難辦,而且,老爺夫人也交代了,日后若是遇見她,還是希望小姐與他保持距離地好!”
江雁回沉默著回頭看了一眼。
“小姐!”巧姝拉了她一下,“你可別有心理負擔,慶國公府又沒下聘禮,就算說你們是陌生人也并不為過!”
江雁回最終應(yīng)了下來:“……好?!?p> 她心里清楚女兒家的清譽最是重要,如今她和茂凌生已經(jīng)不可能再繼續(xù),又何必有過多牽扯。
于他,于她都好。
巧姝見她答應(yīng)了,立刻上前委婉地拒絕了茂凌生的隨從,二人正要離去,身后,茂凌生開口了。
“江姑娘!”他的聲音悲戚、無力,聽得人揪心,“我只是有幾句話想跟你說,說完就走也不可以嗎?”
江雁回回過頭來,茂凌生的眼底已經(jīng)赤紅:“今日不說,我只怕日后都沒機會說了!”
心終究是軟了下來,江雁回在巧姝搖頭的目光中捏了捏她的手:“只是說幾句話,你放心,說完以后這輩子我都不跟他有牽扯了!”
“真是拿你沒辦法!”巧姝嘆了口氣,只能由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