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山河有恙，朕之罪
一場慘烈的大戰(zhàn)，令所有人身臨其境。
那畫面有著任何電影和電視劇都拍不出的真實感。
每一個漢軍將士的眼神，每一個匈奴人的神情，甚至連每一匹戰(zhàn)馬的姿態(tài)，都有著難以言喻的歷史厚重感。
現(xiàn)代電影，不論你如何還原，如何演技超神，也永遠只是“模仿”，不能真正表現(xiàn)出那個年代的家國情懷與壯烈。
演播室。
大佬們望著屏幕上，三萬將士的咆哮，也是心潮澎湃，難以平靜。
但他們的關(guān)注面，要比普通百姓更廣闊。
他們每一位，都監(jiān)制過很多影片，審核過很多大片，見多識廣。
但這場直播，真的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馬革裹尸，黃沙漫天，這種場景，秦曜究竟是怎么做出來的？”
“這是直播?。 ?p> “我可以肯定，畫面里的那些人，真的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絕對沒有任何借位拍攝?！?p> “你們注意到那些守軍的眼神沒有，心存死志，因絕望而瘋狂，我相信不少影帝能表演出來，但那么多漢軍，全都如此，秦曜去哪找的這幾百位影帝？”
“匈奴和大漢援軍，足足五萬多人，他去哪調(diào)動的這么多演員？”
大佬們頭皮發(fā)麻，這直播畫面之恢宏，當真是前所未有，堪稱史詩級的巨作。
“就算是特效，每秒燃燒的經(jīng)費也得幾百萬，光是這一場大戰(zhàn)，恐怕就得上億。”
王磊心里計算了一番，渾身都在顫。
哪怕他們是華夏臺，資金雄厚無比，也不敢這么燒錢。
尤其是直播劇情太緊湊，根本插不上任何廣告。
總不能漢武帝正問，后世華夏昌盛否？
秦曜直接掏出一瓶酒，單手端著介紹道：
“喝了昌盛酒，華夏永不愁！”
那估計華夏臺的大樓玻璃都得一晚上碎個干凈。
再不然就是城墻上，韓安國揮刀準備自殺的時候，突然露出詭異的笑容，放下長刀指著自己的甲胄介紹道：
“本節(jié)目的服裝由鴻心爾刻獨家提供，千刀萬捅都不壞，質(zhì)量剛剛滴，請大家放心買。”
每每想到這樣的場景，王磊便腦門直冒汗。
他真怕出門被網(wǎng)友們活活打死。
臺長柳林，也同樣想到了這個問題，掃視眾人說：
“秦曜這個節(jié)目，上黃金檔是肯定的，但我們用什么價格買這個節(jié)目，倒是個難題，今天大家都在，正好議一議?！?p> “剛剛我已經(jīng)預(yù)算過了，秦曜這檔節(jié)目應(yīng)該都是特效，而且是最頂尖的特效公司所作，目前為止，預(yù)算費用在八千萬到一點四億左右，他的直播還沒結(jié)束，后續(xù)費用將會更高?！?p> 策劃組長劉馨將表格遞給柳林，工作效率非常高。
“不到一個小時的節(jié)目，花一個多億，這……”
一眾大佬倒吸涼氣，不由得心驚膽戰(zhàn)起來。
“不過，這樣的大型戰(zhàn)爭畫面，應(yīng)該不會經(jīng)常出現(xiàn)，這種熱血守城的場景，出現(xiàn)第一次效果很好，第二次的功效就會大幅度降低，導(dǎo)致節(jié)目質(zhì)量下降，秦曜肯定不會再用，之后的節(jié)目，費用應(yīng)該會降低很多?！眲④暗?。
“那你覺得，我們應(yīng)該出多少錢，買他的節(jié)目？”柳林詢問道。
“我個人的意見，八千萬一集。”
劉馨想了想說：
“收視率好，節(jié)目前和節(jié)目后的廣告費，肯定會水漲船高，我算了算，贊助費收個一億不成問題，我們還能掙兩千萬。”
“大家的意見呢？”
柳林看向眾人。
“只要下一期的節(jié)目，還這么精彩，八千萬不算多。”
“附議，只要節(jié)目質(zhì)量有保證，價錢好說?！?p> “這種愛國精神的節(jié)目，哪怕是賠錢，也要上！”
顫巍巍的老臺長，忽然出現(xiàn)在演播室門口，目光灼灼道：
“這是我們?nèi)A夏臺的使命，是我們存在的意義，這些年，我們努力想要培養(yǎng)青少年們的愛國熱心，卻無計可施，孩子長大了不從軍，不想著保家衛(wèi)國，而是想當明星撈錢，這樣的三觀，必須掰正，為國家計，為民族計，秦曜這個節(jié)目，必須上！”
“好！”
柳林擲地有聲的喝了一聲，目光堅定道：
“等直播完了之后，我們便去和秦曜談價格，如果八千萬不行，那就一億，如果一億還不夠，差多少錢，我親自去籌！”
……
虛空中，被撕裂的縫隙徹底閉合。
二十年前，漁陽郡那一戰(zhàn)，真實的還原在劉徹面前。
盡管，衛(wèi)青的三萬大軍，援救得很及時。
但漁陽郡還是淪陷了，被匈奴掠殺幾千人，傷亡慘重。
韓安國雖然活了下來，但卻遭到世人譴責，早已抑郁而死。
“沒有守護好大漢子民，沒有讓邊關(guān)安穩(wěn)，山河有恙，這是朕之罪！”
劉徹閉著眼睛，面容痛苦，心里非常難受。
“不過，朕不后悔傾盡國力打擊匈奴，只要能將其滅亡，保我華夏子民萬世無恙，苦了我大漢，也在所不惜。”
“武帝，你的功績，后人都在看著，不必傷神?！鼻仃装参康?。
“后世之人，除了說朕好大喜功，讓大漢的人口減半，苦了百姓，晚年安于享樂之外，還說過朕什么？”劉徹低沉地問道。
“獨尊儒術(shù)，遺禍萬方，導(dǎo)致后世子民被思想閹割?！?p> 秦曜直言不諱地說：
“秦始皇焚書坑儒，漢武帝獨尊儒術(shù)，都是對華夏文明前所未有的摧殘，秦始皇失敗了，所以秦朝滅了，漢武帝成功了，但也讓后世的華夏子民被打斷了脊梁，變得再也沒有骨氣可言，天下知識分子盡被閹割矣！”
“后人曾評，秦始皇的統(tǒng)治方法是不讓百姓讀書，而漢武帝的方法，則是只讓百姓讀一種書。”
“始皇帝對付驢子的方法是，不聽話就直接把他殺掉，但驢會反抗嘶鳴，甚至反踹主人?！?p> “而漢武帝對付驢子，則是蒙住驢子的眼睛，讓它原地轉(zhuǎn)圈拉磨，這樣驢子會被利用得很幸福?！?p> 秦曜的話，如同洪鐘，震得劉徹有些頭暈?zāi)垦！?p> 沉寂了片刻，他才抬頭盯著秦曜問：
“你也這樣認為嗎？”
“在見你之前，我和后世之人的想法一樣?！?p> 頓了頓，秦曜說：“但見到你之后，我相信，漢武帝有雄韜偉略，在歷史大事件上，必定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
“你能這樣看我，今生無憾矣！”
劉徹感嘆道：
“朕又何嘗不清楚，罷黜百家，獨尊儒術(shù)，會桎梏我們整個民族的思想，不利于文明的發(fā)展，但為了江山穩(wěn)固，百姓好過一些，為了平定內(nèi)憂外患，不至于被匈奴滅族，朕權(quán)衡之后，只能這樣做?！?p> “秦先生你不知，百家爭鳴雖好，但對尋常百姓卻不利，各種思想在民間碰撞，造成的冤案錯案不計其數(shù)。”
“同樣的案件，儒家認為應(yīng)該流放，法家認為應(yīng)該斬首，道家無為而治，覺得應(yīng)該給他改過的機會，直接放人，你說我應(yīng)該聽誰的？”
“同樣的罪過，換一個地方，換一個判官，便是截然不同的結(jié)果，誰來替他們伸冤，誰能替他們鳴不平？”
“這樣下去，大漢遲早會像秦朝一樣崩潰，到那時，匈奴攻占的就不只是漁陽了，千萬黎民都將面對他們的鐵蹄！”
“一是被異族統(tǒng)治，二是文化思想發(fā)展緩慢一些，如果是你，怎么選？”
“當然，我也不否認自己的私心，但我相信，換了任何人，都不會選擇弄得自己分崩離析，便宜了異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