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在返回主場的大巴上,隊員們沉沉睡去,就連主教練劉炳衫也靠在椅背上閉目養(yǎng)神。
周濯坐在大巴最后面靠窗的位置,盯著窗外傻笑。
袁帥揪了揪他頭頂?shù)囊桓裘?,問:“看什么呢?笑了一路。?p> 周濯吃痛,連聲告饒:“疼,豬哥,疼!也沒看什么?!?p> 袁帥打趣道:“笑成這樣,吃了含笑半步癲?對了,你昨天晚上去哪了?大半夜才回來。不會是和王安琪……”
周濯一把捂住袁帥的嘴,心有余悸地看了看前排的教練和隊員,然而大家還在閉目養(yǎng)神,林海甚至打起了鼾,似乎沒人注意到他倆的打鬧。
袁帥使勁掙脫開周濯的桎梏,“謀殺前輩啊你!”
“我不是!我沒有!你可千萬別瞎說!”
“急什么?開個玩笑!”
周濯小聲嘀咕了一句:“這種玩笑以后還是少開,我家苗苗會誤會的?!?p> 袁帥驚呼:“啥?你說啥?誰誤會?”
周濯又趕忙去捂他嘴巴,“你小聲點!”
袁帥吐了吐舌頭,壓低聲音問:“真的假的?什么時候的事兒?你這可算是早戀,何指導(dǎo)知道了會氣死的哈哈。”
周濯伏在袁帥耳邊幾句話把他和苗纓的關(guān)系交代的清清楚楚,末了,還傲嬌地宣布:“以后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了,什么狂蜂浪蝶、紫燕黃鶯統(tǒng)統(tǒng)都見鬼去吧!我和我家苗苗一輩子也不分開!”
時間撥回昨晚。
周濯說:“苗苗,說出這句話你也許會生氣,會永遠不再理我??墒俏疫€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你!”
苗纓半張著口愣在當?shù)?,她僅剩的腦容量一時間還不足以處理這樣的信息。
“不……不是哥哥對妹妹的喜歡?”
“不是哥哥對妹妹的喜歡!而是,我喜歡你!”
得到周濯肯定的回答,苗纓哽咽著撲進周濯懷里,“我也喜歡你!”
這邊乒超聯(lián)賽在緊鑼密鼓地進行,一年一屆的全國青少年乒乓球錦標賽也在著手籌備了。按照規(guī)定,賽事一共產(chǎn)生4位直接入選國家二隊的名額,包括男女單打冠軍以及2至4名之間的勝者。
對今年整好十五歲的苗纓來說,這是她目前入選國家隊最直接的機會。
尹平沙對省隊幾位要參加全少賽的年輕隊員進行了特訓(xùn)。在加大訓(xùn)練量的基礎(chǔ)上更是著意進行了關(guān)鍵分和抗干擾訓(xùn)練。
南河省隊的教練員們幾經(jīng)斟酌才最終確定了參賽名單。女隊由韓朝雨領(lǐng)銜,加上苗纓、王錦瑄以及其他兩個小隊員。男隊則是雷瀚、周濯帶隊,再加上最近表現(xiàn)亮眼的吳楚、李博、高以恒。由于國家隊成員不占用報名名額,因此李睿一、顧青炎也報名了單打項目。
周濯對著費棟梁軟磨硬泡,想要和苗纓配混雙。
費棟梁頗感無奈,“你鬧什么?誰和誰組合最合適,教練組自有考慮?!?p> “是是是,費指導(dǎo)您英明神武。只是我和苗苗之前在一起練球那么多年,彼此是最了解的。如果這次我倆合作,冠軍還不是手到擒來?。俊?p> 費棟梁有些猶豫。
周濯趁熱打鐵,“費指導(dǎo),您跟尹指導(dǎo)商量唄。我們自己先自由組合,如果您覺得不合適再進行微調(diào)?!?p> “還自由組合?想得美!滾滾滾!”
費棟梁把隊員雙打自由配對的想法告訴了尹平沙。當然,他沒說這是周濯提出來的。
尹平沙低頭沉吟,“也不是不行,只是……”
費棟梁見他態(tài)度有所松動,連忙說,“實在不行咱再進行調(diào)整。反正決定權(quán)還是在教練手里。”
于是經(jīng)過協(xié)商,男雙周濯和吳楚、雷瀚和高以恒搭檔;女雙則是苗纓和王錦瑄;混雙周濯和苗纓、韓朝雨和高以恒。原本王錦瑄是要和吳楚搭檔的,無奈被教練組“棒打鴛鴦”,轉(zhuǎn)而和雷瀚合作。
得知消息的吳楚打電話向周濯哭訴:“雷瀚真是太過分了,好不容易不跟你搶苗苗了,又開始跟我搶錦瑄?!?p> 被動“奪人所愛”的雷瀚一連打了一長串噴嚏。他抬頭四下里望去,嘴里嘟囔著:誰在背后罵我呢?
苗纓想起不久前的自己還在笑話時里躲在大樹下看星星。不過幾天的時間,晚訓(xùn)結(jié)束后,她也習(xí)慣了拿著手機躺在花園石凳上,月色或是星光灑在臉上,耳畔是周濯喃喃的情話,心臟甜蜜的簡直要融化開來。
“苗苗,你還記得小時候我們在孤兒院,你教我怎么辨認星星嗎?”
“當然記得?!?p> “順著獵人腰帶上的三顆星星往東南方向看,最亮的那顆就是天狼星?!敝苠D了一下,接著說,“李白曾經(jīng)寫下這樣的詩句‘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天狼星注定與愛情和浪漫無緣。但和你在一起之后,只要想到你和我在同一時刻注視著同一顆星星,哪怕它是孤單的天狼星,我也會開心得笑出聲來。”
“和你在一起,我也很開心!”
“那……你親我一下好不好?”
“親你……”苗纓有一絲猶疑,“也不是不可以。”
聽到這里,周濯開心得快要飛起來了。
苗纓接著說到:“但在這以前有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別說一個,十個百個我都能如實回答!”
隔著電話,苗纓都能聽到周濯把胸脯拍的砰砰響。但他似乎立馬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壓低聲音柔聲細語地說:“苗苗,你問吧。”
“我想問的是——”苗纓的聲音里有一絲嬌羞,“你這文案誰給你寫的呀?”
“什么?!”周濯被這個問題震驚地差點沒拿住電話,“當……當然是我自己寫的!”
“你確定?”
“這……這個……抄襲的痕跡很明顯嗎?”
“你肚子里有幾斤墨水我能不知道?語文課永遠在和周公作斗爭還跟我扯什么天狼星?還有最關(guān)鍵的一點,那句詩是蘇軾的?!?p> “我就說這文案不行,超哥非要給我用,這下好了,穿幫了吧?”
周濯委屈的不行。
“超哥給你寫的?!這么說以前那些情書都是超哥替你寫的?!”
苗纓像是坐到仙人掌般從石凳上跳了起來。
“也不全是?!?p> 苗纓聽到這里剛想松口氣,又聽見電話那頭的周濯補充到,“有幾段是雷瀚寫的?!?p> “你真是太過分了!我們在一起還不到一周你就這樣糊弄我?!”
苗纓對著電話大吼。
“沒有!絕對沒有!頂多算是集思廣益!那個苗苗,領(lǐng)隊喊我熄燈了,回聊??!愛你,么么噠!”
周濯立馬撂了電話,拍著胸脯喘息:談個戀愛真不容易,嚇死寶寶了!
而這邊聽著電話發(fā)出的忙音,苗纓氣不打一處來,狠狠跺了幾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