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如果可以,希望每年都有一次
江星北補完車胎,我們就去納孔布依古寨,我們的車停到了停車場,停車場離古寨不遠,只有幾分鐘的路程。
就算是到了下午三四點,太陽光線也沒有變?nèi)酰覀冺斨柟馇靶小?p> 到了納孔廣場,江星北說:“風(fēng)景其實不錯,但是沒有人氣”。
我說:“不知道是疫情的原因,還是宣傳沒有到位”。
我們繼續(xù)往前走,看見兩個招牌,一邊寫著,“者相后花園納孔網(wǎng)紅基地,抖音,我有故事”,另一邊寫著,“者相后花園納空網(wǎng)紅基地,抖音,你有酒”。
我們繼續(xù)往前,果真看到了后花園,但現(xiàn)在不是花海的季節(jié),只能看到零零散散的花朵,給人一種凋零的感覺。
花海的一旁可以看到一座比較高的鼓樓,設(shè)計比較獨特,是布依風(fēng)格。
三石看了看說道:“抖音是從這個角度拍的”。
陳希說:“不能信抖音,角度選得好,哪的風(fēng)景都很美,但其實,來了以后,也不過如此”。
三石也不爭辯,的確,無論是哪的風(fēng)景都沒有驚艷的感覺。
同類型的風(fēng)景,有山有水,有花有廣場,萬峰林是做到了極致的,而我們是萬峰林的故鄉(xiāng),我們便看不到了其他地方的美。
三石說:“我知道一家農(nóng)家樂很好吃,那我們?nèi)コ燥埌伞薄?p> 我們點頭,吃飯不僅僅是吃飯,而是可以有一個落腳點遮蔽陽光,有椅子可以坐下來喝茶。
三石找的農(nóng)家樂是她十年前來過的農(nóng)家樂,十年前的味道,她很懷念,所以,她一路詢問,最后找到了這家農(nóng)家樂。
農(nóng)家樂還存在,但不如十年前那般生意興隆,江星北去廚房看了看,菜品很少,但是,食材倒還新鮮。
江星北點了家常小菜,我們便在院壩找了張桌子,服務(wù)員沏上茶,我們便開始聊天。
江星北說:“嘗點農(nóng)家小菜也是好的,天天燒烤也上火”。
我點頭,我說:“我最近都在食堂點菜吃,中午飯吃飽了,下午飯就不吃了,煮點素菜,吃點水果就好,但是,也不知怎么的,就是瘦不下來”。
三石說:“我們食堂的飯菜不錯,我也吃食堂”。
江星北說:“我中午隨便吃點,下午出去吃”。
三石說:“下午出去吃些什么呢?”。
江星北說:“吃火鍋,烙鍋,炒菜什么的”。
三石便問:“約同事嗎?”。
江星北說:“約同事啊”。
三石說:“那誰請呢?”。
江星北說:“我請啊”。
三石便笑:“工資高的請是嗎?”。
江星北說:“都是些年輕同志,他們工資是要低些”。
三石說:“請客其實就是花錢請人陪自己吃飯,上次我和蘇可欣還討論,說有些東西,一個人去吃,吃的不是味道,吃的是凄涼”。
我想起了這個問題我和三石曾經(jīng)討論過,便趕緊接話,“是啊,比如,火鍋,一個人在那吃火鍋,先別說火鍋有沒有味道,看起來的確是凄涼的景象”。
三石說:“吃烙鍋也一樣,一個人去吃,就是給人慘兮兮的感覺”。
接下來,作為資深吃貨的三石,便和資深吃貨的江星北展開了吃東西的一番討論。
我和陳希拿著自己的手機,一邊看手機,一邊聽他們聊天。
聊了一會,三石話鋒一轉(zhuǎn),問道:“你還記得小霞,小雪,小肖嗎”?
三石說的都是她大學(xué)同寢室的同學(xué),我說:“記得”。
三石便說:“現(xiàn)在小霞過得最好,小雪也離婚了,小肖現(xiàn)在反而比以前漂亮了”。
我說:“怎么說呢?談戀愛找長得帥的有屁用?還是得找有能力的”。
江星北和陳希聽見我倆的話題,便把頭扭到了一邊,三石便轉(zhuǎn)移了話題,“我們辦公室有個女生,之前交了一個男朋友,本來好好的,結(jié)果她男朋友說話太難聽,分手了”。
我問:“他說什么了?”。
三石說:“始于顏值,終于才華”。
我問:“這怎么就難聽了?”。
三石說:“那男生的意思我的同事長得普通,他本來是想要找漂亮的,結(jié)果只能找有才華的”。
我聽了,便忍不住笑了,我心里想,男生搞不好是想要夸女生有才華,卻讓女生覺得自己不漂亮。
但女生的思維,男生是猜不透的,對自己顏值很有自信的女生,就怕別人說自己只有漂亮,沒有才華,但是對自己顏值不夠自信的女生呢,就不愿意聽到別人說自己沒有顏值。
也就是說,上等顏值的女生,需要夸贊的是有才華,介于上等和普通之間的女生呢,自己知道自己不漂亮,但是需要從別人的口中聽到對自己顏值的肯定來確定自己不屬于普通的女生。
這一部分女生呢?往往更受用于對顏值的肯定。
我也屬于這一部分女生,在我三十三歲的時候,我突然進入了管理崗位,但是,科里邊賀晉是比我年長的,他是我的診斷組組長。
剛進入管理崗位的我,有一次和賀晉發(fā)生了矛盾,賀晉就很不客氣的說我:“蘇可欣,你有什么?不就是長得好看嗎?你何德何能就能領(lǐng)導(dǎo)我們”。
我說:“賀晉,你沒有進入管理崗位,是因為長得不帥嗎?”。
賀晉看了我一眼,哼的一聲,轉(zhuǎn)頭離開,剩下我看著賀晉離開的背影,我心里不服氣,也很生氣,但是,怎么生著氣,心里邊又有一些舒服呢?賀晉剛剛說了什么?他說我不就是長得好看嗎?這句話怎么聽著心里邊有些舒服呢?
我好像很理解三石同事的心態(tài),我說:“這話說得確實難聽,你同事很漂亮啊,我覺得”。
三石說:“是啊,我也覺得”。
一頓飯在我們的聊天中慢慢吃完了,看了看時間也不早了,陳希說:“吃完飯,就回興義吧”。
我點頭,我說:“好吧,返回興義”。
在返回的路上,我又看了看摯友群,很快就可以再見到吳梓熙了,我有些興奮。
林嘉佳我也想見,陳言錦我也想見,離開他們有十一個月了。
粽子我買了,我腦子里便開始想,土特產(chǎn)店里邊有哪些東西適合給他們帶過去呢,難得江星北愿意開車送我,如果我自己坐飛機過去,想帶也帶不了啊,我不能浪費了江星北的后備箱。
我整個人都在期待我們的聚會,江星北把車開到了一個服務(wù)站,江星北說:“去一趟衛(wèi)生間,你去嗎?”。
我說:“我去”。
我下車的時候,服務(wù)站的工作人員讓我戴上口罩,掃行程碼,就在我戴口罩的那一瞬間,我突然想起了趙旭晨。
我笑了笑,在沒有疫情的時候,除了工作時間,我從來沒有戴過口罩,我在工作之余戴上口罩,是趙旭晨讓我戴的。
那是我們剛?cè)J的時候,BJ的空氣很干燥,十一月份的BJ很冷,早上的風(fēng)很大。
我和趙旭晨一起下樓,去往協(xié)和上班的路上,趙旭晨戴上了口罩,趙旭晨說:“BJ的空氣很干,我們南方人過來鼻子受不了,帶上口罩的話會舒服一點,你戴嗎?”。
我說:“我沒有口罩啊”。
趙旭晨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黑色的口罩遞給了我,“昨天我買了兩個,給你一個”。
我說:“謝謝”,然后接過趙旭晨的口罩戴上。
疫情防控期間,戴口罩已成常態(tài),我不知道為什么在這一刻就想起了趙旭晨,想起了,我依然嘴角上揚,搖頭笑了一下,那么多記憶,留在心里邊挺好的。
我去了衛(wèi)生間,回到江星北的車上,我依然翻看摯友群里邊的消息,一遍一遍的重復(fù)看。
我在想,我怎么這段時間就胖了呢?吳梓熙呢,她胖了還是瘦了,林嘉佳呢,他真的像照片里邊一樣,變黑變壯了嗎?
還有陳言錦,會不會見了我,又是一頓胡說,咋搞的?怎么沒有在皇城水靈了呢?你丫天天跳舞,咋就這個模樣?
但其實,我們不就是因為相互調(diào)侃,而變成了摯友,如果可以,我希望每年都有一次屬于我們的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