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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萬福金安

第二十五章 風(fēng)寒

公子萬福金安 伍秋秋 2111 2021-10-10 10:49:38

  待曾言俏再次醒來,已是次日清晨,剛睜眼,只覺四肢無力,頭昏腦脹,身子發(fā)燙。勉強(qiáng)撐起身放眼查看,又是個陌生房間,她嘲諷一笑,剛焉著身子起床,忽聽素欄屏風(fēng)后傳來清冷男音:“繼續(xù)睡吧,城門已關(guān),今日不回?!?p>  曾言俏注意到他說的是“不回”,并非“回不去”,便問:“為何不回?”

  一開口,喉嚨發(fā)癢,身體越發(fā)昏沉,她心道:“萬一感冒了,保不齊要折騰多久,萬一……”

  正想著,屏風(fēng)后的人放下手中茶,從一旁爐子里盛了碗溫著的湯藥走來。

  他換了身灰布衣裳,質(zhì)地尋常且粗糙,腰系同色束帶,袖口還露著半截手腕,這一身在普通不過的衣裳卻越發(fā)襯得這人高挑不凡。

  他無言,默默送上湯藥,曾言俏不語,勉強(qiáng)撐靠著喝完藥,倒也沒想象中的苦,她還覺得有些好喝,畢竟沒喝過,心中甚感稀奇,索性送回瓷碗,啞著嗓子道:“殿下,可以再來一碗嗎?”

  這一嗓子,真是令人無法描述。

  三分沙啞,七分做作,十分刻意裝可憐。

  “……”

  宋池淵照舊面無表情,連一句“可以”都懶得說,眼看這人接過碗轉(zhuǎn)身去盛藥,曾言俏也在此間參透要他說話的秘訣。

  談?wù)拢?p>  她懶懶倚靠床榻,看也不看屏風(fēng)那頭的人,悠悠開口道:“殿下不是要我留住太子,恰好我有些才藝,興許會對我們的行動有用。”

  宋池淵手上動作一頓,話音清透有力:“什么才藝?”

  曾言俏道“是秘密”,他只當(dāng)自己聽了廢話,剛盛了滿滿一碗湯,她又道:“事成之后,我要殿下為我封臣!”

  嚯!真是好大的口氣,宋池淵走至床榻邊,眼中不見審視,神色淡然無常,將藥一遞,莞爾一笑,笑意融進(jìn)清晨,伴著鳥雀齊鳴,他道:“我本無實權(quán),如何封你為臣?”

  曾言俏半真半假回視過去,“你有心,如何不能?咳,況且我說的是事成之后,殿下要我替你辦這一件事,我又怎么保證結(jié)束后你不會殺我滅口?咱兩倒不如一條路走到黑,我能保證自己安全,你也多個幫手,不是嗎?”

  宋池淵眼中氳起一片霧色,鳳眼微揚(yáng),似要將眼前人看個透徹,少頃,他道:“你,不行?!?p>  曾言俏急了,忙問:“為何?”

  他轉(zhuǎn)身離去,僅留一句:“自負(fù)之余,處處皆是險棋,容不得意外發(fā)生?!?p>  僅這一句下來,將曾言俏分析得徹底。

  說到底,她確實有些自負(fù),不僅堂而皇之走進(jìn)暗室,還大著膽子和徐少卿離開月姬坊,明知那人上次要?dú)⑺?,依舊冒險誘問出他身后的人是宋池淵,如果對方是個心狠手辣之人,只怕想也不想就要了她性命,哪里會來后面這許多事。

  曾言俏聞言,心情變得沉重,捧著碗,一口氣將藥喝個底朝天,“我在此處無依無靠,唯有放手一博,才能出人頭地?!?p>  宋池淵端坐回蒲草團(tuán)上,將茶濾子丟棄,換了副新的來,拿過一旁熱了的水,挨個茶具溫過一遍,才問:“為何要出人頭地?”

  她將身子陷進(jìn)柔軟床榻,陣陣暖意從腹腔上涌,聲音也變得軟綿綿,略帶幾分無助:“因為我是個俗人,不甘平凡,且貪圖權(quán)勢富貴……”

  “行了?!彼纬販Y打斷她聲音,淺嘗過杯中茶,卻怎么也覺不出好喝,手腕一翻轉(zhuǎn),茶水沿著竹瀝漏進(jìn)盤中,陣陣余香繚繞,“世間貪圖權(quán)貴之人比比皆是,并非唯你一人?!?p>  曾言俏道“是”,雙眸倦出困意,剛要昏昏欲睡時,只聽那世子正色道:“如若你要跟我,就拿出你的誠意,最起碼,放下你的愚昧,看清你的周圍?!?p>  說完,他胸中沉氣,默然起身去另一個隔間,而曾言俏將將在他身后睡死過去。

  那藥湯里加了天仙散,劑量足以令她昏睡好幾個時辰。

  她卻對此一無所知,甚至毫無戒備。

  隔間里,徐少卿正等著,適才的對話被他聽得一清二楚,他一時間分不清殿下的心思,究竟是后悔用這姑娘,還是在怪罪她不懂如何保護(hù)自己?又或者,二者都有?

  可眼下非此人不可,原本世子殿下就打算挾持她讓公主安心,昨日流言一傳出,太子那邊更是迫不及待要見人,唉!真是麻煩……

  見來人進(jìn)門,徐少卿按下心中思慮不表,躬身道:“世子,太子那邊故意讓人封了丹陽門,其余三門照常開著,估計是想讓您繞路回去,給您個下馬威?!?p>  “那就不回,我有的是時間。”總歸著急的人不是他,宋池淵目光看向來時方向,思量片刻,“去城里定制些女子飾品,不用太好看,素雅些?!?p>  “是,”人剛應(yīng)一聲,他又淡淡開口:“記得要個綠檀木簪子,鍍上一朵芙蓉珠花?!?p>  “是!”

  徐少卿應(yīng)承著,心中卻早已波瀾四起。

  自從回了揚(yáng)州,世子殿下與往日大不相同,若是換做以往,在得知他留那姑娘性命以后,世子定要他殺人滅口,哪里會去親自見她一面,而后又陪她來尋小宋王爺,這簡直……

  讓人無法接受!

  徐少卿依稀記得,這位姑娘戴過的檀木簪子,可是世子殿下呢?

  他又如何記得?

  為何記得?

  留住這姑娘性命也就罷了,至少這人目前確實有用,只是,徐少卿道出心中最大困惑:“世子,少卿不解,您為何要與這姑娘同謀。”

  等公主需要時把人綁來,利用完滅口不是更方便。

  原以為世子不會回答,誰想,他望著屋外滿院秋楓,須臾,漫不經(jīng)心開了口:“那女子舉止特殊,思慮與旁人不同,雖有些小心思,勝在行徑坦蕩大膽,還算有些趣味?!?p>  說到此,他嘴角隱出淺淺笑意,“想來是個死腦筋,認(rèn)準(zhǔn)什么,必不可能生二心?!?p>  徐少卿聽完,頓時安了心,只因世子殿下看人從不出錯,由此,他才道出最后一件隱瞞之事:“少卿當(dāng)日帶著那姑娘去了錦繡坊,她與陳元之像是舊時,兩人之間默契非常,似有常人不曉得的事情?!?p>  “……”

  那笑意漸斂,緩慢消失在嘴角,宋池淵口中問起的,卻是另有其人。

  “可有查到翠果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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