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人又進行了一輪選擇與淘汰,留下狗頭、白楊、龍舌蘭、莊稼地四個人繼續(xù)進行著偉大而艱難的溝通。莊稼地是因為研究莊稼技出了名而得到的名字,是小隊中最懂種地的人。
終于,幾個森林少年勇敢地踏出了第一步,在白楊走過去的時候沒有逃走;那隨時都準(zhǔn)備跑進林子的架勢,讓白楊小心再小心,盡力露出純真的笑容,輕柔地走過去遞出手上裝滿玉米卷的皮囊,像神女一樣圣潔,沒有憐憫、沒有慈祥,只有好奇與開心。一個少女伸出手想要接過皮囊,旁邊的少男勇敢地走上前擋在少女前面。少女還是隔著少男抓住皮囊,沒有意外發(fā)生。少女將皮囊中的玉米卷分給小伙伴,留足自己的份額后,剩下的一點給了少男。
少男有點臉紅,伸手接過食物,等少女開始享用的時候才跟著吃起來。這時候的少男、少女都忘記了白楊的存在,白楊還是那么純真、開心地站在旁邊。吃完玉米卷,少女用樹葉擦手、擦嘴,將皮囊還給白楊,然后指著一株寄生在大樹上的花對白楊說道:
“%#&”
聽不懂,不過白楊明白少女的意思。這朵花很怪異,外形妖艷顏色素白。這地方?jīng)]有楊樹,白楊只好在地上畫了一顆楊樹,指著一顆參天大樹,又指了指自己的心說道:
“白楊?!?p> 少女與幾個伙伴跟著念了幾遍,少男漲紅了臉,勇敢地指了指自己的心,又指向一棵棕櫚樹:
“%#&”
還是聽不懂,白楊指了指寄生花慢慢地說道:
“白幽蘭?!?p> 幾個少年跟著念“白幽蘭”,重復(fù)幾遍后,白楊指著棕櫚樹說道:
“紅棕?!?p> 森林深處傳來呼喊聲,少年們吐了吐舌頭,頭也不回地跑進了林子。
這組少年的壯舉帶動了其他幾組森林少年,都站在林子邊等待所選的人送來食物。比較特別的是四組少年互不干擾,各吃各的食物。狗頭的那個組有點亂,當(dāng)狗頭第一次遞出食物的時候,一個勇敢的少女接過食物袋子,其它少年圍上來爭搶食物,自然有體弱者搶不到,不過都會有小伙伴分出自己搶到的食物。接下來的溝通難度比較大,好的現(xiàn)象是少年們有著強烈的溝通意愿,盡管不明白狗頭想表達(dá)什么,雙方還是用自說自話的方式接觸。
龍舌蘭小組很有秩序,都是一個少女分配食物。莊稼地小組與狗頭小組一樣,爭搶食物、難以溝通。狗頭還發(fā)現(xiàn)少年們?yōu)榱私邮帐澄锎臋?quán)力而打架,這不是好現(xiàn)象。狗頭改變了方法,不再遞出食物袋,而是將食物分發(fā)到每個少年手里,多余的食物自己收起來帶走。再次接觸時,狗頭費盡心思讓少年排隊,從矮個子開始發(fā)放,做了幾次后才建立起了秩序,莊稼地也使用了類似的手段。盡管狗頭、莊稼地每天都溝通,但沒什么實質(zhì)性進展。
龍舌蘭的進度不亞于白楊,知道了領(lǐng)頭的少女、少男叫朱頂紅,黃松。每次送出去的食物都是朱頂紅分配,黃松在旁邊協(xié)助。從分配的結(jié)果來看,大體上保持公平。
幾天后,少年們帶來自己的伙伴與弟弟妹妹,一起品嘗美食。每個小組都擴大了規(guī)模,而秩序沒有改變,排隊的照樣要排隊,分配的依舊分配。龍舌蘭觀察到,食物少的時候,相對公平分配的規(guī)則還是沒有改變,甚至有朱頂紅與黃松沒吃到食物的時候。
森林少年依舊沒有走出林子的打算,看到送食物的白楊、龍舌蘭走過來,老遠(yuǎn)就開始叫名字打招呼;看到狗頭、莊稼地走過來,立即排好隊,嚴(yán)格按照從低到高的順序。
其他小隊成員包括孫虎牙失去了發(fā)言權(quán),一切的策略都出來自四個人的協(xié)商。這里面狗頭與莊稼地因為溝通不暢,失去了大部分的發(fā)言權(quán),多數(shù)的策略來自白楊與龍舌蘭的妥協(xié)。
四個人贈送給森林少年一批礫石器,少年們第二天回贈了幾張小動物的皮革,四組少年在這次的禮品行動中沒有差別。皮革不大,但也是很有商業(yè)價值的熱帶皮貨,可以制作一些小玩意比如煙絲袋。
互送禮物使得雙方的關(guān)系更進一步,每天吃完食物后,留出更長的時間交流語言?,F(xiàn)在語言不通,還談不上聊天,更多的是互相學(xué)習(xí),從食物、人名,周圍的動植物,簡單的環(huán)境描述,過渡到一些抽象的概念。這就有些難度,但大家還是很興奮,一邊說話一邊手舞足蹈,用各種方式極力去表達(dá)自己的想法。這時候沒有了兒童、少年、大人的區(qū)別,都想辦法弄明白對方的意思,表達(dá)自己的想法,白楊也從神女降級到鄰家姐姐的地位。
盡管狗頭小組的進度不理想,狗頭仍舊是小隊里公認(rèn)的僅次于白楊的溝通專家。狗頭告訴大家,想要更好地溝通需要創(chuàng)造出各種各樣的場景,不同的場景適合于不同的詞匯學(xué)習(xí)、理解,這樣做才能加速溝通,白楊認(rèn)可了狗頭的說法,龍舌蘭也沒有反對。
四人要更進一步,誘惑森林部落來一次貨物交換會。林子邊的食物聯(lián)歡會結(jié)束時,幾個人分別擺出很多漂亮的礫石器,希望與森林部落交換,讓少年們回去后告訴大人。溝通過程經(jīng)歷了幾天時間,森林少年反復(fù)確認(rèn)幾個人的意思與目的;后面的等待時間可能是森林族的猶豫。
森林族的石器很粗糙,按照分類最多是舊石器時代的石器,但部落的語言又很發(fā)達(dá),只比果貝魚族差了一個時代,但與石器極不相稱。也可能是這個原因,森林部落有著強烈的愿望,想要得到這些鋒利、精美的石器,才促成了這次交換。南下小隊的動物名字人甚至做好了森林人出來搶劫的準(zhǔn)備,最后還是失望,森林族的大人大大方方地走出林子。
熟悉的少年帶領(lǐng)購物大隊走出林子,走進簡陋的集市。森林人出來了三百多人,與小隊的人數(shù)接近。天空中的鳥兒一直盤旋,遲疑著不愿飛走也不敢落下;森林中不時傳來小動物的尖叫聲,這些現(xiàn)象都預(yù)示了森林中的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