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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胥劍

第二十章 黯然離去

華胥劍 老馬快快跑 3185 2021-09-23 21:33:11

  雨下了一整夜卻沒有停止的跡象,仍然不停地沖刷著大地。

  清晨,楊不凡幾人吃過早飯結(jié)伴前往書房。

  路上,王暮蕓說道:“師兄,我也要跟你一起去濠州,見見那千軍萬馬攻城的場景,順便看看王保保到底張什么樣。”

  另一旁的楊不易雖然沒說話,卻也是帶著期許的目光看著楊不凡,楊不凡卻是搖頭說道:“太危險了,千軍萬馬之中縱然你武藝再高,一個不小心便是身死人亡。還有,莫非你忘了我們在映月塢見到那黑衣人的不堪了嗎,那王保保可是登峰境之人,連身為宗師的師父都不敵,更何妨堪比宗師的黑衣人。師父沒說讓你們前去就是不想你們有什么閃失。”

  王暮蕓憋著嘴說道:“不行,我就要去,等下我跟爹爹說去?!睏畈环矃s是沒有再理會她。

  而楊不易雖然很想跟師兄前去,不僅是因為想見識見識,更是因為師兄、郭子興、湯和等人都在,自己沒理由躲在王家莊視而不見,可既然楊不凡這樣說了也不好反駁,等下就讓師姐跟師父說好了。

  幾人來到書房,拜見了王鼎,落座后楊不凡便將眾人一路上的見聞全都稟報了王鼎。

  期間王暮蕓不時插嘴說道王鼎小氣,出門都不給她銀兩,害的他們一路“饑寒交迫”的,王鼎卻是沒有理會她,而是認真看著楊不凡,聽他訴說一路上的經(jīng)歷。

  聽完楊不凡的講述,王鼎皺著眉頭問道:“這么說,你們見到了那個黑衣人而且交上手了?”

  楊不凡面無表情地回復(fù)道:“是的,師父?!?p>  王鼎死死地盯著楊不凡,繼續(xù)問道:“看清他的長相了嗎?你們既然不是他的對手,他又為何離去?”

  楊不凡輕輕皺了下眉頭,再次說道:“沒看到,天黑視線不佳他又頭戴帷帽。至于他為何離開徒兒卻是不知?!?p>  王鼎眼神一刻不離楊不凡,認真觀察著他的語氣神情,接著又問道:“那他有什么特征?所用何種武學(xué)?”

  “手持雙劍,劍如星辰,每一劍都宛如流星劃過?!睏畈环财届o地看著王鼎緩緩回答到。

  王鼎表情越來越凝重,又問道:“那你可知他用的是哪種武學(xué)?你以前可曾見過?”

  楊不凡微微搖了搖頭說:“不知,未曾見過。”

  “仔細想想,真的沒見過?”

  “未曾見過?!?p>  眼看氣氛越來越凝重,王暮蕓這時開口了:“爹爹,這世上這么多武功絕學(xué),沒見過就是沒見過嘛,何況當(dāng)日他自行離去不是很好嗎,難道你想讓我們都死在那里回不來嗎?”

  王鼎突然笑了起來,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緩緩說道:“對對對,走的好走的好,實在是突然出現(xiàn)這么個高手為父難免有些心急罷了。”

  王暮蕓見氣氛緩和,就問道:“那爹爹你知道這人是誰嗎?”

  王鼎頓了一下,放下茶杯搖頭說道:“我也不知,不過現(xiàn)在想來他哪怕是登峰境高手或者是宗師境也與我們無關(guān)了,且不去管他。你們此行雖然一路坎坷,可終究是見識到了所謂的江湖,今后必要更加小心。至于其他的便不要再問再想了,就是不知道林風(fēng)到底如何了。”

  嘆了口氣,王鼎又說道:“都回去吧,以后勤練武學(xué),不是每一次都有那么好的運氣?!?p>  王暮蕓本想央求王鼎答應(yīng)自己去濠州參戰(zhàn),可話到嘴邊卻看見王鼎眼神凌厲可怕,便吐了吐舌頭不敢多說只得出門離去。

  當(dāng)楊不易也轉(zhuǎn)身離去時,王鼎叫住了他:“不易留下,為師看看你的傷勢如何了,你們把門關(guān)上?!睏畈灰字坏弥匦伦?。

  王暮蕓關(guān)上房門,門口還隱隱聽見王暮蕓的聲音:“爹爹今天怎么了,那么兇干嘛?”而楊不凡則是低著頭皺著眉不知道想著什么。

  王鼎聽著王暮蕓的抱怨也是緩緩搖頭,然后看向楊不易:“不易,你的傷勢如何了?”

  楊不易扇了扇胳膊,說道:“已經(jīng)痊愈了,謝師父關(guān)心。”楊鼎點了點頭便拿起茶杯沒有說話,一時間書房陷入了安靜。

  楊不易見王鼎拿著茶杯一語不發(fā),可是表情極為凝重,眼神中透著陣陣寒光,嚇得他連忙低頭不敢說話。

  慢慢的楊不凡頭上便冒氣了冷汗,他知道師父叫住自己不單單是詢問傷勢,估計還有什么事要吩咐,可王鼎卻半響沒有說話,這讓他莫名的緊張。

  就在楊不易感覺快要控制不住內(nèi)心的壓抑時,王鼎開口了。

  “見到那兇手后,你師兄可曾有什么異樣?”

  楊不易突然舒了口氣,然后仔細回想著,王鼎也不催促而是靜靜地看著他。

  過了半響楊不易緩緩搖頭,說道:“回稟師父,師兄并沒有什么異樣?!彼鞠雴柾醵楹我@么問,可是終究是沒敢問出來。

  王鼎點了點頭,又不說話了。

  楊不易感覺自己快要被王鼎嚇瘋了,不知道師父到底要干什么,可是他又不敢告辭離去,只能大氣都不敢喘的坐在那里。

  猶如過了幾個世紀一般,王鼎再次說道:“你可想去濠州城參戰(zhàn)?”

  楊不易瞬間高興不已,連忙點頭說道:“弟子愿意?!?p>  “不過……”王鼎想了下繼續(xù)說道,“我卻是要你去幫那蒙古人,那么你愿意嗎?”

  楊不易的心瞬間從跌入谷底,半天都沒反應(yīng)過來。

  可是一旁的王鼎卻是顯得不耐煩了,只見他目露兇光,語氣冰冷地說道:“這么說,你是不愿意?”

  楊不易突然打了個寒顫立馬驚醒過來,連忙硬著頭皮說道:“弟子……愿意?!?p>  王鼎這才收斂威壓緩緩點頭,然后語氣又變得溫和起來,輕聲說道:“不易,你可記得為師為何將你取名為‘不易’?”

  楊不易拱手說道:“記得,當(dāng)年師父說過‘江湖之事多不易’,所以便為徒兒取名不易?!?p>  王鼎站起身背對著楊不易,然后看著書房上方掛著的“淡泊明志”四個大字,緩緩開口說道:“江湖不易,人不易。我雖然退隱多年,可是哪能真正做到這‘淡泊明志’。如若我真的歸隱山野,那么華胥派怎么辦,歷代祖師又如何看我,終究逃不過世間的束縛?!?p>  王鼎轉(zhuǎn)過身看著楊不凡,繼續(xù)說道:“不易,你可知道但凡亂世來臨,為了家族能繼續(xù)延續(xù),門閥世家總會把世家子弟派遣各國相助不同君主,這樣才能不導(dǎo)致家族滅亡,就如那諸葛家諸葛瑾、諸葛亮、諸葛誕一般。我華胥派雖然不是什么門閥世家,可是也是傳承幾百年的江湖名門,萬不能到了我這里斷了傳承。而今起義軍雖然聲勢浩大,可那濠州城卻有王保保在,幾乎所有人都低估登峰境的存在,但是我卻知道登峰境究竟是怎樣的存在?!?p>  說到這里,王鼎一時間失了神,臉上不時交替地露出向往、復(fù)雜地表情,回過神來,王鼎繼續(xù)說道:“只要王保保在,他們就不可能成功的。雖然你我皆是漢人,但是我不能只憑那所謂的民族大義便將所有賭注都壓在起義軍壓在你師兄身上,所以不易,你要替我們?nèi)A胥派去助那王保保守衛(wèi)濠州,一旦義軍分崩離析,王保保得勝之后,變到了他清算之時,我們都將無一幸免。到時候我與你師兄師姐便要靠你來守護,你可明白?”

  楊不易聽了王鼎一番大道理,艱難地點了點頭,說道:“弟子明白,弟子定不付師父所望?!?p>  王鼎見楊不易聽進去了,便拿出一封信交給楊不易,說:“你到了濠州見到王保保后,將此信交給他,切記一定要親手交給他,倘若發(fā)生什么意外你第一件事做的便是銷毀信件?!?p>  楊不易鄭重地結(jié)果信件收好,然后問道:“那徒兒明日便出發(fā),不知師父還有什么要吩咐的?”

  王鼎說道:“濠州城離離此這里不遠,等下回去收拾妥當(dāng)你就出發(fā)吧。你也不用和你師兄師姐告別了,悄然離去即可。不過,師父還有一句話要說?!?p>  不等楊不易什么反應(yīng),王鼎又嚴厲地說道:“如果義軍真的攻下濠州,那么你便隨王保保離去,不用再回來;倘若你不幸被抓……”

  后面的話王鼎沒說,可是楊不易卻大概知曉了王鼎的意思,于是苦澀地點了點頭說:“弟子明白該怎么做?!?p>  這時候,王鼎輕輕嘆了口氣,走到楊不易身邊輕輕拍了拍楊不易肩膀,溫和且無奈地說道:“不易,別怪師父狠心,為了華胥派,為了你師兄師姐,為師不得不這樣做。不過你不用想多,王保保不會敗走的,以后華胥派以及我們的身家性命就靠你了。”

  接著王鼎轉(zhuǎn)身又看向那“淡泊明志”,背對楊不易揮了揮手說道:“去吧?!?p>  楊不易俯下身對著王鼎磕了三個響頭,說道:“弟子去了,望師父保重?!闭f完便失魂落魄地離去。

  悄然走出王家莊,天上還淅瀝瀝下著小雨,楊不易身著蓑衣手持長劍并未帶什么行李。

  回頭看著自己從小生活的地方,一時間黯然神傷,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不知此生還能不能回來??墒菞畈灰子窒氲竭@一切都是為了華胥派,為了師父師兄師姐,便一咬牙頭也不回地消失在雨幕中。

  而他不知道的是,楊不凡則躲在一旁目送著師弟的離去,只見他看向書房的方向表情憤怒不已,可最終只能化作一聲無奈的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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