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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時代沒有承載我的案件

第十五章:路德維希的畫

新時代沒有承載我的案件 熬夜不謝頂 2243 2021-09-29 21:38:07

  我是拉斐爾.路德維希。

  一個油畫家,我每天清晨起床都要喝一大杯蘇魯爾黑咖啡。

  我很喜歡咖啡苦澀的味道,它能讓我的大腦保持活躍的清醒。

  有時候我還會往茶杯里加一小袋艾可因粉,迷幻劑是主給予我們的恩賜,他可以讓我們看見從前看不到的東西。

  那是一個新世界。

  我們人類只生活在世界的表層,在穿越黑暗的深淵底層,那扭曲的不可名狀之物才是世界最本質的色彩。

  對此,我深信不疑。

  “路德維希,路德維?!?p>  他們又在叫我了。

  拉斐爾抬起畫筆的尾部,狠狠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他坐在二樓陽臺上感受溫和的陽光落在臉上。

  扯過來一襲羊毛毯搭在自己身上,他還是覺得有些冷。

  “秋天真是個狗屎,沒有我最愛的青草,落葉就像老山羊的胡子一樣糟糕,該死的?!?p>  拉斐爾端起一杯濃濃的黑咖啡,看著漆黑的液體里自己臉龐的倒影。

  金黃的頭發(fā)有些干枯,末端開始分叉,他的鼻梁高挺,以往拉斐爾很愛更別人炫耀自己的鼻梁,那是他血統(tǒng)純正的標志,可今天他卻有些煩躁,鼻梁高挺,兩側的眼眶塌陷,將那雙美麗的天藍色瞳孔死死遮住。

  像一具干枯的尸骸。

  第一次,他覺得高挺的鼻梁那么礙事,恨不得用手把它按回自己的腦袋里。

  “咕嚕咕嚕——”

  抱著骨瓷杯,將里面的黑咖啡一飲而盡,苦澀刺激著他的大腦,意識像被人扔進冰庫又墜入湖底。

  一激靈,拉斐爾盯著畫布。

  深色的油彩凌亂的潑灑在畫布上,宛若冰層倒映的世界被巨大的鯨魚撞碎。

  世界是灰暗的,一面幽邃的深淵靜靜躺在懸崖下,窺探著膽敢直視他的所有生靈。

  “這是你的畫?”

  一個沙啞的嗓音在拉斐爾身后響起。

  “真迷人的深淵,恐懼和幽邃令人陶醉,像是新鮮出爐的鮮花餡餅,甜蜜的讓人想跳進去,這樣的畫……你見過祂?”

  拉斐爾拿起畫板開始調配顏料。

  “這是我夢中的景象,是主的恩賜。那里是一定是天國?!?p>  迷幻劑開始生效,拉斐爾感覺自己的身體瞟了起來,屁股下軟塌塌的,像是躺在云端。

  理智逐漸潰散,對于背后的嗓音他完全沒有感覺到異常。

  為什么自己家里會突然多出來一個陌生人。

  “他們是誰?被主選擇的幸運兒還是主的天使們?”

  “天使?哦不,全知全能的主座下怎會有天使?世間的生靈都是主的羔羊,我們匍匐在主的神座下,祈求聆聽主的指引,而不是穿上甲胄,為主而戰(zhàn)!”

  拉斐爾的神色變得癲狂,每一個字都像是從他牙縫里擠出來的。

  “主,沒有敵人!揚起刀兵,穿上甲胄,這是對主的褻瀆!”

  拉斐爾將畫筆狠狠按在畫布上,讓人害怕他直接將畫面戳穿。

  畫筆下是一個身著鎧甲,一手持盾,一手持槍的驕傲騎士,他騎著一匹棗紅色的馬,滿臉恐懼地向著深淵發(fā)起沖鋒。

  “凡是反抗者,皆為異端,需以烈焰清除?!?p>  火紅的顏料將騎士包圍,就像是熊熊燃燒的烈火,騎士眼中盡是恐懼,身下的駿馬揚起前蹄,只可惜再火焰的包裹在,他們只能化為灰燼。

  轉頭,拉斐爾又將畫筆沾上墨色,在懸崖下迅速勾勒。

  一個又一個影陰出現,他們形貌扭曲,像是從海底漂浮上岸的軟體生物。

  在他們頭頂,數十個人類攀在懸疑峭壁上,掙扎著向上爬行,頭頂是被烈焰焚身的騎士,身下則是恐怖的怪物和無盡的深淵。

  這幅畫的視覺沖擊力強的令人發(fā)指,仿佛那些飛舞的油彩有自己的生命一般,畫中的景物都活了過來,被賦予生命。

  望著被烈焰焚燒的氣勢,仰頭呼救,拼命攀爬人類,越是嘗試分析他們的恐懼與絕望,越是能感受到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氣沿著背脊向上攀爬。

  哪怕是拉斐爾身后站在的黑衣人,也不動聲色的后退了一步,他不想和這幅畫靠的太近。

  拉斐爾的動作突然停住了,他的表情猙獰,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

  在他的世界里,油畫上的一切都活了過來,吞噬一切的深淵,沖鋒的騎士,攀爬的人類。

  “不對,不對,不對!”

  拉斐爾瘋了似的跳起來,揮動這畫筆,轉頭朝著窗戶大聲咆哮。

  風兒吹過,樓下的墓碑靜悄悄的。

  “錯了!全都是錯了!”

  他像個賭紅眼的狂徒,拿著畫筆宛若揮舞巨劍,就要把畫皮劈開。

  “等等!”

  一雙手從拉斐爾腋下穿過,把他死死抱住,黑衣人看著面前的畫布,突然發(fā)現,拉斐爾的力量大的出奇,自己一個獵人都差點要拉不住他了。

  “沒有錯,你的畫很好,那里就是主的天國!”

  然而,黑衣人的勸說根本毫無用處,拉斐爾依舊癲狂地掙扎,雙目通紅,看著面前的畫作像是他的殺父仇人。

  “錯了,錯了!全錯了!不完美就是對主的褻瀆,這是褻瀆!褻瀆,就該去死!”

  “完美的,畫是完美的!只是你還沒有完成而已!”

  獵人慌急道,不停安撫著拉斐爾。

  這家伙,到底吃了多少藥!

  突然,拉斐爾的掙扎停住了,他呆呆地看著花,嘴里喃喃自語。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啊,畫是完美的,只是我還沒有徹底完成啊。”

  他拿起畫筆對準天空的大日,陽光被筆桿折射,落入他的雙眼。

  “主的神國,怎能……沒有月光呢?”

  “那道……一直指引我的月光啊。”

  噗嗤——

  筆桿深深插進咽喉,在橫向拉扯,動脈被切斷,噴出的血像噴泉般將半個陽臺囊空在內。

  拉斐爾的尸體緩緩栽倒,露出他面前的畫布。

  幽邃的深淵,絕望的人類,迎著烈焰沖鋒的騎士。

  他們頭頂懸浮著一輪血色的圓月。

  紅的,刺眼。

  ……

  “怎么樣,他同意加入教會了嗎?”

  “沒有?!?p>  弗洛羅斯站在陽臺上,眺望樓下成片的墳包。

  幾個身著白色教會服飾的獵人蹲在地上,正檢查著拉斐爾的尸體。

  “曼斯特大人,路德維希應該是死于自殺,但不排除當時現場有其他人。這是路德維希最后的血,我們從中找到了幽邃的痕跡,這些血是夢境的鑰匙?!?p>  一個獵人遞來兩管血液,曼斯特伸手接過,分出一瓶遞給弗洛羅斯。

  “小亨特,我們一起去看看?”

  “能和曼斯特大人一起是我的榮幸?!笨粗固貙⒀狠斎塍w內,弗洛羅斯毫不猶豫地照做。

  曼斯特是教會的圣劍獵人,有他在,還怕什么噩夢不成?

  就算是源血怪獸,不完美進化,也得乖乖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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