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先機（1）
春節(jié)的腳步越來越近。再過不到一周，就是除夕了。
邊左左脫掉高跟鞋，側(cè)臥在晨曦對面的沙發(fā)上，把玩著靠枕上的流蘇問：“你說，是不是因為上了年紀的關(guān)系。我怎么覺得時間過得特別快？”
晨曦無語地丟過去一個白眼，“上了年紀？你說這話，有考慮過你家二老的感受嗎？”
邊左左換了個姿勢，平躺下來，“今年過年怎么安排？要不要來我家?！?p> 晨曦頭也不抬地說：“不要?！?p> “為什么？”邊左左一下子坐起來，“你該不會要和莫言楷一起過年吧？”
“你很閑嗎？”晨曦終于抬起頭來，“如果很閑，我不介意給你找點事做。”
“你就饒了我吧?！边呑笞髵吲d地躺回去，看著頭頂雪白的天花板說：“家里突然少了一個人，多少有些不適應(yīng)。”她說這話時，語氣里明顯多了一絲哽咽。
晨曦敏感地察覺到了這一點，于是說：“不是莫言楷。”
“什么？”
“是霍祁銘?！?p> 邊左左這才反應(yīng)過來，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她，小聲地嘀咕道：“去年你們不也一起過得嗎？”
“這次不一樣?！?p> “有什么不一樣？哦，也是，畢竟你們現(xiàn)在在一起了。”
“你真的……”晨曦伸手撥了下耳鬢的碎發(fā)，“我是要去見他爸媽?！?p> “見他爸媽？”邊左左重復(fù)道。突然間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你們該不會這么快就要……”
晨曦伸手攔住了她接下來的話，“你想多了，是霍祁蘭邀請的。”
聽到霍祁蘭三個字，邊左左反問：“所以，對賭的事進展的怎么樣了？”
“還算順利?！?p> “那就好?！边呑笞笊陨运闪丝跉猓聊艘粫汉?，還是決定告訴晨曦，“有件事我想你應(yīng)該要知道。”
“什么事？”
“我聽說，韓健冰現(xiàn)在是東塍的法律顧問?！?p> 晨曦驀地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目光筆直地朝她射過來，“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邊左左仔細回想了一下，“上周吧，我去東塍的時候無意間聽說的?！币姵筷厣裆凶?，邊左左不放心地追問：“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晨曦搖了搖頭，“只是覺得有些蹊蹺。”
“其實不瞞你說，我聽到這事的時候，也覺得很奇怪?！?p> “怎么說？”
“我隱約有種感覺，韓健冰后來那么爽快地在離婚協(xié)議上簽字，肯定有什么更大的利益?！?p> “你和我想的一樣?！背筷厝粲兴嫉卣f，“現(xiàn)在看來，這事多少和東塍有關(guān)。”
邊左左回憶道：“可是我記得，韓健冰以前和我說過，他們律所的合伙人和東塍的高層在一個案子上有過一些過節(jié)。自那之后，東塍就撤銷了與他們的合作?！?p>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背筷赝蝗挥楷F(xiàn)一個想法，“他們的管理層在內(nèi)斗？”
邊左左重新坐起來，難掩興奮地點開手機說：“很有可能！我這就讓人去打聽看看?！?p> “等一下?！背筷亟凶∷?，“小心點，別打草驚蛇?！?p> “我知道?！?p> “還有。”晨曦提醒道：“查一下段圩。”
邊左左一愣，“段圩？你是說……韓健冰是他找來的？”
晨曦說：“應(yīng)該是。你想，這么多年以來，東塍明面上都維持著該有的體面?，F(xiàn)如今，突然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找韓健冰當顧問。如果不是冰釋前嫌，就是別有用心?！?p> “又或者是……”
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另有所圖?！?p> “叮咚——”門鈴?fù)蝗豁懫?，打破了這短暫的沉默。
“我去開門。”邊左左說著起身朝玄關(guān)走去。
“你怎么來了？”她有些意外地看著站在門外的人。
“不歡迎嗎？”霍祁銘說著，越過她，徑直走了進去。
“當然歡迎?！边呑笞蟪读顺蹲旖?，不情愿地說：“你來的正好，我們剛說到你。”
霍祁銘打開旁邊的矮柜，取出拖鞋換上，問：“說我什么？”
“說你要帶她見家長。”邊左左關(guān)好門，先他一步走回客廳?！斑@個時間，你來做什么？”
霍祁銘笑著跟在后頭，“這話應(yīng)該我問你吧？這個時間，你在這里做什么？”
“Women Talking（女人們的談話）?！边呑笞蟛粷M地瞥了他一眼。
兩人前后腳走進來。
晨曦看著霍祁銘，好奇地問：“你怎么……”
霍祁銘幾步走到晨曦面前，伸出手來揉了揉她的頭發(fā)，滿眼含笑地說：“想你了，來看看你?！?p> “好好好，我走，我走?！边呑笞笪嬷劬Γ瑥澭鼡炱鸩鑾咨系陌屯馓祝澳銈兝^續(xù)。”
晨曦被霍祁銘突然地舉動嚇了一跳，臉一紅，害羞地不敢看他。
邊左左見狀，丟下句“我先走了?！本痛掖业嘏芰顺鋈ァ?p> 邊左左一走，偌大的屋里只剩下他們兩人。
“你怎么突然來了？”晨曦重新走回到沙發(fā)上坐下。
“想你了?！被羝钽懻f著在晨曦旁邊坐下，自然地把頭靠在她的肩膀上。
“別鬧?！背筷赝屏送扑?，可霍祁銘卻一動也不動。
霍祁銘的聲音里透著些許疲憊，“讓我靠一下?！?p> 晨曦聽了，沒再說話。她靜靜地坐在那里，直到霍祁銘重新開口，“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p> “這是什么？”
“我剛從迪拜回來。”霍祁銘從懷里掏出一個U盤，“這里面是東塍開的價碼，你可以做個參考?！?p> “東塍？”晨曦不解地看了他好一會兒，然后問：“你是怎么拿到的？”
霍祁銘在沙發(fā)上平躺下來，頭枕著她的膝蓋，雙手交叉在胸前，閉著眼睛說：“當年在萬卡拉的項目上，對方欠了我一個很大的人情。上次和霍祁蘭見面的時候，她告訴我說，川羽和東塍幾乎是前后腳去的迪拜。所以我猜，他們應(yīng)該都是為了同一件事?！?p> 晨曦了然，盯著手里的U盤說：“既然你能拿到這個，是不是……”
霍祁銘“嗯”了聲說：“他們不考慮東塍?！?p> 晨曦聽了，微微有些吃驚，“那川羽？”
霍祁銘睜開眼來看著她，嘟起嘴，“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p> 晨曦被他逗笑，低頭在他的唇上輕輕碰了一下。
“再一下。”
晨曦用指腹輕輕摩挲了一下自己剛剛親過的地方，柔聲警告道：“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