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歲坐在江乘月的一旁翻看著這請仙之法。
在通讀了一陣之后,想了想,準(zhǔn)備試著修行。
恰好這里或是方圓百里最安全的地方了。
他將手中的書卷合上,睜著眼睛虛虛的看著前方。
很快就出起神來,就在混混沌沌,將要昏睡之際,就見眼前的景象模模糊糊,然后一陣大變了起來。
若是這時有人站在陳長歲的面前的話,恐怕能夠看到陳長歲的眼瞳之中映出來了兩個小人。
這小人只有虛影,看不太清楚,就仿佛站在陳長歲的前面一般。
就這樣,隨著陳長歲嚴(yán)重的虛影逐漸的清晰了起來,他的面前也出現(xiàn)了模模糊糊的虛影。
這虛影自帶天風(fēng),雖看不完全,卻不會有人覺得對方是“人”。
端的超凡脫俗,宛若云端之上的飄渺煙影一般。
“噗”
陳長歲猛地閉上眼睛,然后吐出了一口血。
遂馬上睜開眼,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這道法術(shù),委實(shí)是霸道了些,這是人間之法?真想讓創(chuàng)出這道法術(shù)的人好好的解釋一下,什么是人間之法。”
陳長歲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皮,只覺得一股子刺痛,
“嘶,這所謂‘仙人’竟然是由虛入實(shí),我眼中先有,我眼前便見?!?p> “這.....這什么不可理喻,無法理解的法術(shù),要我看到仙人,才有仙人,但是若是沒有仙人,我又從何看到?沒有根哪里來的果?”
“這難道不是因果顛倒了嗎?還是說結(jié)果決定原因?”
“呵呵,上輩子的量子力學(xué)和那只半死不活的貓就已經(jīng)夠讓我頭疼了,屬實(shí)是沒有想到,在修仙問道的過程中還要經(jīng)歷一次?!?p> “什么叫做,仙人先出現(xiàn)在我的眼中,仙人就會出現(xiàn)在世間?”
陳長歲倒是想見到仙人,仙人倒是出現(xiàn)啊。
“管不得了,再試試吧,話說,這呼吸法的妙用確實(shí)頗多,還真的兼具萬能鑰匙的用處,明明晦澀難懂的道卷,呼吸法一運(yùn)轉(zhuǎn),就易理解了許多?!?p> 繼續(xù),陳長歲睜著眼睛,出神的望著遠(yuǎn)方,這一次他眼中的小人比之前的出現(xiàn)速度快很多。
眼前白茫茫的幻影也漸漸的有了人樣,只是五官和衣物還是看不清。
如此了許久,
“還是不行!”
陳長歲沮喪的閉上了眼睛,再重新的睜開。
這次的反噬倒是沒有上次大了,就連眼皮的刺痛感都微弱了許多。
他摸了摸眼皮,心中雖是有些失落,但馬上就打起了精神。
從地上站了起來,往江乘月那邊看去。
只見他還是那般模樣。
寒暑不侵,風(fēng)霜不入。
面容如同刀刻,卻透露出一種慈悲。
此慈悲中又混雜著濃烈的殺氣,相互矛盾,又相互交融。
已經(jīng)徹底的入定,就連呼吸聲都感覺不到。
若是陳長歲閉上眼睛,完全就發(fā)現(xiàn)不了這里有一個人。
“這就是胎息?”
陳長歲的手無意識的握緊然后放開,對著江乘月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嘖嘖稱奇,又有些為難,不知道自己是否要繼續(xù)等下去。
還是說帶著江乘月離開。
這個念頭陳長歲腦海中閃過一瞬,卻沒有留下痕跡。
原因有許多,最主要的是,陳長歲針對這些詭異之事的靈覺在響,越是往外走越是如同針扎一般,甚至耳邊還會出現(xiàn)幻聽,仿佛有人拿著鑼鼓在自己的耳邊敲鑼一樣。
他曾試著去周圍探索,結(jié)果走了不過千米,就瞧見了一個煉神后境的妖物。
那妖物是尋常的家雞所化,然家雞已經(jīng)大變。
倒是沒有其他的那些怪異那么形態(tài)怪異,卻也難言的很。
那家雞已有一座小山那么大小,周身散發(fā)著猩紅著的光暈,羽毛華麗無比,還能口吐人言。
當(dāng)然,最重要的一點(diǎn)是,
陳長歲和它打架還打輸了......
最后被一只雞鄙視了。
其他大部分的怪異其實(shí)都喪失神志了,而這雞不同,竟還開口吐言鄙視了陳長歲幾句。
聽的陳長歲頭冒青筋。
轉(zhuǎn)身離去前往奧拉那個方位之后,這雞好似知道那里有什么,更是吐出來了一句,
“本雞從未見過像你這么無恥的修士,一個好好的修士還躲在在你們修士口中‘墮落’的怪異背后,真是讓雞恥與你為伍。”
“呸,想騙本雞去那個大家伙那里?本雞又不是瞎了還是聾了看不到聽不到你們天天勾引那些傻不愣登的蠢狗蠢貓蠢蝙蝠去你們那里被那個大家伙吃掉?!?p> “你給本雞滾,不想再看到你,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修士!”
這段話聽下來,聽的陳長歲心里直冒火,
這哪里來的死雞?
差點(diǎn)沒當(dāng)場和它再打上一架。
因?yàn)檫@只雞,陳長歲修行這請仙之法更加的勤快了起來,早晚要讓這只雞明白什么叫做禍從口出!陳長歲現(xiàn)在想到這只雞還是恨的牙癢癢,可是無奈自己雖馬上就要破鏡,一窺煉神之境的奧秘了,那只死雞也要升級了.....
實(shí)在是讓氣煞他也。
天空逐漸的暗了下來,白日的時候,一些魔物還有些收斂,那么晚上的時候徹底的放開了。
到處都是魔嚎,
還有著陰惻惻的笑聲,以及遠(yuǎn)遠(yuǎn)處上陵城中傳來的哀嚎聲音。
“也不知經(jīng)此一役,有幾個人能夠活下來?!?p> 陳長歲望著天上的月亮不由得感慨道。
月亮被烏云所遮住,皎皎明月一下子看不到了。
上陵,陳長歲是極想去的,
然還是有自知之明,加上自己離開千米之外靈覺尚且如此的劇烈。
那上陵何止千里?
怕是沒到,人就要廢了。
還是先在保住自己命的同時再伺機(jī)而動吧。
“可惜劍仙前輩不知道何時能夠醒過來。”
淡色月華千里,萬里之外有數(shù)百,或是千人緩緩的趕路。
最前方是十六人抬著的一轎子。
轎子四周白色紗布垂下,隱約可見側(cè)躺著一女子。
這些人行軍趕路的過程之中,一點(diǎn)聲音都沒有發(fā)出來,周身穿著白袍兜帽,胸前繡著一本書,和一顆星辰,以及一座山。
很靜,但凡他們所過之地俱安靜了下來。
整個世界就像是靜音了一般。
陳長歲在這月華之下,吐出一口濁氣。
他已至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