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湮知道那些記憶都是屬于這個身體的記憶,也知道了師傅說過的‘劫相還生’的意思。
“你個毒婦再敢碰我一下,我弄死你?!?p> 婦人對上花湮忽然睜開如森森地獄里浴血歸來的魔鬼眼神,嚇到差點窒息過去,手里皮鞭掉在地上都沒感覺,雙腿一軟,整個人就癱坐在地上。
終于,那毒婦被嚇得連滾帶爬的離開。
躺在血泊中的花湮才得以喘息口氣。
唉,小可憐,她是孤兒,體會不了小可憐那種一直在渴望親情卻永遠得不到親情的感受,現(xiàn)在心寒而去,或許才是真正解脫吧。
“主人,主人?!?p> “誰?”聽到一個小奶娃的聲音,花湮一下子警惕起來。
“主人,我是小凰啊?!?p> 小凰,是她的凰神獣,但她還年幼,又還只是個魂體,什么也做不了。
花湮想要恢復一點氣力都不行,不由嘆了一口氣。
真是自己把自己給作死了啊。
“主人,你可別再睡了,聽我說我用重生之力,將你帶到這里來,你可要好好活著,我要沉睡了,不能再幫你,你要照顧好自己?!?p> “好吧,你好好睡,爭取早日醒來。”花湮心中感激小凰救了她一命,不然再被天雷劈下去,她就真的魂飛魄散。
沉靜下來后,花湮想念她的帥師傅,想得撕心蝕骨。
是的,她喜歡帥師傅,可是現(xiàn)在好了,她死了,帥師傅再也不用一直躲避她這個大麻煩而常常出游在外,對她也已仁至義盡。
花湮自嘲一笑,這樣的結(jié)局,似乎才是他們最好的結(jié)局。
還有兩位師兄,再也吃不到他們親手烤的靈獣肉。
怎么辦?還是想回去。
可眼下,不是她想回去就能回去的,這副營養(yǎng)不良的破身子,再任由自己不停流血,怕是會再次失血過多而死。
花湮撐著自己干癟又過分纖瘦的破身子,按著小可憐記憶里的東西,拿了小可憐的黑色背包,背包邊邊角角都有磨損,可見這個包已經(jīng)很久沒有換過。
包里有幾張鈔票、手機、一張銀行卡、紙巾和鑰匙扣,還有身份證之類的東西,寥寥無幾,花湮也不在乎,僅有的一張銀行卡里的錢還是她自己花盡心思從同學們那里掙來的錢。
還不到十萬塊,就這么一個十五歲的小可憐,五年的時間不但要養(yǎng)活自己,還攢了十萬塊,已經(jīng)不錯了。
去醫(yī)院掛了號,花湮身上遍布的血痕是一個比她大五歲的小護士幫忙處理好的,小護士就跟一個小淚人似的,看她一身的傷,一邊忍不住心疼的哭,還一邊問她要不要報警。
花湮說:“不用?!?p> 找無用的警察做什么,老子的仇老子自己報。
那伙欺負了小可憐的混賬們,給老子等著。
花湮躺在病床上,佯睡思考著接下來的路,該如何走。
花家,她肯定是要離開的。
想到被小可憐藏起來的通知書,花湮眼前一亮,嗯,那就提前去那個什么荊溪市。
她現(xiàn)在太弱,收拾不了那些混賬,等她強大起來,再來算賬。
……
同在一家醫(yī)院的另一端。
高級病房里,一對夫妻望著病床上躺著的寶貝女兒,慘白慘白的臉色,心疼得要死。
“老公,怎么辦?若兒怕是撐不下去了,不如做了吧?”謝星辰聲音溫柔,但話語狠絕。
什么做了吧。
那是要眼睜睜的看著另一個人去死啊。
那也是他的女兒……
花舟擰著眉,久久沉默不語。
謝星辰眼里閃過狠厲,不明白自己丈夫在猶豫什么,“老公,你什么意思?不想救我們的若兒嗎?你看看若兒多可憐,再不換,說不定哪天就沒了?!?p> 許久,花舟冷情的聲音出口,“你這說的是什么話,總會找到剛好匹配的,花湮她也是你的女兒,還那么小,你就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去死?”
“那能怪我嗎?要不是她在娘胎里欺負若兒,若兒的身體會這么差,所以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是她該償還若兒的?!?p> “你……”花舟見謝星辰太過偏執(zhí),只能道,“她還太小,至少等她成年吧,再說若兒不是已經(jīng)搶救過來了么?!?p> 謝星辰目光陰惻惻的看著花舟,花舟被她看得心底發(fā)虛,垂下眸子,不敢與妻子咄咄逼人的目光對視。
謝星辰面上不再強迫,但心底對這個男人越發(fā)的失望。
哼,別以為她不知道。
躺在床上裝脆弱的花若憐,聽了這夫妻倆的對話,心里一陣失望,又讓那小賤人躲過一劫。
算了,她就等著看小賤人到十八歲那天,是如何花樣的死法。
而不知道自己逃過一劫的花湮,沉沉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過來。
小護士太過心疼她,才一直都沒有叫她,到了吃午飯的時候,怕她餓肚子才叫醒了一直昏睡的花湮。
午飯是小護士給她買的,花湮心存感激,小護士是她來這個世界第一個對她釋放善意的小姑娘,小姑娘長相甜美,笑起來嘴角兩個酒窩,眼睛透徹明亮,是很討喜的。
花湮希望她永遠保持如此純真。
花湮問小護士,“你有沒有什么愿望?”
小護士輕笑著說,“好好工作,爭取早日買車買房?!?p> 花湮聽了,心里默記下,等她有能力再幫小護士一下吧。
在醫(yī)院住了兩天,花湮便要求出院,小護士苦命的勸無效,只得叮囑,“小丫頭啊,身上有那么多傷疤呢,一定要吃清淡些,回去后不要碰水,我跟廖醫(yī)生打聽過,他說的那款祛疤膏實在是太貴,30克就要三百萬,乃乃的,簡直比鉆石黃金還貴?!?p> “謝謝你。”花湮真心感謝,不論小護士是同情也好,還是別的什么原因。
花湮出院后,沒有回花家,先是去了商場買了些食物、餐具、衣服和水等野營方面的東西,就坐火車去了距離上北市最近的九鳳山。
她需要草藥,需要改變,需要修煉。
她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來尋找草藥,然后就荊溪大學報道,好在花若憐看不上她的大學,錄取通知書一直被她緊緊護在懷里,沾染了一些血跡。
看小可憐那么瘦弱,卻還那么拼命的為自己掙前程博一個希望,都怪那些混賬太過分。
花湮周身戾氣橫生,“小可憐,既然接收了你的身體,我會為你報仇的,你安息吧?!?p> 許是聽懂花湮的話,花湮感覺身體豁然一輕。
花湮唇角揚起一抹邪肆,隨手將通知書塞進包里,繼續(xù)往深山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