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棺的可人兒依舊安詳?shù)卦诔了?,歲月無法在她那姣好的面容留下任何痕跡,卻讓她永遠停留在了那絢爛的時光。
“這就是蓼的母親嗎?”
“是的。”苜溫柔地看著棺中之人,“可我終究是負了她?!?p> “蓼想知道,您是否有過一刻喜歡他的母妃?”
“有,只是一切都晚了。”
“蓼想跟他的母妃獨處一下,您可以先離開一會兒嗎?還有他希望您能解封辜的修為,并幫她療傷。我想您應該會明白他的意思的。”
“好?!?p> 苜離開后,槿言便對著水晶棺下跪了。這一跪不僅僅是因為蓼想要盡孝,還有就是槿言為華芳所做的事情而懺悔。盡管在聽到華芳所做的天理不容之事,但是槿言還是無法去怨恨華芳,畢竟一切的源頭是他,他就是華芳的劫。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放心,我們不會共用身體太久的。我會去找華芳,讓她收手的?!?p> “你別天真了,你一介凡人,怎么阻止的了她?而且她必須血債血償。?”
“你們可否放過她?終究是我導致她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p> “前提是,你能勸服她。但是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她是不會收手的。估計不久后她便會帶著她的魔族大軍來血洗蒙水。幾萬年前的大戰(zhàn)或許又會重新上演?!?p> “相信我一次,可以嗎?既然華芳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我,那我便可以讓她收手?!?p> “你想怎么做?”
“到時候,你就會知道的?!?p> 蓼不知道的是,在他還沒有蘇醒的時候,槿言跟苜就已經(jīng)商量好接下來該怎么做了。只是這個計劃只有苜和槿言知道而已,為的就是不希望有太多的人犧牲。
“槿言公子,我想麻煩你一件事?!?p> “請講。”
“可以勸我哥回頭是岸嗎?我不希望他再錯下去了?!?p> “我怕是辦不到。因為他執(zhí)著于辜姑娘,怕是只有辜姑娘才能勸他?!?p> 涉及到辜的事情,蓼就有了一絲猶豫,可是他不想纓就這樣再錯下去,他這樣是大逆不道,溟是不會放過他的,就算是他的孩子,而且這也是蠃魚族所不容的。槿言感受到了蓼的不安,安慰道:“但是我會盡力?!?p> 溟在得知纓作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之后,大發(fā)雷霆同時也是懊惱不已。他覺得是自己教子無方,又覺得是自己沒有好好關注過纓,只是一味地呵護蓼。他從得知纓的所作所為之后,就一直在蠃魚祠堂跪著懺悔。他希望這樣能消弭掉纓的一些罪孽,他也跟苜懺悔了無數(shù)次,甚至提出退位讓賢的要求,但是苜也沒有絲毫要怪他的意思,也不讓他退位。因為苜說他的退位只是一種推卸責任的方式,溟就不再提及此事。槿言來到祠堂看望溟,其實這是蓼的意思。
“拜見圣君。”槿言行禮。
“槿言公子無需多禮,更何況我是一個戴罪之身,更無需行禮。不知槿言公子為何前來?”
“是我身體里的另一個人讓我來看望圣君的。”
“蓼兒?!”溟驚訝道:“蓼兒現(xiàn)在可好?”
“他很好,圣君無需掛念。他說希望圣君能夠振作起來,也無需責怪自己。他相信大哥會迷途知返的?!?p> “蓼兒還是這般的窩心??!老夫也真心希望纓能如蓼兒所說的迷途知返啊?!?p> “圣君,會的。”槿言微笑說。
苜應約幫助辜解封修為,辜立馬運功調(diào)息,再加上蠃魚族的靈丹妙藥輔助,傷勢自然也好了七八分。辜下床跟苜道謝,苜舉手示意不用。辜以為這是苜在介意自己是魔族之人。
“大神,可以這樣尊稱您吧?我自知自己的身份特殊,所以我就不在此處到擾了。請代我向槿言公子致謝?!?p> “辜姑娘想多了。身份這種東西老夫從未介懷過。況且既然蓼兒叫老夫幫姑娘解封修為,這就代表蓼兒把姑娘當朋友看待的。”
蓼這個名字像是閃電一樣擊中了辜的身體,令她動彈不得。辜小心翼翼地開口:“他還好嗎?”眼眶有晶瑩的東西在打轉(zhuǎn),只是辜在極力抑制它往下掉。
“他很好,只是只能跟槿言公子共用一個身軀罷了。”
這就是代表剛剛來的不僅僅只是槿言公子,還有他,辜心想,可是為什么他不愿告訴我?是還在生我的氣嗎?
“這樣?。∧蔷蜔┱埓笊駧臀蚁蚨还拥乐x了?!?p> “可是辜姑娘你要去往何處?魔族想必是容不下你的?!?p> “大神不必擔心。魔族我還是能回去的,而且還會毫發(fā)無損。”
“既然辜姑娘這么說了,老夫就不強留了。只是姑娘萬事小心,若有什么異常,姑娘大可回來蒙水尋求庇護?!避俅认榈卣f。
“辜在此多謝大神了。”辜向苜行完禮之后,就離開了。
苜搖頭自言自語:“蓼兒,感情的事情還是要靠你自己去想明白啊!”
辜離開蒙水后,一直趕著回魔族,果不其然,魔族的士兵們就將她拿下了。辜并沒有反抗,而是乖乖地被他們壓著去見華芳。華芳還是一如既往地嬌艷地躺在她的榻上。她手中的彼岸花變得更加紅艷,仿佛下一秒就要滴出血來。辜知道這是華芳又在吸食別人的修為了,只是看著花色,怕是吸食了不少??!而在她一旁站著的是纓,纓的打扮跟往常一樣,翩翩公子相,但是卻讓辜覺得惡心。那副好皮囊下面居然著一副陰暗的心腸,估計蓼看到了會很傷心吧!
“我忠心的部下辜回來啦!來來來,過來讓我瞧瞧,幾日不見清瘦了不少呀!纓估計心疼死了吧!”華芳看向纓。
在纓看到辜的那一刻,就想立馬撲上前去了。那眼神就像餓狼看見食物一般,極度地渴望??墒抢t卻在壓抑自己,想要維護自己的形象,這是不是很可笑?在聽到華芳的問話時,纓心疼道:“是?。《笺俱擦?。為夫都心疼死了?!边@一聲“為夫”讓華芳跟辜不禁打了個寒顫。
“謝謝關心。”辜冷冷地回應。
“你們把辜送回她的住處,好生伺候著。這晚上可是我心愛的部下辜和新晉的魔君使者纓的洞房花燭夜。你們可別給我搞砸了!不然等待你們的將會是比煉獄更可怕的事情?!?p> “屬下定當不讓魔君失望。”
聽到洞房花燭夜的時候,辜完全傻眼了。在侍衛(wèi)要帶她走的時候,她說:“等一下。既然我已經(jīng)回來了,又何必急在一時呢?難道夫君還怕我跑了不成。”說“夫君”的時候,辜是特別想把自己的舌頭咬掉的??墒抢t聽到的時候,臉上雖然波瀾不驚,但是心里早已樂開了花。剛想要開口,就被華芳生生把話給塞了回去。
“不可以,我說今晚就今晚?!比A芳斬釘截鐵地說。
“可是魔君不是說我是您心愛的部下嗎?那魔君心愛的部下不是應該風光出嫁嗎?這婚禮還沒有就急著入洞房,這怕不是讓下面的人嚼魔君的舌根嗎?”辜不緊不慢地說道。
“我,”華芳皮笑肉不笑地說,“果然是我心愛的部下?。√幪帪槲抑?。那好,三日后,我必讓我心愛的部下風光大嫁。纓,你沒有意見吧!”
“沒有,沒有意見,一切聽魔君的安排?!崩t露出陰險的笑。
“據(jù)說凡間有個習俗,凡是要出閣的女子在大婚之日前都不可以與夫君相見。所以這幾日就辛苦夫君了?!?p> “好的?!崩t爽快地答應了。
在辜被侍衛(wèi)帶走后,華芳立馬變臉,打了纓一個響亮的巴掌,清脆而有力。
“你看不出來她是在用緩兵之計嗎?”
纓擦了嘴角的血,不以為然地說:“那又怎樣?她還不是答應嫁給我了!”
“你完全就是被辜給迷惑了!”
“那你何嘗不是被槿言迷惑了?但起碼我得到了,而你什么都沒有。”纓大笑著離開了。
華芳緊緊地攥拳,指甲陷進了掌心,血也一滴滴地往外滲出,顫抖地說:“我得到過?!笨諝饽Y(jié)了一層悲涼覆蓋在華芳身上。是的,她得到過,可是她也親手毀了它。華芳扭動機關,緩緩地向著密室走去。她一旦不開心了,就會去陪幽冀。與其說是陪幽冀,倒不如說是幽冀陪她,即使幽冀只是安靜地躺在水晶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