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8章 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
盧植不愧是,朝廷的北中郎將,果然,這行軍打仗的時候,還是夠狠的,直接就是以官軍的人命,來填巨鹿這座城吶!
不過,戰(zhàn)爭到這一步。
即便是葉缺,卻也是沒有什么辦法,只能夠盡力防守了。
畢竟,這會拼的,就是誰先承受不住退兵。
如果官軍承受不住損耗,退兵的話,么,這用人命換來的優(yōu)勢,將會蕩然無存。
而如果,葉缺選擇退兵,棄守巨鹿城池的話,同樣會被官軍,給堵住后路,到時候,怕是必死無疑。
所以,在此刻,只能夠殊死一搏了。
因此,哪怕是犧牲再多的黃巾士卒,也絕對不可以退守。
而想清楚這一點后,葉缺直接就是開口道:“咳咳,傳我軍令下去,讓兄弟們,全部給我嚴防死守,無論如何,絕對不能夠被官軍給沖進來。”
“倘若此戰(zhàn)能勝的話,本渠帥重重有賞!”
“而若是敗的話,爾等也是知曉,官軍在對待黃巾的態(tài)度,若是城破,……”
雖然后面的話,沒有說出來。
但意思已經(jīng)是再明顯不過了,
畢竟,官軍對待黃巾軍的話,可就是唯有殺了。
尤其是黃河渡口的一幕,左車騎將軍皇甫嵩直接就是,命令手下的士卒們,屠殺些毫無還手之力的老弱婦孺?zhèn)?,一幕,可謂是觸動,所有黃巾軍的心靈,所以,在這種情況下的話,黃巾軍們,自然是不會投降。
而隨著軍令落下,
四面城墻上面,負責防守的黃巾軍們,卻也是徹底斷絕了,退守的心思。
轉而,開始和官軍拼命起來。
反正,
防守是個死,退守也是個死,倒不如轟轟烈烈一回。
何況,自家渠帥還是有言在先。
如果說,能夠擊退官軍的話,到時候,可是重重有賞吶!所以,些黃巾士卒們,就是重新煥發(fā)了戰(zhàn)意。
……
而于此同時,
不單單是,巨鹿城內(nèi)的黃巾軍頂不住壓力。
即便是,官軍的中軍大帳里面。
此刻高座上的盧植,卻也是有些頭疼的感覺。
畢竟,原本在他看來的話。
只是想要攻打一個區(qū)區(qū)的巨鹿城罷了,且還是一些黃巾流民駐守的,所以,壓根是沒有放在心上,即便是強攻,想必犧牲個三四萬官軍,卻也是足夠了吧?
但從開戰(zhàn)到現(xiàn)在,
足足犧牲近六萬官軍了。
但巨鹿城墻,依舊是沒有半點陷落的感覺,黃巾軍依舊在死戰(zhàn)。
因此,當看到這樣的戰(zhàn)損時。
即便是盧植,也有些坐不住了。
不過,身為主帥的他,還是見識過不少的大陣仗,所以,雖然內(nèi)心有些震驚,可表面看起來的話,還是若無其事的模樣。
但盧植能夠沉的住氣,可各方的太守們,顯然就是不愿意了。
畢竟,他們可是不想,讓自己的麾下士卒,白白的死在這里,這些兵丁,可全部都是他們辛辛苦苦拉起來的。
且為訓練成軍,更是不知道花費多少銀錢。
如果說,就這樣戰(zhàn)死的話,未免是有些虧得慌吧?
因此,
左右的太守們,就是紛紛開口道:
“中郎將,如今,我軍已經(jīng)戰(zhàn)死近六萬余人了,若是再攻下去,后果不堪設想,依我看,不如先行撤軍的好?!?p> “張?zhí)厮杂欣?,盧主帥,我們?nèi)缃駬p失慘重,且久攻不下,依我看來,繼續(xù)攻下去,也沒有什么好處,倒不如先撤,然后,等到我們糧食湊夠了,再慢慢圍困黃巾軍唄!如此一來,損失卻也不會這般慘重吶!”
“是啊,主帥,些戰(zhàn)死的,可全部都是我們的大漢精銳吶!若是將他們的性命,白白丟在這里的話,我等有何顏面,去見他們的父母呢?”
“……”
說著,這些太守們,還是一臉悲痛的模樣。
只不過,他們的話音中,有幾句真,幾句假可就不一定了。
而聽到他們的話,
高座上的盧植,不由得犯難起來,下意識地看向尾座的劉備,便是開口問道:“玄德,你有何看法呢?”
“恩師,弟子以為,絕對不可退兵!”
“如今,我軍雖然損耗嚴重,但是,黃巾軍也是已經(jīng)有些,不支的感覺了,只需要,再來幾次猛烈的沖鋒,想必定然可以破城,但若是此時退兵,再想要攻破巨鹿城,可就是難如登天了?!?p> “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劉備當即就是開口道。
但是他的話音落下,周圍的太守們,顯然是不給面子了。
畢竟,
現(xiàn)在的損失已經(jīng)是夠慘重的了,六萬多的陣亡士卒里面,有一半可就是他們的,所以,這些太守們頗為心疼。
如今,居然是還想要讓他們,再拿出來一部分兵,發(fā)動幾次沖鋒?
這豈不是,要他們的命嗎?
因此,當即就是有太守懟起來。
“笑話,再沖鋒幾次,一定可以破城?誰告訴你的?我軍損失六萬多,都沒能破城,再沖鋒,又有何用?”
“就是,就是,某些人怕是為報自己的私仇,所以,拿我等當槍使吧!”
“……”
說話間,幾名太守就是公然懟道。
而聽到這些話,劉備的面色微變,但也是只能隱忍,畢竟,如果得罪了這些太守的話,他想要步入仕途,恐怕會更加艱難了。
好在,
高座上的盧植,及時解圍道:“咳咳,好了,你等所言,具有道理,不必爭執(zhí)了。既如此的話,我等就……”官兵,中軍大帳內(nèi),
主帥座位上的盧植,見雙方僵持不下后。
當即就是開口打和場道:“咳咳,你們說的都很有道理,如今我軍進攻巨鹿城,死傷慘重,所以不適宜繼續(xù)進攻,但玄德所言,也并不無道理,如果我軍就這樣撤去的話,先前戰(zhàn)死的士卒們,豈不是就白白送命了嗎?”
“這……主帥的意思是?”
“中郎將,您有何話,不妨直說。”
“是啊,您即為此次朝廷欽派的主帥,我等自然從命?!?p> “……”
左右兩側的各郡太守們,
在這個時候,
全部都是看著座位上的盧植道。
畢竟,雖然是敢懟劉備,但這位盧植,他們可是萬萬不敢的,何況,此次的戰(zhàn)敗,還需要這位北中郎將背鍋。
因此,這些太守們,自然是愿意唯命是從。
反正,最后位帝王震怒的時候,不要牽連到他們即可。
“依本帥之見的話,我等不妨再抽調兩萬兵力,而后由玄德三兄弟統(tǒng)兵,再行攻城,如何?如果說,能夠攻打下來的話,皆大歡喜。而若是不能攻破巨鹿城的話,也算是了卻本帥的心愿,你等看如何?”
高座上的盧植,直接開口提議道。
而聽到這話,
些太守們,就是眉頭緊蹙起來。
畢竟,從剛剛盧植的話音中,就是能夠聽得出來。
顯然,這兩萬應當是,作為敢死隊用的,也就是說,基本上必死無疑,而白白派遣出去萬余名士卒送死,各郡的太守們,當然是頗為心疼。
但事已至此,
已經(jīng)是沒有什么別的更好的辦法了。
且這位盧植主帥,已經(jīng)是將話說到這個地步。
他們還能夠,再說些什么呢?
所以,
幾經(jīng)思慮后,在座的各位太守們,都是紛紛點頭應承起來。
隨后,便是各自派遣出去,數(shù)千兵馬,最后伙同盧植麾下的一萬大軍,兩萬的敢死隊,至此,全部集結完畢。
而隨著這支大軍集結起來后,
劉備三兄弟,卻也是沒有含糊,直接就是各領一軍,向著三個城門沖去,而為掩護這三路敢死隊,盧植自然也下了血本,直接將所有的投石車,全部都給搬出來。
就是向著,東城門砸去!
轉眼間的功夫,
戰(zhàn)斗再次打響,且此次,官軍的進攻,可是要比之前的還要更加的凌厲。
畢竟,劉備,關羽和張飛,這三兄弟們,都是清楚的很。
這乃是他們的最后一絲機會,
如果說,還是沒辦法攻破巨鹿城池的話。
到時候,恐怕真的會兵敗如山倒了。
所以,無論如何必須要破城。
因此,在這三將的帶領下,兩萬的官軍敢死隊,就是瘋狂的發(fā)動著沖鋒,而在這種攻擊下,即便是黃巾軍,卻也是有些岌岌可危的感覺。
片刻后,南城墻,就是率先告破。
關羽直接就是領著官軍,
在城墻上面和黃巾軍血戰(zhàn)起來,而普通的黃巾士卒,哪里能夠擋得住他們呢?也幸虧,在這南城墻上,葉缺一早就是派遣了秦叔寶駐守。
所以,
在秦叔寶的屠戮下,南城墻,倒也是可以勉強維持的住局勢。
但正所謂,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隨著南城墻的告破,西城墻和北城墻,卻也是被攻破,官軍和黃巾軍們,直接就是在城墻上面廝殺起來,而沒有城墻優(yōu)勢后的黃巾士卒,壓根不是官軍的對手!
也幸虧是,有著羅成和裴元慶抵擋。
否則的話,
這城恐怕是早就破了。
但即便如此,卻也支撐不了,太長的時間吶!
畢竟,些官軍們可是,源源不斷地,在往上沖,且當?shù)弥娉菈θ科崎_的消息后,盧植更是大喜,直接就是命令剩余的大軍壓上去。
這樣一來,
巨鹿城內(nèi),黃巾軍的壓力,自然是更大。
如果說再這樣下去的話,怕是真的會被破城,但面對著這種情況,哪怕是葉缺,也是有些無能為力的感覺。
畢竟,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眼下已經(jīng)不是戰(zhàn)術的問題了,而是雙方戰(zhàn)斗力和兵力上面的,絕對差距,所以想要扭轉過來,可沒有想象中么容易的。
事到如今,只能夠是以死相拼。
……
而隨著巨鹿城內(nèi)的困局,
此刻,
官軍陣營中,盧植的面容上,就是露出來,許久未見的笑意。
自從出兵討伐黃巾軍以來,
可謂是諸事不順!
先是巨鹿被占,斗將失敗,轉而又是糧道被切斷。
但如今,總算是苦盡甘來。
從目前的情況,看起來的話,這場戰(zhàn)斗的勝利,似乎已經(jīng)是必然的了,而眼看著城破,各位太守們,卻也是滿面笑容。
畢竟,這里面同樣是有著他們的功勞。
只要是能夠滅掉,這支黃巾軍的話。
他們同樣是可以分到不少的戰(zhàn)功,且同時,葉缺從冀州虜掠走的糧食和物資等等,卻也是能夠,回到他們的手中。
有了這些物資后,
眾太守們,就可以重新招幕訓練兵馬了。
這樣一來,
先前戰(zhàn)死的士卒們,就是可以得到補充。
且他們還能夠順手撈一筆。
因此,自然是樂得開心。
但正在,他們高興之際的時候,
突然間,從后營中,卻是沖過來一騎快馬。
從其身上的服飾來看,顯然是官軍的傳令兵,后者剛剛來到近前,就是連忙翻身下馬,跪倒在地上道:“啟稟主帥,大事不好了?!?p> “什么事?慢慢說,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tǒng)?!?p> 聞言,盧植就是訓斥道。
且面容上還是有些疑惑的感覺。
畢竟,目前進攻順利,大約一刻鐘左右,必定可以攻陷巨鹿,在這種情況下,還有什么大事不好可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