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黑叔告了別,胡三涵繼續(xù)往山上走。
太陽還沒出來,越往山上走,風(fēng)越大,刮得人臉上生疼。好在胡三涵還不到三十歲,身體還不錯。也穿的夠暖和,也不感覺多冷。
一條幾十年前整理出來的大路緩緩而上,兩邊都是村里人開墾出來的梯田?,F(xiàn)在地里都是些幾寸高的麥苗。被西北特有的風(fēng)沙吹得亂七八糟,顏色也有些發(fā)灰。
快到山頂?shù)臅r候,胡三涵找到了一條左拐的小路。
路的盡頭是一片墓地,村子里的人祖祖輩輩都埋葬在這里,胡三涵的家人肯定也在這里。
跟隨著記憶,胡三涵找到了爺爺奶奶的墳,旁邊不遠(yuǎn)處就是父母妻兒的。胡三涵默默的走過去,靜靜的坐在幾座墳頭中間。
“爸媽,小云,斌斌。。?!?p> 胡三涵嘴里輕輕的說著,過往的一切又一次浮上心頭,他感覺自己心好痛。
不知過了多久,胡三涵起身離開,走到岔路的時候突然想上山看看。
很快,胡三涵就走到了山頂,剛好這時候,太陽也恰好突出了那么一點尖兒。
爬上最高的那個土墩子,陽光照在胡三涵的上半身,頓時感到有些暖洋洋的。
山腳下的村子已經(jīng)升起了幾道炊煙,沿著村邊而建的國道上,一輛輛汽車看起來只有火柴盒大小,國道邊的人已經(jīng)看不清楚了,只能隱約看到一個個移動的黑點。
更遠(yuǎn)處,天與地的交接處一片混沌,看不清面貌。胡三涵大概能知道那些都是些什么地方,這么多年過去,應(yīng)該有很大變化了吧。
站在山頂上,看著這天地間的一切,似乎人是那么的渺小,胡三涵心中那過往的傷痛似乎都減輕了很多。
太陽慢慢升起來,向大地播撒這無盡的熱量,胡三涵此刻感覺似乎有些熱了。
“從今天開始,我要好好活著,既然老天讓我清醒過來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爸媽,小鳳你們看著吧!”
回到家,路上免不了遇到很多村里人。一個個問長問短,胡三涵耐心應(yīng)付過去。
如今家徒四壁,身無分文,胡三涵思考自己該怎么辦?
“三叔、三叔?”
不用說又是芳芳那丫頭。
“三叔,我媽叫你去我家吃飯。”
折騰了一早上,胡三涵也有些餓了,也就沒有推辭。
芳芳的家在胡三涵家前邊一排,胡三涵跟著芳芳到了她家。芳芳家的房子似乎這么多年沒有任何變化。依舊是自己沒出事前的樣子。
掀開舊棉被改的簾子,進(jìn)了屋,一股熱浪撲面而來。大廳正中一個炭火爐子熊熊燃燒,烤的屋子里暖洋洋的。爐子上放著一口小鐵鍋,芳芳她媽正在嘩嘩的炒菜。
看到胡三涵進(jìn)來,芳芳媽趕緊招呼。
“阿涵快坐。這個菜馬上好”
旁邊的小方桌上已經(jīng)擺了三個熱菜,芳芳忙活著拿碗筷。
“三叔你坐啊?!?p> 胡三涵被芳芳拉著坐下,一時不知道說點什么好。
很快,最后一盤菜端上桌,三人圍著桌子坐了一圈。
“三叔,聽說你病好了,你不知道我媽有多高興?!?p> “死丫頭,瞎說什么呢,你三叔沒病。”
胡三涵有些感動,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嫂子,你費心了。我知道這么多年你一直很照顧我,讓芳芳給我送吃送穿。本來你一個人拉扯孩子就不容易。。?!?p> “說這些干嘛,吃菜吃菜。”
“芳芳,去給你三叔買瓶酒去,”
“不用不用,我不喝酒。”
“哪能不喝酒,你以前可是千杯不醉,頓頓飯都喜歡來兩口的。芳芳快去!”
胡三涵見攔不住,也就由著她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