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淮桑受傷
在御書房外守著的蓮兒,一臉的疲倦,她瞧了瞧站在一旁的小太監(jiān),也都是一副昏昏沉沉要入睡的樣子。有些膽子大的,甚至還打起了盹,不過很快又被旁邊的太監(jiān)給叫醒了。
看到這一幕,蓮兒想到自己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熬過來的,只是她膽子太小了,剛到府中的時候,很多人都愛欺負(fù)她,她也不敢跟小姐說,她怕小姐覺得她太笨了,會不要她,更怕會受到打罵。
雖然在向府有吃有喝還有穿,可她沒有一天是開心的。唯一值得開心的就是她還活著,她還有機(jī)會能活成自己希望的那樣。
看著門匾上御書房這三個字,竟讓她有種說不出的開心,因?yàn)樗业臇|西就在御書房里,而這個東西向雨彤也在找,這樣一來,她倒是省了不少事。
少有的心情雀躍,讓她沒了困意,只是突然她心頭一顫,眼眸一亮,隨后她很快就來到了一個僻靜的院子。
站在院子里的她,眼角里是藏不住的笑意,紅唇微微翹起,頭微微低著,卻也擋不住她面上的緋紅。
她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有人出現(xiàn),微微皺眉,試探道:“公子,是你嗎?”
不過久久無人回應(yīng)。
蓮兒本要離開,突然心中又是一陣微顫,讓她有些難受,而且她身上似乎還有一種力量在牽引著她繼續(xù)向前走,于是她又往這座院落的后方走了好一會兒,直到感覺不到心中的顫痛才停下。
她打量著四周,面色有些難看,就連語氣都有些擔(dān)憂:“公子,是你嗎?你能聽見蓮兒的聲音嗎?”
“嗯?!?p> 聲音有些沉悶,難道是受傷了?
蓮兒急道:“公子,你沒事吧?!?p> “無礙?!?p> 簡短的話語,讓蓮兒有些失落,可聽到他的聲音后,一切的不開心,失落,痛苦,都拋之腦后。
“公子,這段時間發(fā)生了很多事?!?p> 等了好一會兒也未見淮桑說話,她便自行開口將上次在密林中發(fā)生的事都說了出來,只是淮桑卻并不怎么感興趣。
“蓮兒,你可還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p> 蓮兒一直低著頭,直到看到眼下有個人影,正慢慢的朝她靠近,她這才慢慢的抬起頭。他依然穿著深色的衣衫,神情淡然,眼里看不出一絲情感,只是如此這般,她便心滿意足了。
強(qiáng)忍心中的歡喜,她道:“當(dāng)然記得,當(dāng)初是公子救了我,我又怎會忘記?!?p> 淮桑側(cè)著身子,不在看她,或者說他根本就未曾看她,道:“百紙畫卷對我來說很重要,眼看時限快到,倘若......”
蓮兒雖然看不到淮桑的臉,可從他的聲音中能聽得出來他的期盼和失落。于是她便壯著膽子打斷道:“倘若蓮兒未將此事辦成,會如何?”
淮桑微微回側(cè)了身子,可終究沒有看蓮兒一眼,嘆了口氣,道:“那我便在等五百年。”
蓮兒忽然有些著急,道:“公子,我......”
“你放心,即便此事不成,我也定會為你尋個好去處?!闭f完,淮桑終于回過頭,看了一眼正看著他的蓮兒。
蓮兒看到黑夜中那雙猶如琉璃潤玉般潔亮的眼眸,精致細(xì)膩的輪廓,只一眼,她便低下頭,耳朵變得緋燙,嘴巴也變得語鈍,正要說話,誰知淮桑又道:“你回去告訴向雨彤,袁逸軒也在找百紙畫卷。對了,若有人來尋你,除了我的事,你可將你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訴他?!?p> “是,可公......子......”蓮兒話還未說完,地上的人影便消失了,她在漆黑寂靜的庭院獨(dú)自站了許久才離開。
淮桑一直隱藏在黑夜中,直到見蓮兒回去后才離開,只是轉(zhuǎn)眼間又來到了他與茹煙第一次見面的那個地方,他同樣施法恢復(fù)成了之前那個茶館的模樣。
走到當(dāng)時他坐的那個位置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嘴角一直掛有淡淡的溫柔笑意。
只是一會兒,笑意便消失了。
“這么晚了,不知云門主跟蹤我,是何意?”
云楓見行蹤暴露,便現(xiàn)了身,不過他本就是存心的。本以為淮桑即便發(fā)現(xiàn)了他后也會置之不理,可如今還愿與他說話,說明淮桑也并非真心要與他和云瑤斷絕這八百年的主仆之誼。
云楓站在他的面前,依舊將他視為門主,跪下行禮,道:“門主,屬下......”話還未說話,便被打斷了。
“我說過,你不必跪我,我與你還有云瑤,已無任何關(guān)系?!?p> “門......靈君,八百年的主仆,真的是說斷便能斷的嗎?當(dāng)初若不是靈君出手相救,這世上早已沒了云楓、云瑤。這份恩情,靈君或許忘了,或許不在意,可云楓又豈會忘記,更何況這八百年來,若不是靈君,云瑤她早就......”
“云楓,這件事你......”
云楓見淮桑話說一半突然沒了聲音,心生怪異,便抬眸看去,只見淮桑臉上閃過陣陣疼痛。他立即走過去,道:“靈君,你可是在西靈山受了傷?”
見他不說話,只是閉著眼喘息著,云楓又道:“你本就有傷,何故還要前往滅生泉幫云瑤治療,她如今已好了許多,只是再受些苦罷了?!?p> 在滅生泉時,他就感覺到淮桑與往日有些不同,以前他為云瑤療傷只需半個時辰,而今晚足足拖了半個多時辰。而方才在皇宮之時,蓮兒去的那個庭院離皇上已經(jīng)很遠(yuǎn)了,就連他都未曾受到一絲反噬,可淮桑竟將蓮兒引到了更偏遠(yuǎn)的地方。
他見淮桑似乎還不想說話,又有些著急道:“靈君,你不是說,我們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嗎,那為何你還要幫云瑤療傷,而她至今都不知道真相?!?p> 淮桑臉上的痛苦依然沒有減輕。
云楓深吸口氣,語氣有些微冷:“門主,這是屬下最后一次這樣叫您。日后在見,我們便是陌生人,沒有一點(diǎn)關(guān)系。也請門主不要在來滅生泉了,因?yàn)檫@幾百年來,云瑤一直對你心生怨恨,可自從離開你以后,她臉上的天真和笑容又出現(xiàn)了,所以我不想云瑤再失去屬于她的快樂了?!彼f完后不敢看淮桑,而是直接轉(zhuǎn)過了身去,只是轉(zhuǎn)身的那瞬,臉上的冰冷卻變成了痛苦和不舍。
許久過后,他身后才傳來一句微弱的聲音:“好。”緊接著隨之又傳來一個沉悶的聲音。
云楓聞聲轉(zhuǎn)過身去才知淮桑暈了過去。
“門主,門主。”云楓連叫了幾聲,也不見有反應(yīng),他用靈力試了試后才知淮桑體內(nèi)的靈力在短時間內(nèi)消耗的太多,雖不知他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但應(yīng)該是在西靈山時他就已經(jīng)受了很重的內(nèi)傷,而且還未來得及療傷就又耗損了靈力。
今日又恰巧到了云瑤療傷的日子,在加上之前他在皇宮又受到了女媧天神靈力的反噬,所以現(xiàn)在的淮桑,再也承受不住了,他實(shí)在是累了。
好在,他沒有大礙,否則,云楓定要自責(zé)致死。
只是,他竟關(guān)閉了靈識,如此放心休養(yǎng)靈力,說明他對云楓是十分信任的,想到此的云楓,臉上又浮現(xiàn)一絲不明的欣喜。
一直到下半夜,蓮兒才準(zhǔn)備回去,只是在回御書房的路上,她被人劫持了,她試著掙扎了幾下,見無果,索性就放棄了。
白沐風(fēng)一直將蓮兒帶到一個偏遠(yuǎn)的圍墻旁,因?yàn)楸容^偏遠(yuǎn),所以這里守衛(wèi)較松,只要藏在黑暗中,一般很難被人發(fā)現(xiàn)。
他見蓮兒久久不說話,也不開口求救,還十分淡定,似乎他才是那個被劫持的人。他又打量了蓮兒片刻后,才開口道:“你知道我會來找你?”
蓮兒這才尋聲淡淡看了他一眼,只是太黑,卻看不清,不過她一點(diǎn)兒也不在乎,于是移開目光,道:“知不知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公子就如此篤定,我一定會告訴你?”
白沐風(fēng)頓了頓,笑道:“在下若是沒有把握,又何必大費(fèi)周章的進(jìn)宮來找你?!?p> 蓮兒越聽越覺得這個聲音熟悉,可一時之間竟想不起來,只能暗罵自己太大意了。
白沐風(fēng)見她的呼吸有一些急促,于是笑了笑說道:“蓮兒姑娘不必心急,其實(shí)我們見過,我也算是救過你。”說完,他走出了暗處,直到月光照在他的臉上,蓮兒才又一次冷淡的打量著他,隨后就聽她緩緩道:“白沐風(fēng)!小王爺?shù)闹两缓糜?。?p> “你果然了解逸軒,看來我找對人了?!?p> 蓮兒看了他一眼,見天色不早,皇上就快要早起上朝了,便不想與他廢話,所以還不等他開口詢問,蓮兒便將這幾個月來她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了白沐風(fēng),當(dāng)然除了淮桑的事。
白沐風(fēng)還是好奇蓮兒是怎么知道他會來找她的,便直言問道:“你如此事無巨細(xì)的告訴我,你宮中的這位主子若是知道了,恐怕......”
“你不用試探我,我家公子既囑咐了我,那我便會將我所知全部都告訴你。至于我宮中的這位主子,你不說,她豈會知道?左右我也因白公子你,才多活了幾日,而我們各自有各自的目的,只要有利于彼此,何故在乎其他。白公子若是有所懷疑,大可去鄰州山附近的傾惶山找沈書禮對質(zhì)?!?p> “你多慮了,我若不信,就不會來此?!?p> “如此便好。”
白沐風(fēng)見蓮兒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不知為何,他能感覺到蓮兒并未說謊。畢竟被自己信任的主子親手?jǐn)貧⒆约旱闹孕?,這件事于她本就是誅心之伐。
如今她又尋得一主,且這個主子既叫她將事情原委全部告知,她必然是不會有所保留,因?yàn)樗?,如此一來的話,向雨彤的計劃很有可能就此被毀,從而事態(tài)轉(zhuǎn)變,向雨彤勃然大怒之后,礙于身份不能出宮,便只能繼續(xù)讓蓮兒去辦。
這樣的場景,蓮兒在心底不知臆想了多少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