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紅日

　　“高首領(lǐng)，你是繼續(xù)逃命還是降于我，皆在你一念之間?！?p>　　唐小龍與高迎祥進了川，來到都江堰，這段時日，他們見證了地獄與天堂，分割線在劍門關(guān)。

　　此處天堂非歐洲宗教文化中的天堂，古語有云，上有天堂，下有蘇杭。

　　小虎小蘭和高迎祥他們真的難以置信，外面還有凍死餓死的人，一片饑荒模樣，這里卻欣欣向榮，繁榮昌盛，各個熱情好客，有人見衣衫襤褸者還送上食物衣服。

　　這里好像江南地帶的蘇杭，但那里是大明經(jīng)濟最繁華的經(jīng)濟地帶，這里是偏壤，他們無語如何也想不明白為什么川蜀如此富裕。

　　但是這里隱隱約約透露出一個信息，就是天地會是這里真正的王。

　　高迎祥選擇投降，加入天地會。

　　李自成很執(zhí)拗，不愿意加入，怒得高迎祥就要打人。

　　唐小龍攔住他，說，“棗兒，當(dāng)年我踢了一具尸體擋住你倆行蹤，也算救你和你妹一命，然后我保鏢要殺你，我又救你一命，前前后后算兩命。姚奶奶救了你一命，我救你兩命，一命抵一命，你還欠我一命，是不是？”

　　李自成怒道，“你這什么歪理，是你們殺人越貨在先，英雄莊上上下下二十多口人都被你們黑狐兵殺了，難不成你們這些惡魔做一點善事就想洗白自己手上的罪孽？”

　　這句話戳中了唐小龍的心，但沒有流露出來，很多事不是理字能說清楚的，人人都有一套理，恐怕這種事得讓佛理來理論。

　　因為佛理最能讓人接受，比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它的包容度很強。

　　“你說得對，不過你不加入我天地會，你有三罪！”

　　“哪三罪？”

　　“一，你妹妹現(xiàn)在在我手上，你不加入，我就殺了她，你就是不義之罪。二，十多萬難民還有你舅舅的一萬多同黨也在我手上，你不加入，我就殺了他們，你就是不仁之罪，三，你加入我天地會，可以活下來，好好表現(xiàn)，可以學(xué)神功，以后就更有機會刺殺我，有仇不報，是蠢罪。”

　　“你！我李自成可不是這種不仁不義的人?！?p>　　唐小龍笑笑不語，問題少年真多，安排人負(fù)責(zé)他們的事宜，便與小蘭小虎去了水云間。

　　路上小蘭小虎問他英雄莊與黑狐兵是什么事。

　　他便告訴他們，他已經(jīng)臥底黑狐幫，為大明和平默默貢獻著一份力量。

　　小蘭一聽，非常感動，道：“瞧瞧，咱小龍多厲害，都有膽子臥底黑狐幫，黑狐王不得殺你祭天?。坎粚?，你不是天地會的人嗎？”

　　“笨，雙面間諜，這都不懂，小龍，你可真厲害！”小虎也贊揚道。

　　三人來到水云間，里面這時少了紅塵氣息，看起來只剩高大上了。

　　老鴇見狀，趕緊小跑過來，恭敬道，“客官，里面請?！?p>　　“小虎，這是川蜀最大的酒樓，今天我請客，想吃多少就吃多少?！?p>　　“哇，小龍，你真豪氣，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p>　　“天字一號房?！?p>　　老鴇連聲說，“好勒，您上面請！”

　　這時一個雜役過來說，“掌柜，天字一號房有人了?！?p>　　“那還不把他們轟出來？”老鴇怒道。

　　“沒事，和氣生財，去地字一號房吧。”唐小龍說。

　　他看向天字一號房門口的護衛(wèi)，氣勢不凡，實力很強，里面的人應(yīng)該是一個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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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雜役端上了饕餮大餐，什么佛跳墻，海蠣煎，雞湯汆海蚌，十遠羹等著名美食應(yīng)有具有。

　　小虎看得垂涎欲滴，再也維持不住那帥小伙形象，狼吞虎咽，嘴巴塞得滿滿的。

　　“小虎，吃慢些，沒人和你搶?！毙↓堈{(diào)侃道。

　　小蘭說，“他太貪吃了，在北原時去偷了一維吾爾族家的牛，結(jié)果被人綁起來，還是方丈出面說辭，人家才放人。”

　　“哈哈，你這么貪吃，小心以后成為胖虎?！?p>　　小虎道，“胖就胖唄，男人就應(yīng)該有將軍肚，我現(xiàn)在瘦了一圈，都是在北原餓的，我得吃回來。”

　　三人聊了很多，時不時哈哈大笑，仿佛又回到少林寺的那段時光。小蘭小虎沒有問小龍還要不要回少林，都知道，他應(yīng)該不會回去了。

　　小龍說，“小蘭，上次你生日我也不在，你想要什么禮物？我送給你?！?p>　　小蘭說，“我想要你永遠跟我們在一起，不過不太可能了，這樣吧，你唱首歌給我聽。”

　　“好，我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

　　他打開房門，對房門外的雜役吩咐，過一會兒后便躍到一樓的舞臺上，頓時堂中響起鑼鼓樂聲。

　　“命運就算顛沛流離，命運就算曲折離奇，命運就算恐嚇著你做人沒趣味，別流淚心酸更不應(yīng)舍棄，我愿能一生永遠陪伴你?！?p>　　……

　　“一生之中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那會看清楚，彷徨時我也試過獨坐一角像是沒協(xié)助，在某年那幼小的我，跌倒過幾多幾多落淚在雨夜滂沱?！?p>　　……

　　“一生之中彎彎曲曲我也要走過，從何時有你有你伴我給我熱烈地拍和，像紅日之火，燃點真的我。結(jié)伴行，千山也定能踏過，讓晚風(fēng)，輕輕吹過，伴送著清幽花香像是在祝福你我，讓晚星，輕輕閃過。閃出你每個希冀如浪花，快要沾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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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蘭聽得很高興，很入迷，情不自禁的鼓掌，小虎嘟囔道，“他說的哪里話，怎么都聽不懂?！?p>　　“切，你不懂，這是粵語，廣州那邊的話。”

　　“那你也不懂呀?！?p>　　“前年過年的時候我和小龍去了廣州旅游，去了便會了，他還會許多語言呢，什么東瀛語，西洋語都會?！?p>　　“你們怎么都不帶我去玩。”小虎不滿道。

　　歌唱結(jié)束，堂中之人紛紛熱烈鼓掌，小龍正準(zhǔn)備離開，卻聽一充滿磁性的聲音道，“公子唱得真好聽，好活，當(dāng)賞！”

　　他在天字一號房，倚靠在窗戶，露出白璧無瑕的面容，扔出一大錠金子，是一百兩黃金。

　　老鴇見狀，這不是罵他老板是歌妓嗎？哪能忍，正欲開口，卻被唐小龍示意閉嘴。

　　“多謝，客官豪氣！”

　　三人酒足飯飽，離開了水云間，在街上閑逛。

　　夜市更繁榮，人群熙熙攘攘，有人表演雜技，有人說書，有人唱曲。

　　小蘭說，“外面都宵禁呢，這里真好?！?p>　　小虎說，“要不我們也臥底黑狐幫得了，你看看小龍臥底黑狐幫，多有錢，我還以為混得很差呢！那大餐我在北原聽那些大派弟子說，皇宮里都不容易吃著?！?p>　　“我這錢可是在天地會打工賺的?！?p>　　“那我們也去加入天地會打工吧。”

　　“別別別，那樣有些人就笑得一晚上都睡不著覺了。”

　　最后三人到了一個拱橋，很清幽，有月亮，有煙火。小蘭小虎又聊了許多，說了小龍離開少林后發(fā)生的事，還有北原的事，仿佛總有說不完的事。

　　他們最后問，小龍，你在黑狐幫做了什么？

　　小龍剛想開口，說他什么都沒有做，卻見一個骨瘦如柴的癮君子跑過來，跪在他面前，說，“龍爺，求求你，給我一點大煙吧！”

　　他不斷的磕頭。

　　“龍爺？”

　　“你誰啊？滾！我們走！”

　　唐小龍想踢開這個癮君子，但察覺事情不妙，拉著小蘭小虎的手就想離開，卻見張浪帶著一群黑狐兵過來，紛紛下跪抱拳，齊聲道，“稟告龍爺，公孫衍回來了，幫內(nèi)有重要會議，請您立刻回幫商議?！?p>　　小蘭小虎同時松開了唐小龍的手，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小蘭說，“你，你是龍爺？那個黑狐幫的新軍師就是你？”

　　“小龍，沒想到你真的背叛少林了！”

　　張浪一直低著頭，不敢看唐小龍的眼神。

　　唐小龍知道，黑狐王想斷了他理想中的后路，命令張浪來拆穿他的身份。

　　他點點頭，承認(rèn)了。

　　小蘭氣憤道，“我們以前一直聯(lián)手對抗黑狐幫，結(jié)果現(xiàn)在沒想到，你現(xiàn)在居然加入黑狐幫，還讓黑狐幫如此強大，你對得起中原那些被黑狐兵禍害的百姓嗎？”

　　“你看看他，他吸大煙都是你害的！”

　　“我真是看錯了人，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小蘭眼眶濕潤，頭也不回就跑了。

　　小虎也說，“小龍，沒想到才一年時間，你就變成了這樣的人。我們再也不是朋友了，下次見面，我們就是敵人！”

　　他也走了。

　　唐小龍仰頭看著黑暗的天空，深吸著氣，有氣無力的說，“你們先回去吧，我隨后就回來?！?p>　　“老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滾??！”唐小龍突然嘶聲大吼！

　　張浪見狀，連忙和黑狐兵轉(zhuǎn)身想離開，卻見唐小龍將癮君子壓在地上，一拳打了上去。

　　“你吸大煙關(guān)我什么事，是我將大煙塞到你嘴里的嗎？”

　　“我讓天地會到處宣傳吸煙有害健康，還成立緝毒部門，戒毒部門，你為什么還要吸大煙呢！”

　　“你自己下賤墮落，為什么要怪在我頭上！”

　　他一拳拳打在癮君子頭上，紅的黃的不斷流了出來，很殘忍，很血腥。

　　此時，在陰影角落的小虎不禁觸動，他本來想回來要回他的空間戒指，卻無意聽到這些話。

　　他想，如今小龍的罪孽是不是他造成的？

　　如果當(dāng)初他不放水，小龍就不會離開少林，就不會加入黑狐幫，丟棄正義，走進黑暗之中。

　　頓時，小虎心中只剩愧疚，認(rèn)為小龍如今的模樣都是他造成，他走了出來，說，“小龍，跟我打一場，輸了跟我回少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