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院,寶玉房內。
辰初時分,一女子溫婉的替寶玉在床前梳理著額頭上的呆毛。
這女子自是襲人,花氣襲人知晝暖,是她名字的由來。
寶玉緊握著襲人的雙手,一雙大眼緊盯著此刻梳洗打扮完的襲人,鮮紅的胭脂使得襲人櫻桃般的小嘴看起來紅唇欲滴,讓寶玉一時的癡了。
襲人看著寶玉的呆樣,心中亦是一陣欣喜和羞意。
催促著寶玉道:“寶玉,昨兒老爺就交代過,讓你今早務必去墨竹院習學,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辰初了,快起來吧!
誰知寶玉不為所動,央求道:“好姐姐,今兒你這胭脂是怎么做的,往日怎未曾見過,也好讓我吃一口?!?p> 說完,就起身坐在床上,喉嚨輕咽了一口,緩緩靠近襲人的紅唇。
襲人只是欲拒還迎般的輕推了一下寶玉,她知道要是不讓寶玉吃上一口,又不知會鬧成怎樣。
她心中也是有這般想法,否則不會特地用這等胭脂。
寶玉輕啃了一口,伸出舌頭又在自己的唇間舔了一下,高興的拍手叫道:“好姐姐,這胭脂在哪做的,怎么也不帶上我?”
襲人拗不過他,只說了句難制,并將材料之物一并說了。
好不容易哄好了寶玉,又勸道:“好了,快過去吧,再不去可真就晚了!”
寶玉搖了搖頭,面色不爽地說道:“與那等祿蠹一起,我甚是難受,哪有和姊妹們一起玩樂有趣!”
旋即又對著襲人笑道:“不妨事,這兩日老爺都會在朝中上值,多半管不到我們這邊,今兒且休息一日。”
寶玉想著今天一天要做什么打發(fā)時間好,思來想去決定去找林妹妹最好。
昨天一天都沒見到林妹妹的身影,今兒天氣又陰了,也不知林妹妹的身體現(xiàn)在怎么樣。
剛想著,就火急火燎的吩咐襲人給他穿衣。
上戴著束發(fā)紫金冠,齊眉勒著二龍搶珠金抹額,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紅箭袖,束著五彩絲攢花結長穗宮絳,外罩石青起花八團倭鍛排穗襖,登著青緞粉底小朝靴。
襲人又取出手帕包裹的通靈寶玉,項上的金螭瓔珞,又有一根五色絲絳,拿著絲絳系著通靈寶玉。
這一身的寶玉,好不騷氣!
兩人在房內收拾,就見門外進來一個標致的丫鬟。
水蛇腰、削肩膀,端是不俗,美貌風情連襲人都比之不及。
瞧著房內的襲人和寶玉,以及襲人唇間色濁不一的模樣,嘲諷冷笑道:“喲!二爺可算是起來了,不要我們這些門外的丫鬟再等會嗎?”
此話一出,襲人知道晴雯在嘲諷自己。
心中雖有不喜,但也知道寶玉素來愛護晴雯,只是低著頭,一時也沒有說些什么。
寶玉可不管晴雯的嘲諷,關心的跑過去,想替晴雯搓著冰涼的手,又笑著問道:“你早些進來可不就沒事,今兒有什么打算?”
“這大冷天的有什么打算,在屋里做些女紅罷了!”
晴雯沒好氣的回著,卻細心為寶玉擦拭洗漱。
這爆碳耿直脾氣,眼中見不得絲毫腌攢事。脂硯齋評晴有林風,不外如是。
寶玉眸中一轉,忽道:“咱們調胭脂怎么樣,襲人的胭脂我甚是喜歡。想來你若配上一色,果真會是極好的。”
可曾想,這話一出,晴雯冷笑道:“我可配不上這等胭脂,二爺還是和別人去調吧!”
襲人聽了,心中也是一黯。她雖知道寶玉性格如此,想一出是一出,但是總歸有些情緒。
洗漱完,晴雯頭也不回就離開了。別人怕寶玉,她可不怕。
覺得房間突然涼了下來,寶玉也忽覺的沒甚意趣。
獨坐在椅子上,一時又有些犯癔癥。
襲人忙趕了過來,勸道:“晴雯素來如此,只一句話罷了,你也值得掛在心上。寶玉,你既然不想去墨竹院,便出去逛逛吧!我也好收拾房間......”
寶玉猛地站了起來,忽地沒道理的來了一句:“你們既趕我走,我走便是了?!?p> 哼的一聲,一甩袖便除了房門,襲人叫了一聲都沒有拉住。
看著空蕩的房間,又心憂寶玉,就趕快追了過去。
......
城南,興隆街,陳府。
陳禹臣書房內,門窗緊閉。
書房山水畫屏后方,有兩個身影似乎在交談著什么。
其中一個身影自是陳禹臣,另一個竟然是福伯,此刻的福伯也不再是佝僂著身子,雙眸中奕奕有神。
如果陳洛在此,定然會大吃一驚。
因為福伯與陳禹臣素日來幾乎沒有什么交際,即使是陳堯臣在世的時候也很少。
淡淡深沉的聲音在里間悄然響起:“子川過去幾日了?”
“三日了,少爺說在過兩日便回來,以后只來往那邊!二老爺,少爺過去可會有什么事?”
福伯的話似有深意,又與陳禹臣仔細商量。
“那你為何不勸阻子川?”
福伯干咳一聲,表情為之一愣,有些難言道:“少爺行事素來頗有章法,我勸阻也沒什么用......”
陳禹臣微微搖頭,沒好氣道:“你就是太慣著他了!如今神京風云莫測,那邊受人耳目眾多,龍蛇混雜且虎踞龍盤。
不過也還好,因為如此到還是個安全的地方,就先讓他在那邊逍遙一陣!他雖年幼,但是這等事如此草率答應下來,想來是言希先生那邊又有安排了!”
“可是......”
雖然他相信陳禹臣的判斷,但是還是憂心陳洛的安全,畢竟是老爺唯一的血脈。
“無妨,子川自小就主意極正。
年少時行事就有宿慧,想法雖天馬行空,但是細想下來皆有其道理,就連以前大哥都時時稱贊不已。
子川一路來順風順水,正年少得意時。不管如何,縱使以后在那邊栽了一個大坑未嘗不是好事,不會有性命之憂的。
你且放心,正好也借此磨一磨他的傲氣。雛鷹終究是要獨自覓食的。他素日雖待人溫和,但是言語間的自信,對于天下的傲氣從未減少過。
言希先生對他的安排很好,一切都交給時間,且有些事不宜讓他接觸太早。”
福伯靜靜的聽著陳禹臣的說法,他知道自家少爺?shù)臑槿?,但是還是不忍心道:“這一條路可不是這么好走的,如此讓少爺不涉及朝堂更好!”
陳禹臣面色無奈,長嘆一口氣道:“他是大哥的兒子,而且以子川的能為,接觸到不過是早晚的事情,我們就盡可能的鋪平道路即可......”
小七的董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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