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成了陳讓主動,毒液噴射和普通攻擊并用,莎彌拉一時只能暫避鋒芒。
這朵沙漠上怒放的玫瑰在之前的進攻中,消耗了一些魔力,現(xiàn)在動作還無緣無故變慢了,雖說她還有所保留,但此刻也不敢貿(mào)然行動。
讓他幾招又何妨,讓這少年消耗魔力也是值得的。
要是知道陳讓的魔力儲量,莎彌拉就不會這么想了。
陳讓不斷的靠近,莎彌拉不停的開槍。
沙漠玫瑰雖然被揮舞的龍爪帶走一些損失,陳讓也在硬扛子彈的情況下丟失血量。
忽然,一只大熊從天而降。
陳讓和莎彌拉都各自跳開,還包裹著熊熊烈火的提伯斯落在兩人中間,滿眼憤怒地沖莎彌拉嘶吼。
颯爽獨眼的女人,冷臉微微轉(zhuǎn)頭看了一下另外一處戰(zhàn)場。
看來,坎伯蘭那個廢物還是輸了。
安妮從陳讓身后走出。
黑暗之女露出駭人的牙齒,兩眼興奮地說:“抓到你了,嘗嘗這個!”
一個大火球飛襲莎彌拉,大火熊提伯斯怒吼著沖刺,陳讓也推射出兩道濃綠毒液。
莎彌拉受到三方面的攻擊,收槍換拿起那把“斬澤拉斯”大刀,奮力使出“鋒旋”,一個比之前更快更滿圓的刀圈形成,擋下了火球和毒液,也讓火熊提伯斯一時進來不得。
安妮跑了過去,想要去幫她的小熊一把。
陳讓“誒”了一聲,沒能把她留住,只好自己也跟上去。
安妮在與坎伯蘭的戰(zhàn)斗中,損耗巨大,觀其血條和藍條,都已經(jīng)是接近枯竭的狀態(tài),估計被莎彌拉一槍就能讓她離開這個世界。
莎彌拉接受的任務(wù)是將安妮活著帶去北地,但誰也無法保證這位女狂人在窮途末路時,會做出什么瘋狂舉動。
陳讓的擔憂應(yīng)驗了。
莎彌拉狠狠一揮之后,大刀迅速歸鞘,只見她雙手握著雙槍,兩只手臂展開伸直,整個身體飄飄離地,之后快速旋轉(zhuǎn),連綿不斷的槍聲開始響起。
這是莎彌拉的終極技能—扳機煉獄,她已經(jīng)是12級的英雄人物,終極技能已經(jīng)處于第二層,所造成的傷害威力絕對不容小覷。
至少,安妮會死。
陳讓大步跟上,并抄到安妮前面,俯身將她護在身下。
扳機煉獄如一朵沾水旋轉(zhuǎn)的玫瑰,發(fā)射出數(shù)不清的魔力子彈,掃射著周圍的一切;
又像是一顆帶著刀鋒的陀螺,高速旋轉(zhuǎn),收割它遇到的一切。
高草、枯木、樹枝、石頭,被擊中的,無不變成碎片。
子彈傾瀉而出,就像是世界大戰(zhàn)中,收割了上千士兵生命的機關(guān)槍,扳機一旦扣動,便造就一座名副其實的煉獄。
被擊碎的還有提伯斯,受創(chuàng)嚴重,失去支撐,變成了布偶掉落在地。
陳讓背部被打成了篩子,血量急劇下降。
大約一分鐘后,莎彌拉收功落地,陳讓已經(jīng)只剩下211的生命值。
【警報!警報!】
【宿主的生命值僅剩1.75%,極度危險,請盡快采取救護措施!】
【請盡快采取救護措施!】
“……”
回頭看著盛氣凌人的莎彌拉,此刻她的眼里,只有死人。
這朵玫瑰,是致命的。
陳讓和安妮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再掀不起任何浪花。
反觀莎彌拉,只是耗光了魔力,血量還有不到一半。
孰弱孰強,誰輸誰贏,已是一目了然。
死亡的感覺正在無限靠近,陳讓恐懼的同時還高速運轉(zhuǎn)著大腦。
“少年,你正應(yīng)了那句話?!?p> 陳讓只是用金黃豎瞳盯著她,不言不語。
莎彌拉繼續(xù)說:“活要痛快,死要趁早?!?p> 少年還是不語,目不轉(zhuǎn)睛。
大刀抵到少年的脖子上,居高臨下,單眼藐視。
“你運氣不錯,臨死前還能看到我。”
安妮從哥哥懷里掙脫,對著莎彌拉張牙舞爪。
“放心,你還有價值,但在將來,你會被葬在北地。”
說話的,還是只有莎彌拉。
“是時候了,說出你的遺言!”
陳讓站起,目光一直放在沙漠這朵玫瑰的臉上。
突然,瀕臨死亡的少年,做了最后的掙扎。
撞上那把對著他的大黑刀,任由刀尖從身體穿透,將莎彌拉撲倒在地,龍爪瘋狂撕扯,像一頭鬣狗撕抓著它剛捕到的麋鹿。
莎彌拉對此不屑一顧,因為少年很快就會死去,之后消散在這片荒野中。
幾息之后,莎彌拉大駭,意料之中的死亡沒有出現(xiàn)。
正要掏槍反擊,身上的少年雙手用力摁住了她的手臂,她一時又伸不出援手。
陳讓向后仰起自己的頭顱,之后重重地向莎彌拉額頭砸下。
“嘭?!?p> “嘭。”
一下,兩下,三下……
莎彌拉頭部受創(chuàng)失血的同時,陳讓也在流失生命。
但是,本該早就耗光的211的生命值,竟堅持了那么久。
莎彌拉被撞得頭暈?zāi)垦#愖寘s趁機以雙掌對著她噴出毒液。
很快,莎彌拉全身像是泡在藥浴里。
滿臉是血陳讓站起來,再慢慢拔出還插在身上的刀,刀尖一調(diào)頭,抵在莎彌拉脖子上。
形勢轉(zhuǎn)換,有時是喜劇,有時是悲劇。
此刻,悲劇站在了莎彌拉一方。
此刻她的血量已經(jīng)不多,還處于毒性的侵蝕當中,生命力在快速流失。
“不可能,為什么?”
莎彌拉無神地看著天,問話已經(jīng)讓她精疲力盡。
“解釋起來很復(fù)雜……但我可以告訴你其中一個理由?!?p> 莎彌拉緩緩扭過頭來看向他,不想說話,是洗耳恭聽的意思。
陳讓蹲下,用只有她能聽到聲音說:“因為……我是納什男爵。”
將要凋謝的玫瑰,獨眼中閃過一道光。
難怪呢……
但是我不該死的!
我怎么會死呢!
我不過是想復(fù)仇。
我不過是想要殺死澤拉斯。
澤拉斯……
澤拉斯……
……
那片干燥的黃沙,那片望不到頭的荒漠,那片酷熱又充滿歡笑的綠洲。
爸爸,媽媽,土城和駱駝。
天很高,地很廣,心卻那么小。
直到那一天,心死了。
死后的心,很大,大到想去斬神。
……
陳讓看著漸漸消散的沙漠玫瑰,看著那只蒼白但又包含了太多感情的獨眼,情緒復(fù)雜。
他輕輕抬起那把黑刀,輕聲道:“澤拉斯……將會死在這把刀下?!?p> 在完全消散的最后一刻,莎彌拉嘴角彎了彎。
陳讓久久無法平復(fù)心情,呆呆立于陽光下。
安妮抱著玩偶來到陳讓身邊,小手抬起牽著哥哥的手,一起面對太陽。
這個早上的太陽,有些冷。
八字眉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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