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番外一
沒人知道余渺渺和季莫容怎么會突然想去自駕游,他們離開的很突然,就如同他們的結(jié)婚證甩出來的很突然一樣。
那兩個月里,他們兩人不跟任何人聯(lián)系,但其他人也時常能聽到他們的消息。
因為余渺渺喜歡在她的社交賬號上分享自己的消息,算是兼職了一個旅游博主。
而這個博主的鏡頭里,除了有各處的風(fēng)景、各處的人情,還有一個最常出境的男人。
只是這個博主太小氣,從不讓男人露正臉,有時是露四分之一的側(cè)臉,有時是露三分之一的側(cè)臉,絕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只露背影。
余渺渺和粉絲們都將他稱呼為R先生。
這兩個月,他們沿著西北方向前行,先去看了最廣闊的沙漠和荒野。
這一路,天是他們婚禮的見證者,風(fēng)是他們婚禮的頌歌,云是他們婚禮的裝飾,地是他們的婚床,他們對著青山宣讀婚禮的誓詞,對著河流訴說他們對彼此的愛意。
這一路,余渺渺學(xué)會了游泳,季莫容學(xué)會了燒烤和搭帳篷。
當(dāng)然,他們旅游途中做得最多的事還是幫助別人。
那些好人好事不需要他們宣傳,很多人都會自發(fā)地感謝他們。
兩個月很短暫,但是余渺渺和季莫容約定以后每年他們都會擠出時間來旅游。
而在這段時間中,余渺渺也已經(jīng)明確她將來想要做什么了。
她自小就在孤兒院長大,受著院長媽媽的照顧以及各界人士的幫助才能長這么大,如今她又被賦予新的生命來到這個世界,她想她應(yīng)該為這個世界做些什么。
旅途結(jié)束,再回到這個熟悉的地方,說有變化其實是有一點,主要還是在于心態(tài)。
她和季莫容沒有辦婚禮的想法,那場旅途就算是他們的婚禮了。
余渺渺為了季莫容的身體,決定在醫(yī)學(xué)專業(yè)上讀博,所以她至少還有四年要繼續(xù)學(xué)習(xí),這四年中她會繼續(xù)兼顧基金會的事。
年底前,她將基金會又在別的城市擴(kuò)建了兩處,因此也需要將律師團(tuán)隊擴(kuò)展一下。
為此,她特意請了袁柏林和范拾星來開會。
會上兩個人各自發(fā)表了自己的想法,只是范拾星始終沒看袁柏林。
會議結(jié)束后,余渺渺想請兩人吃飯,但范拾星還有案子在身,需要回去準(zhǔn)備資料,便謝拒了邀請。
袁柏林只能追上去問道:“是不是因為我在這所以你不想跟我們一起吃飯,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離開,你跟他們一起吃?!?p> 范拾星沒什么表情地道:“你想太多了,我都說了我是因為有案子在身,所以才沒時間聚餐?!?p> 她語氣說不上好,也不算太差。
袁柏林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囑咐道:“別只注意案子,還要注意身體?!?p> 范拾星點點頭,并沒有多說什么,便離開了。
袁柏林站在原地悵然若失。
余渺渺上前恨鐵不成鋼地道:“喜歡就去追啊,把人追回來才是本事,在這唉聲嘆氣有什么用。”
袁柏林無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倆?!?p> 余渺渺拍了下他的榆木腦袋:“就是因為知道你們倆,所以才給你提這個中肯的建議,記住我一句話,烈女怕纏郎?!?p> 說罷,余渺渺就故作大師姿態(tài)離開了。
袁柏林將她的話認(rèn)真品了半天,決定發(fā)起攻勢。
第二天庭審結(jié)束后,范拾星在其他人的祝賀聲中離開法庭,這個案子她又勝了。
她臉上洋溢著笑,因此沒人注意到她一只手捂著胃。
走出法院,范拾星拿出手機(jī)剛要打車,眼前就出現(xiàn)了一塊巧克力棒。
她轉(zhuǎn)身,看到了袁柏林的臉。
袁柏林將巧克力棒又往她面前遞了遞:“先吃點墊墊?!?p> 范拾星沒要:“不用?!?p> 袁柏林不再勸說,直接將巧克力棒塞進(jìn)她手里:“聽我的勸,收下吃掉?!?p> 說罷,也不等范拾星拒絕,他立刻跳開幾步遠(yuǎn):“別還我,我不要?!?p> 他一邊后退一邊揮手道:“注意身體,還有,剛才庭審表現(xiàn)不錯?!?p> 說罷,他轉(zhuǎn)過身離開,不給范拾星反駁的機(jī)會。
從這天起,袁柏林的叛逆開關(guān)好像就開起了,不管范拾星說什么他都要逆著來,她越是說不要、不肯、不讓,他就越是要、肯、讓。
其中最讓范拾星窩火的便是,袁柏林每天都要來接她下班。
明明他自己的工作都多的要命,可不管她加班到多晚,他都會一邊在外面辦公一邊等她。
他甚至還搬去了她公寓旁邊的房子,還學(xué)會了做飯,就算不做飯也會點外賣,只要他和她都在家,他便一定會讓她按時吃飯并且吃得豐盛又健康。
不僅如此,他還會每晚都拉著她一起出去跑步鍛練,如果外面下雨,就在小區(qū)內(nèi)的健身館鍛練。
而她去外面出差或者打官司的時候,他則會一日三餐卡點提醒她吃飯,如果降溫明顯,他還會提醒她多穿衣服。
就這樣日復(fù)一日的循環(huán)往復(fù),范拾星終于在一個月后忍不住了問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袁柏林反問:“你沒看出來嗎?”
范拾星不理他,但是眼神已經(jīng)顯示的很明顯,只要他再繼續(xù)廢話,她不會再聽。
袁柏林說實話:“我想追你,認(rèn)真的?!?p> 范拾星聽此眼睛就飛速地眨,在她要故作冷血地回復(fù)前,袁柏林搶先道:“拾星,我們已經(jīng)錯過了三年,還有多少三年能讓我們揮霍,不管怎樣我是不想再跟你分開了,就算被你討厭被你說成狗皮膏藥,我都要纏在你身邊,過去的事你可以不原諒我,我接受,我會一直等,等到你能接受我、你愿意接受我、你想接受我。”
袁柏林每多說一個字,范拾星就控制不住地后退一步。
等到袁柏林的話結(jié)束,范拾星才脫力般地道:“別說了,別逼我,給我點時間,再給我點時間?!?p> “好。”袁柏林立刻答應(yīng),能有這個回答已經(jīng)是他最滿意的結(jié)果了。
又半個月后,在袁柏林雷打不動的堅持下,春節(jié)到了。
一月底那天是大年三十。
那天袁柏林要回家陪爺爺奶奶和父母,范拾星一個人在她的公寓里處理工作。
她覺得這樣的場景對她來說沒什么,她實在是太習(xí)慣了,這幾年不都是這么過來的嘛。
可真的到了這一刻,在萬家燈火團(tuán)圓中,她還是會覺得孤單。
夜色越來越重,她一看時間,都已經(jīng)八點半了,春晚都開始好一會了。
她從辦公桌前起身,正打算去廚房下點速凍餃子,門鈴響了起來。
誰會這個時間過來?她也沒點什么東西?。?p> 走到門口,通過貓眼一看,沒想到竟然是袁柏林。
雖然范拾星一直都處于對袁柏林愛答不理的狀態(tài),但不得不說,在看到門外是他的這一刻,她的心突然瘋狂挑動了起來,甚至沒有猶豫就打開了門。
門外的袁柏林笑著道:“新年快樂?!?p> 范拾星努力不讓情緒泄露內(nèi)心的想法:“你這個時間怎么會來?”
袁柏林拎起手里的東西道:“陪完家人吃了年夜飯,當(dāng)然要來陪我愛的人吃了?!?p> 我愛的人......
這幾個字一出,范拾星的心臟又不規(guī)律地挑動了幾下。
不得不說,自從袁柏林解除封印后,說的話越來越不像以前的他能說出來的,可卻越來越讓她心軟,甚至在一步步地給自己放低底線。
她偶爾也會因為這樣的自己而懊惱,可她終究還是抵擋不了袁柏林。
袁柏林帶著他的豪華餐盒進(jìn)了屋,發(fā)現(xiàn)餐桌上放著一堆工作資料,一點煙火氣都沒有,就知道她肯定還沒吃飯,迅速地將餐盒里的東西往外拿。
隨著他一樣樣打開,飯菜的香味開始在屋內(nèi)蔓延。
范拾星在這邊租住的房子仍然不大,臥室和客廳之間用一層竹簾隔著。
看著在餐桌邊忙活的袁柏林,范拾星突然鼻頭一陣泛酸。
可能是這幾年都是自己一個人生活,也沒怎么好好過年過節(jié),所以突然有一個人出現(xiàn)在她身邊照顧她,內(nèi)心的空落便瞬間被填滿。
范拾星坐下,要動筷子之前才發(fā)現(xiàn)桌上的東西都是自己喜歡吃的,她問袁柏林:“你還吃點嗎?”
袁柏林想了想:“再來點夜宵?!?p> 其實他在家就已經(jīng)吃了不少,但是不想讓范拾星一個人吃飯孤單,他還是決定再陪著吃點。
見袁柏林一邊硬撐著吃飯一邊跟自己找話題聊天,范拾星的思緒卻好像亂成了一團(tuán)。
飯剛吃一半,她突然放下了筷子,眼眶紅紅的,糾結(jié)著欲言又止。
袁柏林看著她,小心翼翼道:“你要是不想讓我在這我就離開,好不容易過年,別讓自己難受,心情好點,來年才能快快樂樂的?!?p> 話落,袁柏林便站了起來,自覺地走去玄關(guān)穿上外套。
只是他剛走到門口,就突然被人從后抱住。
范拾星的眼淚落在他的背上,抿唇道:“我們試試吧?!?p> 袁柏林背脊一僵,慢半拍才轉(zhuǎn)過頭看著范拾星問道:“你剛才說什么?”
不等回答,他又道:“能不能再說一遍,我怕我聽錯了?!?p> 往日法庭上能言善辯的袁律師,此時活像一個不會說話的大傻子。
范拾星剛剛那一刻脆弱的眼淚已經(jīng)收好,此刻板著臉道:“沒說什么,讓你回去慢點?!?p> 袁柏林卻笑了,將范拾星抱緊懷里:“說了就不許反悔。”
范拾星沒有回抱住他,她也不清楚將來會不會為自己這一刻的決定后悔,但她知道,如果錯過了袁柏林,她一定會后悔。
就算她永遠(yuǎn)不能過去那道心結(jié),就算將來會一直在糾結(jié)和悔恨的時光里度過,她也希望這段時光中有袁柏林。
至少,她不會再孤單。
*
第五年的醫(yī)學(xué)生涯結(jié)束的暑假,余渺渺收到了溫衍華和阮玉的婚禮邀請。
去年溫衍華就跟阮玉求婚了,比余渺渺和季莫容晚了幾天領(lǐng)證。
原本是因為余渺渺和季莫容不在,他們沒有第一時間舉辦婚禮,后來余渺渺和季莫容回來了,溫衍華又覺得婚禮沒準(zhǔn)備好,就將婚禮的時間延后了。
如今,溫衍華用一年時間為阮玉準(zhǔn)備了一場盛大的婚禮。
看著阮玉穿著鳳冠霞帔一步步走向溫衍華,余渺渺沒控制住地紅了眼眶。
真好,能看到他們修成正果。
溫衍華不用再面臨無望的等待,阮玉也不用在沉睡中錯過她最美的青春。
溫衍華攙扶著阮玉一起走向溫熊,對彼此說著此生的誓言。
溫衍華看著阮玉,看著這塊他愿意一輩子呵護(hù)在懷中的寶玉,認(rèn)真道:“我從認(rèn)識你的那一刻起,才知道原來天使這個詞不是抽象的,那時我只想在背后默默保護(hù)你就好,后來我變得貪心了,我想到你身邊、想做你的眼睛、你的導(dǎo)盲杖、你的避風(fēng)港,但后來我更希望你自己來看這個絢爛的世界、你不需要攙扶任何人、你可以強(qiáng)大到越來越好,我愛你不是因為你越來越優(yōu)秀,而是因為我只愛你,我希望,不論你走到哪,我的懷抱都能是你最溫暖的港灣,你在我這里永遠(yuǎn)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p> 阮玉雖然一直都是一個溫柔的女孩子,但向來外柔內(nèi)剛,很少流淚。
當(dāng)初失明沒哭過,被石長宇背叛沒哭過,得知被石長宇欺騙了那么多年沒哭過,可今天從聽到溫衍華的話的這一刻起,她的眼淚就止不住地掉。
她本來也有很多話想說,可是此刻胸腔里被塞得滿滿的,她覺得,什么都不用再說了。
她說再多也比不上溫衍華為她做得那些。
她沒有等新郎來吻自己,而是主動抱住新郎,湊到他耳邊道:“我也愛你?!?p> 頓了下,她笑著道:“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要當(dāng)爸爸了。”
溫衍華先是一愣,隨即眼眶就紅了,抱著阮玉的手都在發(fā)顫,虔誠地在她額頭上印了深深的一個吻。
臺上的溫熊控制不住地抹眼淚,臺下的眾人也是一樣。
看著自己的好朋友正式步入婚姻的殿堂,顧喬柃也紅了眼眶。
這么多年,她好不容易動過一次心,還是一場騙局,差點被騙得傾家蕩產(chǎn),這幾年她都沒再付出過感情。
她一心撲在事業(yè)上,再加上有顧喬銘的幫忙,倒是帶著顧家酒店又走上了一層新高度。
因為是自己的好朋友結(jié)婚,顧喬柃就喝多了。
秦驍作為她的貼身保鏢自然要護(hù)送她回去,但是在回酒店房間的路上,顧喬柃就不老實了,嚷嚷著非要去游泳。
秦驍自然不能讓她這樣去游,不然到時候能不能活著回來還不知道。
對于某個扭動著怎么都不肯回房間的人,他只能直接暴力扛起人,將人送進(jìn)房間關(guān)上門后,才松了口氣。
只是剛走到電梯門口,就見某個脫了一身禮裙換成沙灘裙的女人光著腳朝他的方向跑過來,秦驍忙按停電梯。
顧喬柃擠進(jìn)電梯揮著手道:“嗨,一起去游泳啊。”
秦驍扶額:“你給我回去?!?p> 顧喬柃哪聽得進(jìn)去他的話,進(jìn)去后就扒拉著電梯不愿意走,不過因為電梯不好扒拉,她便將目標(biāo)又轉(zhuǎn)到秦驍身上,直接抱著秦曉不愿意松手。
秦驍也知道顧喬柃的性子,知道她今天念著去游泳就肯定要去,不然,可能會整夜都睡不著。
秦驍沒辦法,只能帶著顧喬柃到了樓下的泳池。
結(jié)果還沒走近呢,顧喬柃就掙開他的束縛,一溜煙地往泳池邊跑去。
“哎,別跳......”
可惜秦驍?shù)脑捳f晚了,當(dāng)然,就算他早點說,顧喬柃也不會聽,水花四濺,人已經(jīng)跳進(jìn)去了。
因為喝了酒,顧喬柃完全沒有平時霸道總裁的樣子,在水里只一個勁地瞎撲騰,游泳技能什么的都忘了,沒一會直接沉了下去。
秦驍真怕人一會淹死,連忙跳下去把人撈出來,就這顧喬柃上來后還是吐了一肚子水。
秦驍也渾身濕透,看著坐在地上垂著頭仿佛就快睡著的顧喬柃問道:“還游泳嗎?”
顧喬柃搖頭:“不游了?!?p> 說著說著,她頭徹底垂了下去,眼皮也合上了。
見人睡著了,秦驍只能無奈地將人攔腰抱起。
只是因為顧喬柃渾身的衣服都濕了,他也不能直接把人扔床上,只好放沙發(fā)上道:“醒醒,起來去洗個澡?!?p> 顧喬柃沒反應(yīng)。
“我走了,你就這么濕著躺一夜?!?p> 顧喬柃仍然沒反應(yīng)。
秦驍嘆氣,認(rèn)命地去浴室給人放洗澡水。
等他放好水回來,見顧喬柃已經(jīng)坐著變?yōu)樘芍?,秦驍還能怎樣,只能認(rèn)命將人抱去浴室。
誰知他剛將人放進(jìn)浴缸里,顧喬柃就猛地睜開了眼。
“噗,你想淹死我啊?”
除了說話有些有氣無力,眼神稍微有點迷離,并不太像是喝醉的人。
秦驍見顧喬柃恢復(fù)了清醒,轉(zhuǎn)身正打算走,卻被顧喬柃一把抓住了手。
浴室的地上因為顧喬柃濺出了一些水漬,有些滑,再加上秦驍沒防備,一下子就跌坐進(jìn)了浴缸里。
幸好他及時用手臂撐住了浴缸,不然顧喬柃這小身板還不一定夠壓。
“你鬧夠了沒?”秦驍轉(zhuǎn)頭看向嬉皮笑臉的顧喬柃。
顧喬柃嘿嘿地笑了兩聲:“沒有?!?p> 秦驍想站起來,可是顧喬柃緊拽著他不放,腳下的水更多更滑了,他直接倒進(jìn)了浴缸里,臉直接對上了顧喬柃的臉。
顧喬柃的頭發(fā)也因為躺在浴缸里而濕了不少,喝過酒后的小臉蛋紅撲撲的,平時雖然行事作風(fēng)雷厲風(fēng)行,是人人懼怕的女霸總。
但其實,卸去強(qiáng)勢的妝容,素凈的面容配上短發(fā)只像一個入世未深的大學(xué)生。
顧喬柃沒察覺到秦驍正定定地看她,只笑得更歡道:“哈哈哈,進(jìn)來了就別走了,陪我玩一會?!?p> 說著話,她坐起身雙手環(huán)住秦驍?shù)谋嘲阉「桌锢?p> 秦驍單手撐在浴缸里,另一只手撐在浴缸邊,往上挺了挺身,沒想到顧喬柃抱得還挺緊,他一時之間沒掙開。
他騰出浴缸壁上的一只手來掰開顧喬柃的手,卻沒敢使力,顧喬柃皮膚嫩,他稍微用勁,她的胳膊上就能留下印子。
他掙扎了兩下沒掙開,只好道:“松手,再待一會水就要涼了,你會感冒的?!?p> 秦驍自己都沒注意到他此刻的語氣有多溫柔,仿佛哄孩子睡覺的老父親的語氣。
但是顧喬柃根本不聽,只是癟了癟嘴問道:“你也不跟我玩了嗎?”
秦驍一時之間沒回話,顧喬柃豆大的淚珠就掉了下來:“你為什么不跟我玩,我哪做得不好?你們?yōu)槭裁闯鲩T都不叫上我,因為我總要學(xué)習(xí)嗎?還是因為我要帶著喬銘?可明明我們是好朋友,你們不應(yīng)該嫌棄他才對,就算我沒時間,你們也應(yīng)該來找我玩,或者找我寫作業(yè)也可以啊,為什么都不帶我了,你們都沒有把我當(dāng)好朋友?!?p> 一邊說,顧喬柃的眼淚一邊掉。
別看她衣食無憂,但其實她從小到大都在負(fù)重前行。
小時候的她因為學(xué)習(xí)和弟弟漸漸被伙伴拋棄,即使這么多年過去,回想起當(dāng)初那段時光,仍會時常感覺孤獨。
雖然后來她有了更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但過去被伙伴拋棄的傷還是無法完全愈合。
秦驍?shù)男乃查g就仿佛被什么東西重重一擊,碎得一塌糊涂。
他抬手給她擦眼淚,可是眼淚怎么擦都擦不完,看著她哭紅的鼻頭,他鬼使神差地沒忍住親了親。
顧喬柃躲了一下,就在秦驍意識到自己的冒失時,顧喬柃卻更用力地抱住他要遠(yuǎn)離的身體,前傾吻住了他的喉結(jié),秦驍愣神,瞬間喉頭滾燙。
他往后躲,顧喬柃又追著吻上了他的唇。
溫?zé)岬挠|感在唇上蔓延,秦驍雙眼猩紅,用盡最后一絲理智推開顧喬柃問道:“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在做什么?”
顧喬柃眼神迷離:“知道啊?!?p> 秦驍握緊雙拳:“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顧喬柃眼睛在秦驍臉上轉(zhuǎn)了一圈,嘿嘿笑道,用手摸了摸他的耳尖:“你是我的秦驍啊,是我那個臉冷、嘴冷、只有心熱的秦大保鏢?!?p> 秦驍胸口的跳動仿佛停頓了一秒,強(qiáng)撐著問出最后一個問題:“你想對我做什么?”
顧喬柃眼里總算有了一分嬌羞:“我想親親。”
秦驍最后一絲理智也沒有了,他低下頭吻住了他日思夜想的那獨屬于顧喬柃的紅唇......
翌日,金黃的陽光籠罩整片大地,顧喬柃從床上醒來,只覺得渾身仿佛被車輪碾過似的散架般的疼。
她動了動腿,又動了動胳膊,確認(rèn)沒斷后,才優(yōu)美地吐出一句:“我靠。”
在被子里適應(yīng)了一會后,她勉強(qiáng)撐身坐起,環(huán)看房間內(nèi)沒人,又爆出了一句國粹。
正當(dāng)她想從床上下來,房間門被推開了。
秦驍?shù)陌雮€身子進(jìn)來后,見到已經(jīng)坐起來的顧喬柃,另半邊身子硬生生卡在門口不動了。
就這樣,兩人僵持著,半晌都沒說話。
終究還是顧喬柃先開了口:“你不準(zhǔn)備說點什么?”
秦驍頓了一下,猛地推開門,將一個東西咚地放在地上,然后直接就跪了上去。
顧喬柃看不真切,卻在昏暗的房間里聞到了某種奇怪的味道,忍不住問道:“你這是干嗎?”
秦驍一本正經(jīng)道:“跪榴蓮?!?p> 顧喬柃:“......”
顧喬柃差點又脫口而出一句國粹,硬生生忍住道:“給我把窗簾打開?!?p> 秦驍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沒動。
顧喬柃指著窗簾又說了一遍:“給我把窗簾拉開?!?p> 秦驍這才反應(yīng)過來,只是剛要站起來,卻一個踉蹌差點又摔倒。
剛才跪在一個大榴蓮上,榴蓮都碎了,可想而知他的腿受到了多大的沖擊。
顧喬柃立刻下床,卻因為腿軟,直接跌坐在地毯上。
秦驍顧不得自己,立刻將她抱起來放到床上,確認(rèn)她沒事后才拉開窗簾。
顧喬柃看著他這腿腳不利索的樣子來回走動就來氣:“你給我坐下?!?p> 秦驍窗簾拉到一半,下意識服從地坐到了窗戶旁的椅子上。
顧喬柃想笑,可還是忍住了,指著地上裂開的榴蓮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秦驍老老實實回答道:“道歉?!?p> 因為顧喬柃喜歡吃榴蓮,所以他就買來賠禮道歉了。
聽人家說,犯錯的男人都要跪榴蓮。
所以他就一物兩用了。
顧喬柃繼續(xù)板著臉:“為什么要道歉?”
秦驍還沒回話,耳朵就已經(jīng)紅了:“我昨天......把你......”
最后兩個字秦驍是怎么都說不出來了,緋紅已經(jīng)從耳朵蔓延上了臉頰。
顧喬柃挑眉,一副渣男樣的替他補(bǔ)了一句:“睡了?”
連起來就是:我昨天把你睡了。
秦驍點點頭,不敢看顧喬柃。
顧喬柃看著自己嬌羞的小保鏢,此刻真想點支煙:“你后悔了?”
秦驍這次回話倒是快:“當(dāng)然沒有?!?p> 顧喬柃的心情這才好轉(zhuǎn)一些:“沒有你跪什么榴蓮?”
秦驍支支吾吾地道:“昨天......你不清醒。”
雖然昨天可以說是顧喬柃主動的,顧喬柃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默認(rèn)了秦驍?shù)男袨?,但是她畢竟喝了酒,而他是清醒的,不管怎樣,都是他趁人之?!?p> 顧喬柃擰眉:“我要是清醒,你就什么都不敢對我做了?”
秦驍點頭,又搖頭。
“你什么意思?到底是敢對我做還是不敢對我做?”
秦驍糾結(jié)著道:“想對你做,但不敢做,可昨天沒忍住做了?!?p> 這話說的,怎么跟個二傻子似的?
顧喬柃忍不住笑了笑:“反正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你就算跪榴蓮也沒用,你說吧,事情該怎么解決?!?p> 秦驍攥緊拳,憋紅了臉,也沒想到好該說什么。
顧喬柃是顧家的掌上明珠,是顧氏酒店的總裁,是聞名遠(yuǎn)近的鐵腕美人。
而他,只是她身邊的一個保鏢。
他提出的任何一個解決方法都是對她的褻瀆。
顧喬柃的臉色終于沉了下來:“你不想對我負(fù)責(zé)?”
秦驍忙搖頭:“不是?!?p> 也不需要秦驍多說什么,顧喬柃便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因此道:“既然你想不到什么更好的解決辦法,我就替你想一個,咱們的合約不是快到期了嘛,我這個人都給你了,你要是再走,是不是就太忘恩負(fù)義了?”
秦驍立刻道:“我不走,我以后就留在你身邊做保鏢,哪都不去?!?p> 顧喬柃的心情這才徹底通暢了:“行了,快給我叫點吃的,我餓了?!?p> “好?!?p> 秦驍正要出門,顧喬柃叫住他:“等等,榴蓮也給我剝開,我一會吃?!?p> “好。”
“你腿上的傷抹點藥?!?p> “不用?!?p> 顧喬柃批評:“什么叫不用,你現(xiàn)在是我的保鏢,你受傷了還能好好保護(hù)我嗎?”
秦驍一想也是:“我一會上藥?!?p> 顧喬柃又叮囑一句:“盡快?!?p> 說罷,看著秦驍提著榴蓮出了門,顧喬柃才哼著曲子走進(jìn)浴室。
只是剛看到鏡子中映出來的自己的樣子,她就忍不住尖叫了一聲,隨后叫道:“秦驍!”
秦驍立刻退回房間:“怎么了?”
顧喬柃指著自己露在外面的皮膚:“看你干的好事。”
顧喬柃皮膚白,一點點掐痕都能很明顯,此時她的皮膚紅一塊青一塊紫一塊,看起來像是被人虐待過一樣。
秦驍?shù)哪槒氐妆t,活像一只煮熟待吃的大悶蝦。
顧喬柃則心情又恢復(fù)了,等她吃完早餐化好妝出門,都已經(jīng)快要中午了,本以為不會碰到什么人,卻沒想到出門就見到了從另一個門里出來的她的冤種弟弟。
她弟弟的臉也跟悶蝦差不多,而她弟弟旁邊站著的是......同樣悶蝦臉的陸宇曼。
凈瞎想
番外總算來了,完結(jié)不遠(yuǎn)了~ PS:顧總和秦保鏢的事不能細(xì)寫,這章已經(jīng)被封兩次了,此處省略500字哈~ 第112天,8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