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穿著西裝的小丑
演講者自有一套純屬演講的語言與行為模式。
他們總能在人群中，挑起某種名為熱情的東西，并依照這種熱情，進行演講，從眾的人們會進隨著人群而走動，然后被演講者的語言藝術(shù)所吸引渲染，精準(zhǔn)地把控住這些人的心思，并通過語言加工，造成對立，且通過這種對立，贏得他的選票。
周陽看了看時間才發(fā)現(xiàn)，又一界的聯(lián)邦議員換選開始了。
怪不得在第三大街，也能看見演講者，從這擁堵的人群來看，這演講者似乎有些本事。
但大多數(shù)聯(lián)邦議員，都只是有口才，而無實才，嘴巴利索但胸?zé)o點墨，他們當(dāng)上議員后，就自然而然地忘記了當(dāng)初演講時許下的承諾，而大撈一筆。
就比如當(dāng)初被下城區(qū)選民送上盤城城主位置上的上一任城主，就違背了當(dāng)初他對下城區(qū)人們許諾將無線電力網(wǎng)絡(luò)輻射全城的承諾，上任后左右逢源，見風(fēng)使舵，從財閥和下城區(qū)手中掏走了大約3億星元，攜款跑到了中城。
但下城區(qū)的選民明顯沒有吸取到教訓(xùn)，他們手里的選票，總是選給了背叛者。
這或許是因為無可奈何。
因為除了這些人，他們還能選擇誰？
財閥？
科技寡頭？
誰會相信財閥的鬼話呢？
反正選誰都一樣，萬一真選出了一個站在下城區(qū)民眾這邊的議員呢？
“你可真難找，周陽先生?！币粋€老人突然出現(xiàn)在他的身邊。
“我家主人，想找你聊聊！”
周陽看著這個老人，眉頭一皺，他身上沒有財閥和科技寡頭的圣徽，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人？
他微微一笑，一副輕松平靜的樣子：“那請帶路吧！”
老人將他帶到了一處咖啡廳中。
等待著他的是一個中年人，他一面轉(zhuǎn)動手里的高酒杯，使得酒杯中緩緩出現(xiàn)一層上升的氣泡，一股醇香在無聲中發(fā)酵向外擴散，是一股麥芽香。
周陽很確定他從沒有見過眼前這個家伙。
或許見過？
一面之緣？
他屬實想不起來。
“阿貝爾·諾蘭·休斯頓。”阿貝爾看見周陽到來，放下手里的酒杯，招呼他坐下。
那個帶路的老人為周陽送上一杯滿是酒香的木杯。
淺黃色的酒液如同琥珀一般。
“我不記得，我什么時候見過你，阿貝爾先生?！敝荜柭犞拿?，依舊很困惑。
“你的確不認(rèn)識我，周陽先生?！卑⒇悹栃α诵Γ骸翱晌艺J(rèn)得你?！?p> 周陽歪著頭，表示好奇。
“一年前，在星城我們曾見過。不過那個時候，我還只是一個普通人?！?p> “那現(xiàn)在呢？”
阿貝爾一面哈哈笑，一面施展他的超凡力量。
他手下，盈盈如海的藍(lán)色汪洋是一只又一只螢火蟲在翩翩起舞。
他屬于死亡序列，是死亡序列的第二序列，牧師。
死亡系的序列一稱之為靈媒，他們能夠追溯死者死前的記憶，甚至能夠與死者對話。
而第二序列的牧師，能夠感知死亡，并且安撫死靈，降下圣輝，使一切不潔都煙消云消。
他剛剛施展出的圣輝可以很大程度上減免污染的延伸，隔絕超凡力量，尤其是惡魔系的超凡力量。
“我為了追查一個案件而來?！彼绱苏f道。
“那為什么要找我？”他問。
“因為我需要你的幫助?！彼f道。
周陽問道：“我為什么要幫你。”
“因為我想，你也會需要我的幫助，畢竟你與我一樣，此時都是孤立無援?！卑⒇悹栒f道。
周陽在短暫的沉默后，開口問道：“那么，請證明給我看？”
“怎么證明？”阿貝爾問。
“無非是身份和能力的證明?！敝荜柣卮鸬溃骸澳愕哪芰ξ铱吹搅?，但你的身份值得我的懷疑?！?p> 阿貝爾舉起他的手臂，手臂里嵌入的身份證會證明他的身份。
身份可以造假，很多東西都可以造假。
這是一個可以把假的做的比真的還要真的世界。
周陽并不相信這些東西，他更相信天災(zāi)收容所的系統(tǒng)。
“你想我去盤城的收容所，從而證明我的身份？”他問。
“是的。”周陽說。
“我去過了?！卑⒇悹栒f：“我從星城而來，星城的分部自然要與盤城總部進行溝通?！?p> “史密斯先生接待了我，并熱情地向我推薦了你，他說你和我會是一組好搭檔?！?p> “你說的符合收容所的規(guī)定，但也可能是你胡編亂造的話?！?p> 阿貝爾呵呵一笑，遞給周陽一本筆記本，全息屏幕上，史密斯先生出現(xiàn)在周陽眼前。
“你們見到對方了？”這話顯然是對兩個人同時說的。
“是的，我見到周陽先生了，只不過他并不相信我。”
“這很正常?！笔访芩瓜壬f道。
他看向周陽，然后說：“這是來自星城的阿貝爾，他為了追查一個案件而來，算是我為你請的外援。”
然后他沉默了一下：“伊琳娜說的事，我有過考慮，但事情很復(fù)雜，不過阿貝爾可以幫你?！?p> “幫我？”周陽問。
“是的，幫你?！笔访芩瓜壬f：“你們查辦的案子有共通之處，而且阿貝爾能力特殊，一定會幫上你的，我很忙，就這樣。”
全息屏幕上史密斯先生的影子一閃而過，他掛掉了通訊。
“這一次，你相信我的身份了嗎？”
周陽點點頭：“為什么不讓史密斯先生直接通知我?！?p> “因為我想看看我的搭檔會是一個怎么樣的人，雖然我們有過一面之緣，在星城?！?p> “不過我想，你對于星城不會有什么太過美好的記憶。”
周陽沉默不語。
星城，他的老師死在了哪里，而他自己，也丟了半條命，才回來的。
“那么，你認(rèn)為我怎么樣？”他問道。
“一個人可以有很多不同的性格，怎么可以通過他的一個面就以偏概全呢？不過你應(yīng)該會是一個不好相處的人?！卑⒇悹栒f道。
“那么來談?wù)掳?！”周陽說道：“我想知道，我們查的案子，會有什么樣的共通之處?！?p> 阿貝爾在平板上調(diào)出了一份檔案，上面的人像，是瓊迪·湯普森。
“一個女孩失蹤了，他的父親很擔(dān)心她，所以他找到了我們，想要知道她發(fā)生了什么事情?！?p> 周陽的表情出現(xiàn)了一些變化。
“是的，他沒有找糾察處的那幫仿生人警察，因為她的女兒是一個超凡者，他想知道，他的女兒怎么了?！?p> “但我們在星城中，并沒有找到他的女兒?！?p> “是因為她并不在星城？”周陽說道：“可是伊琳娜說過，瓊迪·湯普森出身于上城區(qū)的天使孤兒院，我也查過，她的過往一切，在檔案中，一切都有跡可循，并不想作假的樣子?！?p> 阿貝爾微微一笑，周陽接著說：“除非她篡改了真正的瓊迪·湯普森的所有人像，但這不是她一個人能完成的事。”
“你聽我說完嘛?！卑⒇悹枱o情的打斷了周陽的話。
“瓊迪·湯普森，她的真實名字是凱瑟琳·阿黛爾·葉芝，你知道的，葉芝家族在星城就和你們的本杰明家族一樣，是地頭蛇?！?p> “家族里出現(xiàn)超凡者，或是意外，或是有意培養(yǎng)，但這都不重要，凱瑟琳是突然成為的超凡者，而且還是特殊的天使序列。”
沒有人會培養(yǎng)一個天使序列的超凡者。
他們沒有正常人的感情，自然也就沒有世俗的理念，她們不存在羈絆，遵從理智而行。
“在凱瑟琳成為超凡者之后她就從星城離開了，我們查了兩年，始終沒有頭緒，有人抹去了她的一切痕跡。想讓我們找不到她，直到她死了，被史密斯先生找到了線索，且通知了星城，于是，我來了這里。”
“有人為他抹去了一切的痕跡？這樣的人，他的勢力只怕不容小覷，只來你一個人，再加上我一個人，我們兩個能解決掉這件事情嗎？”
“史密斯先生說，盡管查，一切有他兜著。”他站起身來：“更何況，這里是盤城，曾經(jīng)殺死過究極的城市，天災(zāi)收容所的本部所在，若是連這點事情都兜不住的話，我想我們沒有為他們賣命的必要?！?p> “你倒是夠直接的。”
“這是我的本性?！卑⒇悹柸绱苏f道。
“那么現(xiàn)在，你打算怎么做？”他問道。
“你不是已經(jīng)猜到了嗎？”
兩人相視一笑。
周陽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了。
去瓊迪，哦，不，凱瑟琳死去的地方，去看看她的亡靈。
這不就是靈媒的能力嗎？
周陽和阿貝爾站了起來。
老人已經(jīng)在門前等待了，他開著一輛漂亮的紅色跑車，靜靜地等待著周陽和阿貝爾。
“這位是？”周陽問。
“威廉，這是他的名字?！卑⒇悹柣卮稹?p> 跑車在街道上行走，高臺上的演講者義憤填膺，揮斥方遒，臺下的人為他聲嘶力竭的吶喊助威著。
阿貝爾看了看：“狂熱的教徒和穿著西裝的小丑。”
“你說，誰會贏得最后的勝利？”
阿貝爾突然轉(zhuǎn)頭問周陽，讓周陽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時間會告訴我們一切。”
阿貝爾悄然一笑：“你的回答，像是我一百一十二歲的爺爺?！?p> “因為你問的太官方?！?p> “是嗎？”
“是的！”
他們的聲音終究是被那一聲蓋過一聲的吶喊聲掩埋在下城區(qū)的黑暗之中。
車輛暢通無阻地開進了上城區(qū)，從新干線上。
漸漸的，他們來到了月亮灣高級中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