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老鄧你是不是看了我日記？！

　　這是一個寬敞美麗的圓形房間。細(xì)長腿的桌子上，放著許多稀奇古怪的銀器，旋轉(zhuǎn)著噴出一小股一小股的煙霧，發(fā)出各種滑稽的小聲音。

　　墻上掛滿了昔日老校長們的肖像，有男有女，他們都在各自的相框里輕輕地打著呼嚕。

　　在桌子后面的一個架子上，放著一頂破破爛爛的、皺皺巴巴的尖頂巫師帽，它打著補丁，磨得很舊，而且看起來臟極了。

　　“清潔一新。”

　　里卡多小聲念咒，指向那個帽子，但帽子沒有修好，反而發(fā)出了音量為吼叫信級的聲音：

　　“嘿！小子！你要是進(jìn)入霍格沃茨，保準(zhǔn)是個格蘭芬多！”

　　里卡多有些尷尬地看了看鄧布利多，鄧布利多卻沒有生氣，反而在笑瞇瞇地看著他：

　　“不錯的無杖施法，席爾瓦先生?！?p>　　“很多小孩喜歡對我施展這個咒語，甚至校長也不例外，”帽子適時插嘴，語調(diào)平靜下來，“可惜，為了保證我的歷史感，薩拉查給我施展了一個時間魔法，讓我永遠(yuǎn)保持這種狀態(tài)?！?p>　　“時間魔法？上古的咒語可真是偉大。”里卡多贊嘆道。

　　“不，席爾瓦先生，”鄧布利多說，“偉大的不是古代，偉大的是人類。你只看到了古魔法的神奇之處，卻沒看到其中的危害?！?p>　　“就比如這個時間魔法，”帽子接話，“如果這種時間魔法被黑巫師習(xí)得，那會怎么樣？時間線會亂七八糟，甚至世界可能因此分裂?！?p>　　“而貪婪是人類的本性，”鄧布利多的深藍(lán)眼睛看著里卡多，“我們不知道先祖是如何克制本性，收斂惡念，將這種魔法斷絕于無盡的時間長河中，為了這個世界的安寧。”

　　“但我們至少知道，巫師曾經(jīng)淪落到被麻瓜追殺的地步?！?p>　　“我勉強理解，這真是……”

　　里卡多不知怎么形容，或許這就是優(yōu)秀到自我封殺？

　　但也就是說，古代魔法曾經(jīng)發(fā)展到，連巫師自己都沒信心控制的地步？以至于要“固步自封”？

　　里卡多不敢想下去了，原因可能比他想象的還要可怕。

　　“可你必須多想想，”鄧布利多看出他的恐懼，笑著說，“湯姆的詛咒可不是開玩笑，如果你真的想要在霍格沃茨長久地當(dāng)上黑魔法防御課教授，那就必須破除它?！?p>　　嘶！

　　所以他還要追尋古魔法是吧？

　　不，不僅是古魔法，還有家族魔法、神奇動物魔法、各國特有魔法，乃至……黑魔法，只要他想破除詛咒，他就必須一個個試錯，找到合適的存在。

　　畢竟，這是連鄧布利多都無法破解的詛咒。

　　“我命怎么就這么苦呢……”里卡多沮喪地?fù)u搖頭，但眼中不見頹然。

　　“我很驚訝，”鄧布利多的深藍(lán)眼睛似有亮色閃過，“我曾經(jīng)和很多求職的孩子說過這個，那些孩子不是急忙退出就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你是唯一一個如此坦然的?！?p>　　里卡多自然沒有問“老一輩擔(dān)任后，聽到這個傳說會是什么樣子”這種幼稚的問題，那些老前輩來這里，肯定就做好了一切準(zhǔn)備。

　　“當(dāng)然，有些貪圖虛榮，來霍格沃茨只為獲取名聲的，我不會和他說這些?！?p>　　“所以席爾瓦先生，我真懷疑你體內(nèi)有個極其成熟的靈魂?！?p>　　“……這是攝神取念嗎？我就了解一下，沒什么別的意思?！?p>　　“沒別的意思，”鄧布利多瞪了里卡多一眼，“反正你是校長，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巫師，想這么干我又能怎樣呢？”

　　里卡多頓時明白了鄧布利多猜出的原因，眼珠左右晃動，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黑巫師才會用這種低劣的技巧去算計別人，席爾瓦先生，”鄧布利多遞給他一塊糖，“人心是無法完全探測的，我從來不會用這種愚蠢的方式，去試探值得或者可能值得我信任的人。”

　　“抱歉，是我唐突了?！?p>　　里卡多毫不猶豫地打開吃了下去，他一時緊張，居然懷疑起校長大人了。

　　這就像他帶學(xué)生一樣，他可能會通過一些反饋分析學(xué)生的心理，卻絕不會探尋學(xué)生的隱私。

　　哪怕學(xué)生上課傳紙條，他也是將其丟到垃圾桶，而非大聲念出，頂多罰個卷子而已。

　　尊重是相互的，這一點永遠(yuǎn)不會改變。

　　而這種教齡明顯比他高幾倍的人，又如何不知？只是人老成精，從言行談吐中看出什么罷了。

　　這其實很常見的，而且……猜出后逗小孩真的特別好玩！

　　尤其是當(dāng)他一臉懷疑地問你“老師你是不是看了我日記”然后一臉淡定地說“你老師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你幾斤幾兩”時，那種酸爽……

　　看老鄧現(xiàn)在的表情就知道了！

　　理解了來龍去脈后的里卡多也笑了：“孤兒嘛，成熟一點，然后敏感一點挺正常的。”

　　“當(dāng)然，當(dāng)然，”鄧布利多的笑意依舊，不過有些黯淡了，“我知道，我早該知道?！?p>　　最后一句，他說的很輕，很輕。

　　很快他恢復(fù)了正常：

　　“你的情況很有趣，不知道為什么——因為道德？還是自由？你不肯擔(dān)任涉及黑暗的職位，也沒有屈從于純血家族拋出的橄欖枝，這足以證明你的品質(zhì)?！?p>　　“不要把我想得過于光明的，校長，”里卡多搖搖頭，“沒有人非黑即白，我只是過于挑剔?！?p>　　“是啊，沒有人非黑即白，”鄧布利多又將一塊甜食塞進(jìn)嘴巴，“不過這樣的你讓人感覺很真實，這很好?！?p>　　里卡多沒說什么，班門弄斧，在未癡老人面前玩伎倆，那簡直在搞笑。

　　“我也很希望，有一位黑魔法防御課教授能陪一屆學(xué)生走到最后，既然你有克服詛咒的勇氣，那么我們，霍格沃茨的所有教授，都會盡力幫你。”

　　“你已經(jīng)是位教授了——哈哈，當(dāng)然在大部分教授面前，你還是個孩子——我們不會故意限制你的成長，只在你歧途時稍微提示?！?p>　　“孩子？”里卡多咀嚼著這個對他來說挺遙遠(yuǎn)的單詞，忽地笑起來，走到鄧布利多身后，討好似的按揉鄧布利多的肩膀：

　　“所以，我可以稱呼您為……爺爺？”

　　鄧布利多會心一笑，小家伙在用這種方式表示親近呢。

　　“所以，我們不會因為你初來乍到而防備。這個學(xué)校向你敞開，禁書區(qū)不會因為你是新教授而拒絕進(jìn)入，禁林在海格帶領(lǐng)幾次后，你就可以自己探索，真心希望你會喜歡這里。”

　　“最后，”鄧布利多站起身，走向窗前，舉起魔杖，“歡迎來到霍格沃茨！”

　　絢爛的煙花綻放在霍格沃茨的天空，轉(zhuǎn)瞬即逝，滿目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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