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虎頭覺得自己沒解釋清楚,又補充道:
“當然,天地刮風下雨、發(fā)大水,那不是我們能影響的,我們只能影響沒有外來大風、大水時的風水,以及減弱、避免大風、大水對我們生存環(huán)境的破壞?!?p> 孫虎牙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似乎明白了什么,其實什么都沒明白,因為頭有點痛,所以切斷了自己的思考,不去跟著陳虎頭的思維去思考那么復雜的問題。
山上起風了,東邊的風刮過草原,越過高峰,沿著山坡吹進格雷特河谷。陳虎頭評價道:
“你們仔細體會,這風是干熱的風,會加速雪峰的融化。但是,這風與孫虎牙火燒蘆葦部落時的風接近,很容易引起山火,所以以后改造西石頭山的時候,一定要想辦法削弱東風的影響?!?p> 山峰高聳,山坡陡峭,人不能在峭壁上正常行走。但這難不住衛(wèi)隊的特種兵,他們使用了一些特別的工具,順利地下到山腳,陳虎頭在侍衛(wèi)的護持下,也輕松到達山下。
燒荒早已結(jié)束,籠罩整個谷地的濃煙已經(jīng)消失,天氣晴朗干燥。因為大河的影響與護膚油的使用,皮膚并不那么難受,甚至因為晴朗、溫暖的天而心情舒暢。但是,除了孫虎牙與衛(wèi)隊戰(zhàn)士,整個河谷的人都面帶悲憤,不時地看著天,仿佛還祈求著什么。
晴轉(zhuǎn)陰,太陽被云遮蔽,河谷被霧籠罩,人們面有喜色,還多了一種期盼。天下起了雨,從小孩到大人,都高聲歡呼,聲音在河谷中回蕩,驚起了野牛、野鹿,整個草原都亂了起來。
歡呼聲沒有持續(xù)多長時間,失望掛在了每個人的臉上,雨太小了。陳虎頭不怕雨,所以勘察小隊也不能怕,眾人開始了新的旅程。雨不大,但接連不斷地下了四、五天,影響到了勘察的速度,腳下的土地變的泥濘,戰(zhàn)士們陰著臉小聲咒罵。路途上的族人的臉色相反,是陰轉(zhuǎn)晴,大人、小孩都冒著小雨,在曠野中游戲,仿佛有無窮的樂趣。孫虎牙特意到田地里去觀察,燒荒時留下來的草木灰、木炭屑等灰粉都隨著雨水滲入土地中。
天晴了,衛(wèi)隊戰(zhàn)士們興高采烈,族人們開始播種,田野里到處都是人。孫虎牙看到了狗頭與白楊,也在裝模作樣地播種,狗頭手拿一根棍子,在地上戳個洞,白楊將種子丟進洞里,用腳將浮土撥進小洞,最后輕輕一踩。有問題,一個大大的問號閃現(xiàn)在孫虎牙的腦海里;隨即一聲輕笑,這不是壞事,再說跟自己有關(guān)系嗎?
陳虎頭瞥了一眼發(fā)神經(jīng)的孫虎牙,高喊一聲:
“都快點,已經(jīng)耽誤了幾天時間了,我們要把時間補回來?!?p> 來到糜子地的土著少年與伴讀的糜子地少年共有一百五十人左右。狗頭與白楊成了領(lǐng)袖,整天帶著少年東奔西跑。不過該上的課還是要上,識字是他們最重要的課程;其次就是種地,祭司專門劃了一塊特殊地塊讓他們種植。這塊地有沙土,有山坡,可以種植很多類型的莊稼。
這些本地少年來自四方數(shù)十個部落,語言有兩大類無數(shù)種,所以相互之間的溝通很有意思,只能以糜子地語言為通用語。但是每種語言都有特色,很多描述不是別的語言能夠替代的,很多物品、特殊地理也只有某種語言可以描述;這樣的情況下,這個少年聯(lián)盟的通用語逐漸成了大雜燴。講課的祭司被交代過,要特別重視各個部落的風土人情,也不自主地被這些少年帶進了節(jié)奏,也跟著用起了那些雜燴語言。
東石頭山上居住了很多村里人,所以陳虎頭從少年聯(lián)盟找了個小導游名叫司空大角羊,其部落被稱為司空野部落或司空氏部落,歸屬于陶氏部落聯(lián)盟。
司空氏聚落坐落在陶氏聚落山上的山頂小平原,有一條山路可以走進他們聚落。一條不小的河從東石頭山北部的雪峰上流下來,匯聚了無數(shù)的溪流,流過司空聚落向東南流去。這是格雷特河谷中的第三大河。陳虎頭對這個聚落的位置很關(guān)注,這是格雷特河谷出東石頭山去往東部的要道。
與司空大角羊的母親,酋長司空雪松攀談過后,陳虎頭答應(yīng),明年一定幫司空氏部落開墾一些田地與水道,這個地方非常適合種植玉米、藜麥、甘薯,是個好地方。不過陳虎頭趁機提出,聚落面對東部,是個要地,以后要駐軍保護河谷與山里的村里人。
與司空氏部落的和諧交流是個不錯的開端,東石頭山上的本地人都很友善,戰(zhàn)士們送給孩童的食物,通常經(jīng)過向?qū)У膭裾f,都會收下,而且吃的津津有味。
看來陳虎頭把重點放在了東石頭山。東石頭山的雪峰很多,尤其是北糜子城正東的山上有一連串的雪峰橫貫南北,除了司空河南流外,很多溪流都向西流入格雷特河谷。陳虎頭一邊走一邊評鑒各條溪流,以及溪流流過的山峰。說也奇怪,不是所有有水的地方都有植被,很多溪水流過光禿禿的石頭山,但是,茂密的山林還是占據(jù)了大半的山脈。
從雪線位置看,動植物種類就形形色色,不同的高度,生存的動植物迥然不同。走到格雷特河的北部盡頭,東石頭山向西凸出了一座山峰,西部是格雷特河,北部是大沙丘,南部就是北糜子城。陳虎頭指著山峰連接到山體的位置說道:
“孫虎牙,你家就建在這里如何,還是與糜子地一樣,在北糜子城的北部山上?!?p> 孫虎牙直截了當?shù)卣f:
“說實在的,大祭司,你知道我并不在意這些,我無所謂你安排就是了。”
陳虎頭點點頭。經(jīng)過這一年多的時間,陳虎頭的頭發(fā)已經(jīng)全白,看不到一根黑發(fā),皮膚也皺皺巴巴,有點上年紀的味道。這也可能是最近老是嘮嘮叨叨的原因。
陳虎頭繼續(xù)嘮叨:
“可以把這些小水潭連接成一個大湖,承接山上的雪水?!?p> 孫虎牙看那個預想的大湖,依著山勢像一條大蛇,高高揚起的蛇頭就是那凸出的山峰,幾條預想的沿著山坡流進北糜子的小河更像是彎曲的小蛇?;㈩^劃給孫家的領(lǐng)地里那條蛇最大,還伸出四只爪子,抓住那凸出的山峰。孫虎牙覺得有點意思,不過并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與寓意,只是知道從上到下,所有開墾出的梯田都能灌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