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獎勵
陳青臉色微變,這才想起自己已經突破八品,力氣早就翻了兩三倍,哪里是其他雜役弟子所能比擬的。
好在他反應迅速,連忙解釋一聲:“你別誤會,這筐東西摻了土,也就一百多斤,沒你想的那么重?!?p> 好在那人也沒懷疑什么,這才讓陳青僥幸逃過一劫。
接下來,陳青不僅收斂內力,力氣也只用三分,表現(xiàn)出普通雜役弟子該有的模樣。
等干完活,他快步返回雜役院。
但他剛走到住所附近,就遠遠看到門口貼了一份告示。
周圍不少雜役弟子聚成一堆,亂糟糟地討論著什么,情緒有些激憤。
“出什么事了?”
陳青走了過去,皺眉詢問身邊的一個小胖子。
他和這小胖子關系不錯,兩人認識一年多了,平時沒少一起聊天解悶。
“陳師兄,咱們一年一次的考核任務提前發(fā)布了,明天會有長老過來親自作出安排?!?p> 小胖子回答道。
“不就是提前了么,有什么好吵的?”
陳青有些不解。
“這次不一樣,如果沒猜錯的話,我們這些雜役弟子,也得跟著下山?!?p> 小胖子一臉擔憂的神色。
“還有這種事?”
陳青心中不妙,當即撥開七八道身影,來到那份公告下,接著他就看到:
“如今各路弟子撤回總壇,已經引起其它勢力的注意,需要大量人手接應?!?p> “因此特別調整今年的考核任務,希望所有雜役弟子積極參與,為我教排憂解難?!?p> “……”
越往下看,陳青的心情就越凝重。
留在山上干雜活多好,雖然苦了點累了點,也沒啥前途,甚至偶爾還會挨罵,但絕對沒有生命危險。
下山執(zhí)行任務就不同了,一旦離開總壇輻射范圍,指不定會被哪個正道門派追著砍。
以往的考核,絕對沒有這么坑!
別看陳青已經突破八品,實力比大部分正式弟子還強,甚至有好幾張底牌傍身,可這次情況特殊,他還真不一定能保住小命。
說不定上面那些高層,根本就不在意他們的死活,打算故意拿他們的命,去吸引其他勢力的注意。
一念及此,陳青對實力的渴望,就更加強烈了。
直到天黑了,聚在公告下的雜役們才陸續(xù)散開,帶著對未來的擔憂徹夜無眠。
幾天后,雜役院的議事大廳里,果然來了七八個執(zhí)事,以及數(shù)十名五行旗弟子。
他們召集所有雜役,將大家分成上百支隊伍,而每支隊伍又分別指派考核任務,具體要求各不相同。
緊接著,這偌大的雜役院,便高速旋轉起來。
一支支隊伍領了任務,帶著些許行禮,惴惴不安地從不同方向下山,而后快速離開總壇。
陳青這邊,自然也已經開始行動,他帶著三名后入教的師弟,悄悄來到山腳下的一處據(jù)點。
沒過多長時間,七八名穿著黃色錦衣,背后插有三角豎旗的身影,就騎著馬出現(xiàn)在一旁的小路上。
“你們幾個眼瞎了?還不趕緊滾過來牽馬!”
等走到據(jù)點停下,為首一人目光不善,趾高氣揚地呵斥道。
他們是五行旗的正式弟子,向來瞧不起雜役院的人,若非任務需要,他們根本不屑于和雜役院合作。
“廢物就是廢物,也就能干點雜活,一點眼力勁都沒有,竟然讓李師兄干等著!”
另外幾人紛紛呵斥,但他們言語之間,不乏討好那位李師兄的意思。
“罷了罷了,他們不過是些下人,哥幾個犯不著跟他們置氣,那樣太掉價了。”
為首之人擺了擺手,露出一絲自以為是的笑意。
陳青臉色一變,強忍著心中不悅,上前伺候幾人。
剩下三名雜役則是誠惶誠恐,擺出一副極其卑微的姿勢,這就更讓他們生出優(yōu)越感了。
“你小子還不錯,頗有幾分力氣,竟然能拉住我的戰(zhàn)馬,這樣吧,以后你就專門為我牽馬好了?!?p> 眼見陳青的動作干脆利落,那李師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賞賜似的開口說道。
“小子,你走大運了,能跟著李師兄混,少不了吃香的喝辣的!”
旁邊一名弟子附和著。
陳青則是一臉古怪,這李師兄不過八品修為,居然如此大言不慚,讓自己為他牽馬!
忽然,一道黃豆大小的身影,突然出現(xiàn)在遠處山腰,然后以一種極其夸張的速度,徑直飛奔而來。
兩山之間距離不短,而且并無道路連通,但那身影卻暢通無阻,只需輕輕一踩茅草借力,便能騰空七八丈遠。
遙遙望去,只見他足不落地,衣帶飄飄,模樣極其瀟灑,好似謫仙下凡一般。
“這就是輕功?居然這么厲害?”
陳青抬頭一看,立馬就被震住了。
看那架勢,就算沒有茅草借力,似乎也能依靠腳踩空氣飛行,著實顛覆了他的想象。
“旗主大人來了!”
那幾名銳金旗弟子,則露出一臉崇拜之色。
明教分五行旗,每位旗主都是六品高手,地位高不可攀。
能跟銳金旗旗主一同執(zhí)行任務,那是八輩子才能夠修來的福分。
“呼!”
等靠近據(jù)點,那道身影幾個空翻,異常安穩(wěn)地落在地上,嘴里長出了一口氣。
接著他轉身打量在場眾人,語氣冰冷地說道:“某乃銳金旗旗主趙學義?!?p> “從現(xiàn)在開始,你們幾個就歸我管了,誰要敢陽奉陰違,導致任務失敗,就別怪趙某人心狠手辣!”
“我等絕對不敢,旗主大人盡管放心?!?p> 剛才鼻孔朝天的正式弟子,立馬就變成慫瓜了,絲毫不敢抬杠。
“敢不敢你們說了不算,等趙某人揪出你們的小辮子,自會讓你們知道什么叫殘忍!”
趙學義板著一張臉。
“無需旗主大人費心,倘若真有人不守規(guī)矩,小的立馬動手,打斷他的兩條狗腿!”
李師兄拍著胸脯,一臉信誓旦旦的表情。
“立即跟我走,都別掉隊。”
趙學義不再多說,扭頭踏入一條隱蔽的小路中。
“你們幾個,最好老實點,誰敢冒犯趙大人,老子非弄死他不可!”
李師兄轉過身,瞪了陳青四人一眼,然后才急匆匆跟上趙學義。
“趙旗主的身法當真了得,就如縮地成寸一般,只需閑庭散步,便能在不經意間,跨出好幾丈遠。”
陳青無視了李師兄,目光集中在趙學義身上,心中不由一陣羨慕。
他簽到這么多天,一門身法也沒見過,著實可惜。
“前面有條石巷,大家跟我穿過去!”
片刻后,趙學義的聲音從空氣中傳來。
此時前路已斷,出現(xiàn)在大家眼中的,是一片環(huán)繞的石壁,兩邊山峰高聳,只留下一個黑漆漆的洞口,里面沒有任何光線射出。
趙學義卻不停留,當即側身踏入石洞,貼著怪石嶙峋的小巷道前進,消失在大家視線中。
“都給我麻利點,跟不上趙旗主,老子拿你們是問!”
李師兄冷著臉驅趕起來,對陳青幾人更是非打即罵。
等正式弟子入內,陳青也不猶豫,直接一頭扎了進去,十分艱難地穿梭著。
足足一炷香的時間,大家才先后走出石巷,來到一處開闊路口。
“你們還不錯,比我想象中的要快?!?p> 此時,趙學義正靠在一顆樹上,居高臨下地望著陳青等人,目光中隱隱帶著一絲詫異。
剛說完,他忽然話音一轉:“出了這道一線天,我們就算離開總壇了,接下來先去厚土城打探消息,看看情況再說。”
“我等全憑趙旗主吩咐。”
李師兄等人表現(xiàn)得極為順從。
“這應該就是直上光明頂,通往總壇大殿的特殊通道之一?!?p> 陳青倒是多留了個心思,將這條隱秘小路,牢牢刻在腦子里,以后說不定能用上。
接下來,大家繼續(xù)翻山越嶺,而這一走,便足足走了好幾天時間。
等到靠近厚土城時,他們這群人早已身心俱疲,狼狽不堪,就連李師兄都灰頭土臉的,也就趙學義不受影響。
這時,陳青遠遠打量一番,發(fā)現(xiàn)這所謂的厚土城,不過是個邊陲小鎮(zhèn)罷了,城門低矮不說,也沒有多少官兵防護。
城內行人更是稀疏,若非靠近昆侖山脈,離明教總壇并不遙遠,恐怕這座小城早就分崩離析,無法繼續(xù)維持下去了。
“暫時先進城,找個客棧好好休息,明天一早,你們幾個立即行動起來,給我牢牢守住四面城門,看看有哪些可疑人員進來。”
趙學義沉聲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厚土城會成為各大勢力的焦點,我們必須提前布局。”
“是,弟子一定帶著大家嚴密監(jiān)視,絕不放過任何一個探子!”
李師兄神色嚴肅,異常鄭重地回應道。
把事情安排妥當后,趙學義才帶著大家浩浩蕩蕩地走進城門。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后,眾人來到一座毫不起眼的客棧前。
“幾位客官快快請進?!?p> 一名店小二熱情地迎了上來。
此刻,客棧中頗為熱鬧,七八桌顧客喝酒談笑,聲音嘈雜,其中不乏帶著兵刃的江湖人士。
“今天怎么這么熱鬧?”
趙學義眉頭一皺,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小的也不清楚,或許是來了幾支商隊,多帶了些許人氣進城,咱們開客棧的,總不能把客人往外趕吧?”
眼見趙學義等人臉色不對,店小二立馬作出解釋。
“說的也是?!壁w學義點了點頭。
那李師兄跨進大門后,則立即嚷嚷起來:“掌柜的,快給我們準備三桌飯菜,還有七八間上等客房?!?p> “大人盡管放心,小老兒一定安排妥當。”
那位上了年紀的掌柜,也露出一個大笑臉。
也就在此時,門口忽然出現(xiàn)一名酒鬼,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渾身散發(fā)一股又酸又臭的酒氣。
“這什么味道?特么也太臭了一點,熏得我都快反胃了!”
李師兄皺著眉頭,轉身望著那名酒鬼,神色不悅地呵斥一聲:
“死臭蟲,趕緊給我滾開,要是壞了趙大人的興致,老子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酒鬼身子顫抖了一下,像是忽然被嚇住了,躲到了客棧大堂的角落坐下。
陳青注意到了這一幕,識海高塔突然發(fā)出預警!
“這酒鬼看似尋常,像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可卻極不簡單,他體內隱藏著渾厚真氣,完全不比趙旗主弱!”
得益于腦海中的高塔,陳青察覺到了酒鬼的特殊之處,甚至還感知到一絲微弱的殺氣。
酒鬼似乎也有所感,看向了陳青。
倆個人目光交匯的那一刻,陳青連忙低頭,裝作一副平常的樣子,內心已然掀起驚濤駭浪。
“咦,那小子發(fā)現(xiàn)什么了嗎?”
沒有人注意到,那酒鬼渾濁的目光變得清澈,有一絲狐疑閃過。
他暗中又觀察陳青片刻,忽然又搖了搖頭:“應該是我搞錯了,那小子不過是個普通人,身上沒有絲毫修為,怎么可能察覺異常?”
“李師兄,我剛才發(fā)現(xiàn)……”
眼見酒鬼走進大堂,陳青就準備開口,低聲提醒李師兄等人。
但還沒等他說完,趙學義就陰沉著一張臉,火氣沖天地呵斥道:“臭小子,你看什么看,還不滾去后院喂馬?”
突然被打斷,陳青只能低頭皺眉,在心里抱怨幾句,不敢直接頂撞趙學義。
這位趙旗主的脾氣,實在太差了些,被酒鬼無意冒犯,竟然把氣撒在自己人身上,完全不講道理。
“走走走,咱們趕緊去后院,別耽誤旗主大人吩咐的正事?!?p> 一名雜役反應過來,膽戰(zhàn)心驚地拉了陳青一把,然后慌忙牽馬朝客棧后院走去。
“唉!”
陳青一臉無奈,只能抿著嘴唇離開。
下一刻,趙學義進入大堂,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自己獨占一桌,李師兄等人則擠在另外兩張桌子上。
等店小二端著酒菜上來,李師兄當即起身,從包裹里拿出幾根銀針,分別探進三桌酒菜里,等確認酒菜沒什么問題后,這才恭敬地向趙學義遞上一雙筷子。
而另一邊,陳青等人來到后院,將馬匹拴進馬廊,然后喂了一大堆精飼料。
等這些馬匹吃的差不多了,他們這次洗干凈手腳,掏出幾塊冷冰冰的烙餅來。
“這干糧可真難吃。”一名雜役忍不住低聲抱怨。
“怎么,你小子還想吃香的喝辣的?”另一名雜役笑著打趣。
“誰不想呢,等我當上正式弟子,天天住客棧上房,頓頓吃酒樓里的招牌菜!”前者毫不猶豫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