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宮大陸。
大乾國,京城天玄城。
一道傳聞突至,百姓和修士議論聲起。
“五年后,我大乾要跟大蒙和大元進(jìn)行三國大比?”
“大比?怎么個比法?”
“各國天才之間的斗法、將軍之間的斗法,還有太子之間的斗法?!?p> “太子?!就我大乾的廢物太子,前去斗法那不是自尋死路?”一眾修士瞪眼。
“所以,為了不有辱國威,群臣進(jìn)諫,廢除太子!”
“廢除!必須廢除!”一眾修士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馈?p> ……
皇城東宮。
一名少年走在青石路面上,目光飄忽的看著附近雕欄玉砌的環(huán)境和散著珠光寶氣的殿宇。
少年名叫楊軒,貴為乾國太子,人稱太子軒。
其身形修長挺拔,頭束銀冠,面如白玉眼如鷹,黑底金邊的華裳披身,年少時自詡除了面容外一無是處的男人。
他穿越至今二十年,經(jīng)歷頗豐。
比如,從呱呱落地的嬰兒開始,他就是前朝異性王的嫡長子。
比如,他才十來歲就跟老爹上戰(zhàn)場,飽受戰(zhàn)亂的洗禮。
比如,他那牛逼老爹起義成功,他地位蹭蹭蹭的往上長,五年前,他搖身一變,成了改國號為乾的乾國太子。
又比如,他這個太子軒從小就無法修煉,就一個地位尊崇的普通太子罷了。
在這強(qiáng)者為尊的世界,誰不想長生?誰不想上天入地?誰不想揮一揮手,天地風(fēng)云突變,敵眾化作灰灰?
他好歹也是一國之太子,日后也是一國之皇帝,雖然乾國只是最低品階的九品皇朝,但好歹也是一個國家。
他竟然無法修煉!
小時候也就罷了,因年歲尚小,縱然老爹老娘尋遍靈丹妙藥和功法提供給他,他無法修煉也不會讓人覺得什么。
但自五年前,老爹登基為帝,他被冊封為太子,朝堂和民間便是流言四起。
“太子無法修煉?”
“將來繼承大乾的太子是個普通人?”
“廢物!”
不管是朝堂還是民間,這些流言蜚語帶給他十足的壓力,導(dǎo)致他深夜里時常被噩夢給驚醒。
而在這強(qiáng)者為尊的世界,無法修煉,注定了他將不是一個合格的太子。
朝堂上的群臣這么認(rèn)為,民間百姓和修士同樣這么認(rèn)為。
可是,他的老爹老娘卻一直無償?shù)闹С炙?p> 雖然他是老爹老娘唯一的兒子,但就無法修煉這一點來說,壓根就沒必要立他為太子。
或許是老爹老娘不讓他心有芥蒂,立國的當(dāng)天第一時間就宣布了他太子的冊封。
他老娘也說過:“即便你只是普通人,母后也會傾盡所有讓你長生?!?p> 他老爹沒什么表示,但老爹的眼神中對他充滿著期盼和鼓勵。
而且,他老娘以前在拼殺中受過一次重創(chuàng),元氣大傷,至今還未恢復(fù)。
如果老爹對感情淡漠點,廣納佳麗,這太子之位或許就輪不到他了。
可他老爹極重感情,整個后宮只有他老娘皇后一個,也對他極好。
故此,老爹老娘如此做法,雖讓他暖意滿滿,但也讓他的壓力日漸倍增。
而在這能夠長生的世界,時間是最沒有用的東西,有了老爹老娘鎮(zhèn)壓朝堂,他或許還能頂著莫大的壓力去尋找到他能修煉的法門。
可是,今日一則消息傳來,他頓時不平靜了。
五年后,三國大比,他作為太子,同樣要與另外兩國的太子斗法。
可他只是普通人,一旦前去斗法,那將必死無疑!
念此,楊軒眸光一凝,雙拳緊握,臉上閃過一絲不甘。
來到這方波瀾壯闊的世界,還沒體會到長生和強(qiáng)大的力量,誰愿意死?
老爹老娘對他寄予希望,他仍無法修煉以證明自己是繼承大乾最合格的太子,這怎么行?
“殿下,皇后娘娘送的靈石已至。”
一道沉著的聲音落下。
楊軒回過神來,用平靜的目光看了眼跟前的貼身侍衛(wèi)蕭索道:“去無極殿?!?p> “是。”侍衛(wèi)蕭索躬身領(lǐng)命。
無極殿,是專門為他修建的閉關(guān)之所。
片刻后,楊軒和蕭索推開厚重的大門走進(jìn)。
“將靈石拿出來吧。”
楊軒伸手指著無極殿的中央處,此中央位置呈一塊稍微陷入地面的方形,方形四個角布置有香爐。
這四個香爐可不簡單,是宮中供奉專門設(shè)置的陣法,可隔絕外界氣息和聲音,為閉關(guān)之人提供靜修的良好環(huán)境。
蕭索拿出乾坤袋,體內(nèi)靈氣運轉(zhuǎn),只見乾坤袋中的靈石傾瀉而出。
靈石呈扁形方塊狀,晶瑩透亮,四萬塊靈石落地不由嘩嘩作響。
楊軒瞄了眼地上堆積的四萬塊靈石,沖著蕭索平淡道:“沒有孤的命令,誰也不許進(jìn)。”
“是?!笔捤鬓D(zhuǎn)身出了無極殿,將大門緊閉,于門前守護(hù)。
孤身一人,楊軒的臉上終是浮現(xiàn)淡笑,他來到靈石堆前,站立不動,實則是在溝通他腦海中的東西。
七日前,他二十歲的生辰當(dāng)晚,午夜一至,他突然頭昏腦漲。
待腦海風(fēng)平浪靜后,他便感知到他腦子里多了個東西。
這是枚金色的印記,樣子很模糊,看不真切,但他冥冥之中卻又知道這枚印記需要靈石,而且靈石的數(shù)目是十萬。
這種感覺很奇妙,道不明,說不清。
他有種強(qiáng)烈的感覺,這枚金色印記不是憑空出現(xiàn)的,而是帶著他穿越并在此方世界他一出生就存在的,只是不知為何這枚印記在他二十歲時才出現(xiàn)。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是他的金手指就夠了。
楊軒溝通到腦海金色印記的一瞬,他只覺腦海金光乍現(xiàn),地面上的靈石猛然顫動,不斷發(fā)出哐啷的響聲。
陡然。
四萬塊靈石與早被他存放在此處的六萬塊共十萬靈石肉眼可見的消失,從靈石中散發(fā)的靈氣聚集在一起,化作一股龐大的靈氣流從他的眉心灌入腦海里的金印中。
殿中因這股靈氣流刮起一場風(fēng)暴,各種壁飾和地面上的香爐顫抖作響,不過來得快也去得快。
這過程,僅在眨眼之間。
楊軒那紅黑相間盡顯華貴的太子外袍因風(fēng)止而落,他內(nèi)心微微一嘆。
十萬塊靈石,他自己的積蓄只有六萬,剩下的四萬是他今日找他老娘厚著臉皮要的。
他老娘什么原因也不問,二話不說就去國庫取靈石,他于是便派侍衛(wèi)前去取。
畢竟他是普通人,無法使用乾坤袋。
雖然只是十萬靈石,但對于九品皇朝來說,這個數(shù)目也著實不少了。
作為他老娘唯一的兒子,還好老娘對他寵溺萬分。
不然,誰會給他一個不能修煉的人這么多靈石?
可越是這樣,他壓力越大啊。
“能不能修煉,就看這玩意給不給力了?!?p> 楊軒將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腦海里的金印上。
“嘶——”
突兀的,一陣劇烈的撕裂感襲來。
楊軒猛地跪地,雙手抱頭抵在地面,太陽穴上的青筋迸發(fā),他死死咬著牙強(qiáng)忍著劇烈的痛感。
腦海中的金印在旋轉(zhuǎn),這或許是造成渾身劇痛的來源。
不過這也太過猝不及防,一點提示都沒有。
撕裂感愈演愈烈,楊軒感覺自己即將陷入昏迷。
“吸收太多靈氣,要自爆?”他忍痛腓腹。
好在這股撕裂感持續(xù)不久,在楊軒即將撐不住的時候,如浮云般消散。
緊繃的身子一軟,楊軒趴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汗?jié)n不僅布滿了臉,同時也浸透了衣褲。
喘息幾許,他微微抬頭,陡然間眼珠一縮,只因前方不知何時竟出現(xiàn)了一道光門。
光門呈橢圓,兩米高,邊緣光澤為白亮,但門內(nèi)幽暗深邃,仿若時空隧道一般。
“時空之門?”
“穿梭諸天?”
“無限流?”
楊軒腦海冒出一連串想法。
他不顧身子的疲軟,起身來到光門前仔細(xì)打量。
在他靠近的那一刻,他身子猛地一頓,面露驚愕。
冥冥之中,腦海中的金印好似發(fā)出呢喃之語,給他解釋了這光門的一切。
“穿越‘道’的世界?”
“吸收本源之力?”
“以本源之力成就己身?”
“當(dāng)吸收完整的本源之力的時候,便可返回?”
楊軒感應(yīng)一瞬,喃喃道:“這么說,我能修煉了?而且必須穿越至‘道’的世界才能修煉?”
他看著光門,卻是陷入沉思。
門后的世界是什么并不知曉,萬一很危險,那他進(jìn)去就是九死一生。
可是,朝堂上要廢他這個太子;天下修士視他為廢物;五年后他就要以普通人的身份前去斗法;老爹老娘對他的期望……
念此,他下定決心,迅速朝門口走,將無極殿的大門打開。
門開的一瞬,他面色恢復(fù)如常,不怒自威。
“殿下?”蕭索疑惑的看著楊軒。
“如果圣上和皇后來問,就說孤在閉關(guān)?!睏钴幍?。
“殿下……閉關(guān)?”蕭索先是一愣,旋即面露喜色道,“是。臣預(yù)祝殿下馬到功成!”
“借吉言。”楊軒嘴角勾起抹淡笑,旋即關(guān)門,轉(zhuǎn)身來到無極殿中央處。
楊軒看了眼光門,然后伸手在衣襟中掏出事物。
“老爹送的暗器,可秒殺筑基修士?!?p> “老娘送的玉簡,含靈丹境威壓,可扛靈丹境修士全力一擊?!?p> “外公送的靈器,雖然沒靈氣無法催動,但質(zhì)量妥妥的?!?p> “舅舅送的縛靈索,可使靈丹境之下修士短暫時間內(nèi)無法動用靈氣。”
“有了這些東西,生存幾率大大提高!”
楊軒深吸了口氣,將太子外袍脫下,畢竟太過奢華顯眼。
旋即,他不再猶豫,腳步一踏,走進(jìn)了光門。
進(jìn)去的一瞬,光門轉(zhuǎn)瞬消失,無極殿中陷入安靜,仿佛剛剛的一切沒有發(fā)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