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都市

盤玩天下,從讀心調戲古玩開始

第十三章 雅士安能留筆墨

  正想著雨,萬里蒼穹的盡頭涌起了烏云,就像織女轉眼紡了一塊巨幕。

  從天邊覆過來,天空迅速被遮住。

  “要下雨了,咱們快點走。”步涉輕聲道。

  “天空被烏云弄得好臟,是要下雨洗一洗嗎?”甄田濤睫毛忽閃奇道。

  “哈哈,”步涉忍俊不禁道,“對呀,妹妹很干凈,不用淋雨,哥哥做把傘給你?!?p>  “要做兩把。”

  “為什么?”

  “哥哥也要??!”

  “呃,雨傘布不夠了?!?p>  步涉說著,用換洗的衣衫,做了把簡易雨傘。

  大雨剛好灑了下來。

  “哥哥背我吧?”甄田濤說道。

  步涉以為她擔心自己走不快,蹲下來背起小姑娘。

  沒雨了?

  步涉抬頭看天,是小姑娘趴在后背撐起了新做的“傘”。

  原來她索背,是為了給自己遮雨,貼心小棉襖般的小姑娘。

  “傘往后移,別淋到了妹妹!”步涉說完飛奔起來。

  怪事接連發(fā)生。

  步涉背的似乎不是人,而是一朵云。

  腳下穿的好像不是鞋,而是風火輪。

  身體比之前更輕盈!

  步涉沿著蜿蜒的山路疾馳。

  兩邊的樹木、撲面而來,隨即輕盈地向后滑去,山路快速的向后抽去。

  這速度完全不是平時所能比擬!

  奔跑了近兩公里,轉過一個山坳,山路又起變化。

  后方蛇形蜿蜒,前面弓形延綿。

  視野忽然出現了一個影子,在山路的弓背處。

  走近了些,影子幻化成了人,雨衣得體合度,卻不戴帽子,也不打傘。

  為了避免驚世駭俗,步涉放慢了腳步,平常速度奔跑。

  距離那人不到五十米,才看出他穿的不是雨衣,而是皮裘長袍。

  步涉納悶,六月的天,厚厚的皮裘,當雨衣嗎?

  交臂而過,步涉又奔跑起來,正常速度。

  奔波了一兩公里,看見了一座古剎,奔過去躲避。

  老遠就看到古剎牌匾,掉漆的金字行楷寫著:靜空廟。

  靜空廟牌匾雖陳舊,卻潔凈無塵。

  走近一點,庵門懸一對木匾楹聯(lián):

  空觀云飛天不動,

  靜聽風過樹無聲。

  到了屋檐下,已有兩位過客在避雨,都在左廊上。

  一位四十出頭,身材修長,寬臉長眉,氣度軒昂。

  另一個二十四五,相貌堂堂,眉高眼深,從容淡定,有種經歷過風霜后,寵辱不驚的氣質。

  青年見到步涉和背著的小姑娘,眼內閃過訝異神色。

  步涉見廟里面、佛祖前的坐一老和尚,側臉腮肉微垂,似有七八十歲。

  卻紅潤飽滿皮膚,不見蒼老。

  和尚雙手盤著串珠,走珠節(jié)奏和屋檐落水的拍子毫無二致,絲絲入扣。

  和尚跟佛祖之間的香案,不貢香爐,供筆墨。

  和尚右側一平整大石頭,石上一炭爐,爐身一列字:客至爐上火。

  爐內滿炭灰,爐上茶壺卻氤氳繚繞。

  一切都透著不同世俗的禪意。

  步涉放下了小姑娘,奔跑太快,自己前面濕了大半。

  再看小姑娘,背后濕了大半,顯是擔心淋到步涉,傘全挪到前面了。

  步涉心中一陣溫暖。

  “妹妹坐這邊吧?”步涉指著右廊檻對小姑娘柔聲道,陌生人在場,把名字去掉,以免別人聽著生分。

  “哥哥,這有幅畫!教我畫畫嗎?”小姑娘并沒有坐下,邊指墻上邊說道。

  步涉順著甄田濤指向看去,右墻一幅只貼了一半的畫。

  一幅六龍圖!

  嚴格來說是一幅畫不完整的畫。

  畫工中規(guī)中矩,紙的左邊一句話,似是上聯(lián):

  山水若無情,雅士安能留筆墨。

  右邊缺下聯(lián),卻留了位置。

  難道是邀人留畫,并完成對聯(lián)?

  玉魂沒回應,步涉繼續(xù)細看畫作,六條龍,線條簡單,倒也完整體現出龍。

  自下而上在云層里翻騰,有乾卦意味,奇怪的是第五條飛龍,軀體完整,偏偏缺了龍頭。

  寓意群龍無首,吉?

  要吉也得六龍一樣嘛,頭都沒了,吉個屁。

  再配合上聯(lián),“山水若無情,雅士安能留筆墨”,明顯邀人補全圖畫的意思。

  步涉略一思索,笑道:

  “好呀,這幅畫一條龍缺了頭兒,咱們是醫(yī)生,幫它醫(yī)好,補全了畫,好不好?”

  左邊年長寬臉男子看了一眼,又別過頭去。

  步涉不以為意,拉著小姑娘進了庵內。

  小姑娘看著和尚,莫名其妙道:

  “哥哥,那個是不是太陽公公?”

  “那是大師父,咱們借個筆墨。”步涉說著,走到了和尚跟前。

  “那他發(fā)光的?公雞一叫就出來的太陽光?!毙」媚锖闷娴?。

  和尚微微抬頭,看了一下步涉,留神了小姑娘,眼內的訝異一閃即逝。

  步涉更是一驚,自己看他就是普通衣著,常人和尚而已。

  但是聽說得道高人,僧佛身上有金光;道士身上見白光!

  難道小姑娘靈性未泯,看到常人看不到的景象?

  步涉對那和尚涌起了崇高敬意。

  玉魂之音暗示,步涉雙手合十欲鞠躬,和尚神同步作勢欲站起來。

  “大師不用起!”步涉忙道。

  “老僧未曾坐?!焙蜕袕娜莸?。

  步涉一怔,不僅是廟處處禪意,和尚舉止言行透著機鋒,于是答道:

  “我也沒禮拜?!?p>  “何故沒禮拜?”

  嘿嘿,有意思!步涉盯了一眼茶壺說道:

  “有茶氤氳裊。”

  言外之意,和尚是茶,自己舉止是熱茶生出的氤氳,根源在茶,不在氤氳。

  “茶在何處?”

  “點染真水處?!?p>  “你是誰?”

  “我是我。”

  “你撥撥看,爐內是否有火?”

  步涉小心撥了撥炭爐,答道:

  “無火?!?p>  和尚躬身站起,在爐內深處撥出了一粒炭,鉗出來搖了搖,冒起了火星,低喝道:

  “你說沒有,這是什么?”

  步涉內心微微一動,若有所感。

  “吃水去!”和尚接著道。

  步涉明白了!

  和尚已大徹大悟,是四大皆空的高僧。

  但是自己一番“禪語”,絕壁是玉魂潛移默化的,畢竟它前身是和尚。

  相當于和尚見和尚,機鋒對麥芒。

  既然這樣,自己便從心所欲,率性而為。

  和尚不是世俗中人,佛是眾生平等的,世俗禮教彰顯階級的,那就不用守。

  沒參佛,朝和尚合十,鞠了一躬,這一次是出自真心的。

  小姑娘也學著他合十,向和尚鞠了一躬。

  步涉再不與和尚客氣,走到香案前,拿起毛筆蘸飽墨水回頭。

  拉著小姑娘出來。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置
設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