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夜晚應(yīng)該算得上是一整年最不黑暗的一個夜晚,家家戶戶燈火通明,再漆黑的天空也能被不斷升空的煙花點亮,周行把一長串鞭炮在地上擺開,道路兩旁滿滿的全是紅色的鞭炮皮,看來是早就有人下來放過一波了。
王屎瑤把我拉遠了一點,周行從褲兜里掏出打火機,貓腰點上,然后迅速地向我們跑過來,不得不說,周行這點鞭炮的動作竟讓我覺得有點小帥,我抬頭偷偷看了眼王屎瑤,想看看她什么反應(yīng),還沒來得及看清,耳朵就被王屎瑤緊緊的捂住了,不一會兒,就傳來噼里啪啦的響聲。
相傳古時候人們?yōu)榱蓑?qū)趕怪獸年,于是家家戶戶點燃鞭炮,用這聲響起到震懾的作用,后來這一習(xí)俗被流傳下來,漸漸成為了除夕夜家家戶戶都會做的事情?;鹚庎枥锱纠驳谋_,意味著舊的一年即將離去,那些不快與悲傷也會隨著一起煙消云散,新的一年即將開啟,前面是全新的未知領(lǐng)域,人生這艘大船,將會繼續(xù)前行,有人上船,也有人下船。
我抬抬頭,周行一邊捂著王屎瑤的耳朵,一邊又湊到耳朵邊和她講著什么,我內(nèi)心有些復(fù)雜,不知道王屎瑤看出來沒有,周行明顯是對她有意思,我心里暗暗嘆了口氣,順便替還未曾謀面的酒吧老板狠狠的惋惜了一把。
一夜好眠……
第二天迷迷糊糊的還在做夢,就聽見王屎瑤在那里呼天喊地,隱隱約約還聽見他在喊我的名字,我翻了個身,裝作沒聽見似的繼續(xù)睡去,還想要續(xù)上剛剛做的那個美夢,眼睛還沒等合上屁股就被一只大腳丫子狠狠踹了一腳,伴隨而來的還有王屎瑤那銅鈴般的呼喊,“外面下雪了,你不是說想要打雪仗嗎”
下雪了?我來了精神,瞇起眼睛來朝窗外望去。
從我這個角度看去,正好能望見對面樓房上閣樓的一角,余下的便是大片大片的天空,白色的雪花不急不慢,洋洋灑灑的從空中飄落,落在門口的紅燈籠上,落在昨晚的鞭炮皮上,紅白交相輝映,給這大年初一的早晨平添了幾許不一樣的色彩。
我麻利的起床穿好衣服,周行早已在客廳等候。
冬天的早晨溫度果真極低,太陽公公仿佛也在大年初一的早晨給自己放了個假,始終不舍得從云層后面露出頭來。
我裹緊了外套,使勁往圍巾里縮了縮脖子,地上已經(jīng)落了厚厚的一層雪,鞋子踩上去留下大小不一的小坑。
王屎瑤這個行動派還沒等別人準備好就已經(jīng)率先進入狀態(tài)了,在地上胡亂抓了一把雪團了團就朝周行扔了過去。
周行一個猝不及防被雪團砸中了圍巾。
他拍拍圍巾上的雪,“你犯規(guī)啊,還沒開始呢”。周行沖著王屎瑤抗議。
“好笑,沒聽說過打雪仗還有犯規(guī)的”,王屎瑤笑得死皮賴臉,話音還沒落只見又一個雪球朝周行砸去。
周行險險避過,不甘示弱的轉(zhuǎn)身也從地上抓起一把雪,虛虛地握了喔也朝王屎瑤扔了過去,看起來表情很狠,但是最后擲出的時候卻卸了力氣,最后雪團只是不痛不癢的打到了王屎瑤的胳膊。
“哈哈哈哈”,王屎瑤發(fā)出一連串的嘲笑,“你的準頭不行啊。”
周行但笑不語。
我悄悄地捂嘴偷笑,王屎瑤這個呆瓜,連周行是故意的都看不出來,就這智商,是怎么長到這么大的。不過這個周行真是有點意思,明明每次在王屎瑤出招前就已經(jīng)看出來了她想要攻擊哪里卻也不躲避,心甘情愿地被打,來哄她開心,明明自己可以扔的很準,但是每次卻都只打中王屎瑤的胳膊或者背部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地方。
就憑周行這個智商和體力,要是和王屎瑤斗得話王屎瑤肯定得被欺負死,不過還好周行對王屎瑤更多的是包容和愛護。
我心里一動,也許周行就正是最適合王屎瑤的那一個人呢。不管是或者不是,這是一條王屎瑤自己選擇的路,正確與否,都要走了才知道,反正王屎瑤的命運已被我改寫,今后,她再也不會是孤身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