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同一潭死水般寂靜,江雁回腳步虛浮地從草叢里爬出來的時(shí)候,六神無主,只本能地去尋找沈煥的身影。
月光皎白,映得地上的血跡觸目驚心,腳下踩到的黏膩膩的肢體,也不知道是人的還是狼的,江雁回的腳步更加軟,直至視線之內(nèi),映入了一抹紅衣。
那紅衣躺倒在一片枯草叢里,與一動(dòng)不動(dòng)的狼尸躺在一處。
江雁回看見那頭狼肉體分離,最致命的一處是一支從喉嚨口穿透整個(gè)頸脖的樹枝,那樹枝末梢被鮮血染紅,已經(jīng)看不清本來顏色,而狼尸的身旁,沈煥躺在那里一動(dòng)不動(dòng),也不知道是活著還是死了。
江雁回伸出去的手發(fā)抖地去搭他的肩:“沈、沈公子……”
沈煥一動(dòng)不動(dòng)。
江雁回看見他臉上有血,凌亂的發(fā)絲底下,一雙眼緊閉。
她心頭顫了顫,鼓足了勇氣去探他的呼吸。
也就在她的手靠近他鼻尖的一瞬間,一動(dòng)不動(dòng)的男人突然睜開了眼睛,那雙原本溫潤的鳳眸此刻猩紅一片,眼底盡是陰鷙與狠厲。
“去死!”他陰冷地說了一句,手指毫不留情掐上江雁回的喉嚨,將她整個(gè)人摁在地上,俊美的五官一度扭曲。
江雁回說不出戶,只能蹬著腿不停掙扎,一張臉在月光下漲得通紅。
“沈……沈公子……”
她眼底散發(fā)出驚恐,不明白剛才還拿命護(hù)她的人,怎么頃刻之間就要奪她的命了!
眼淚從眼眶流了出來,墜入枯草叢,江雁回的眼底漸漸充血,掙扎也弱了下去。
沈煥好似在一瞬間清醒了過來。
夜風(fēng)吹來,將女孩的眼淚全卷進(jìn)他掌心,又涼又冷還黏膩膩的,沈煥眼底的猩紅瞬間散去,眼神陰冷地盯著翻身而起的江雁回。
江雁回一得自由,幾乎是立刻就爬到一旁用力咳嗽起來,喉嚨像是被火燒過一樣的灼痛,以至于連說話都費(fèi)力。
沈煥就坐在她身后,不動(dòng)聲色打量著她,直到江雁回像是終于緩過神來,戒備地轉(zhuǎn)身,他眼底的冷意這才散去,堆上歉意的面孔。
“你是把我當(dāng)成狼了嗎?”江雁回一看見他的表情就明白了過來。
狹長的鳳目掠過歉意,沈煥啞著嗓音:“剛才精神緊繃了太久,醒過來的第一時(shí)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p> “我就知道是這樣!”江雁回從地上起身來到他面前,“你放心吧,你沒有傷到我,倒是你,有沒有受傷?”
四周全是一股腥濃的血腥氣,江雁回也不知道是狼的還是沈煥的。
沈煥坐在那里沒動(dòng),只是伸出手來:“可能需要江姑娘扶一把?!?p> 江雁回急忙伸出手?jǐn)v扶住他,沈煥在起身的一瞬,身子一歪,幾乎把整個(gè)人的重量都壓在了她身上,江雁回堪堪站穩(wěn),才看見他衣擺破了,雪白的褥褲被鮮血染紅,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腿肚。
“你腳受傷了!”
江雁回心頭一震,連忙攙扶穩(wěn)了他,“傷這么嚴(yán)重得趕緊包扎!那邊有棵樹,先去那里,我替你包扎一下!”
初見時(shí),沈煥受傷,便是江雁回日日給他包扎換藥,眼下再做起來,輕車熟路。
好在沈煥自己是隨身帶了傷藥的,等到傷口包扎好,兩人便開始往山下走去。
那群難民在得知他們到了猛獸區(qū)后等不到回音,肯定會(huì)打道回府,所以眼下離開這里反倒是安全的。
公子浪無雙
明天起,努力每天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