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腹黑首輔養(yǎng)成(33)
初云宮內。
“公主公主!”一身綠衫的少女欣喜的快步走進主殿后庭,高聲喊道,“公主!祁公子殿試獨占鰲頭,拿到了魁首狀元!”
躺在槐花樹下的藤椅上的月白裙的少女抱著肥大的一團雪白正在假寐,聞言懶懶的睜開眼睛打了個哈欠,“大驚小怪?!?p> 如今已經是五年后,沈今朝十六,祁筠庭十七。
四月二十一,殿試開始。四月二十三,殿試放榜,祁筠庭赫然第一名,皇帝欽點狀元。
三鼎甲一共六名,得了皇帝贊賞的,只有祁筠庭一人。
祁筠庭在殿試時所做文章廣為流傳,被譽為少年天才,更有人稱他作“玉面公子”。
這是在沈今朝意料之中得結果,只是,玉面公子?想來祁筠庭現(xiàn)在也長成翩翩少年了。
陶圓說,“當年薛和中了狀元都沒有這么風光呢,還得是祁公子。聽聞祁公子的試卷,所有考官都十分欣賞,連連驚嘆竟有如此天才。”
三年前薛和中了狀元,入了翰林院做了修撰,如今也已經通過三年的會試留館,是侍講了。
這事也不能怪沈今朝不幫他,她插不上手,得靠他自己。
陶嬤嬤笑著走過來,“過兩日會舉辦瓊林宴,公主,是現(xiàn)在請祁公子一起慶祝,還是瓊林宴過后?”
“當然是現(xiàn)在啊?!鄙蚪癯捯魟偮?,謝斯寧的來了。
“義父就知道,你們一定高興壞了?!敝x斯寧和五年前還是一模一樣,沒有什么變化,不見老。
謝斯寧笑道,“嬤嬤是要做好吃的了吧?我們自己來了?!?p> 謝斯寧身后跟著祁筠庭。
祁筠庭已經長成了翩翩少年,一身月白錦衣,眉眼清朗,站在謝斯寧身邊竟然也絲毫不遜色。
一人是人間煙火氣,一人是天上謫仙。
祁筠庭一眼就看到了沈今朝,還有她鬢邊的月牙鎖,他眨了眨眼睛,笑彎了眉眼。
“公主?!?p> 這五年間,每逢年過節(jié),大小日子,沈今朝都會讓謝斯寧幫她帶了不少東西和信給祁筠庭,東西貴重的不貴重的都有,信上寫的也多是一些瑣事。
蓋因沈今朝發(fā)現(xiàn),祁筠庭的黑化值一直不穩(wěn)定,甚至在幾個夜里飆升到了百分之九十九。
但是沈今朝一送東西過去,祁筠庭的黑化值又降到了百分之五十。
祁筠庭也會回禮,但是信上總是寥寥幾語——一切都好,勿念。
沈今朝一度懷疑祁筠庭是不是讀書讀著讀著讀成了一個傻子,如今看來,應當是沒有的。
沈今朝摸了摸懷中的兔子,美目一橫,“你們倆就是來蹭飯的吧?義父,不是我說你,你在初云宮蹭了不少了,這一次還帶著啊庭來蹭?”
謝斯寧佯怒道,“什么蹭飯,義父這是想你了,來看看你,不行嗎?”
“行行行。”
陶嬤嬤趕緊下廚做了一桌大餐,破例得拿出了一壇酒來,每人都倒上一杯。
末了,還囑咐道,“喝酒傷身,喝一點就好了,可莫要喝多了?!?p> “哎呀,嬤嬤,他們都是年輕人,少年人少年氣,你總是這么拘著他們可不好?!敝x斯寧晃著酒杯笑道。
陶嬤嬤嘆了一口氣,終歸沒再說不讓多喝。
“五年前義父說要十年后才能見面,沒想到才五年,啊庭就出關了?!鄙蚪癯e起酒杯,“來,讓我們干一杯,慶祝啊庭奪得魁首!”
“干了!”陶圓也豪氣干云的道。
沈今朝說,“我們啊庭就是厲害,才十六歲就是舉國稱贊的少年天才,再過幾年,怕是再也沒有人能同啊庭相提并論了!”
祁筠庭紅了紅臉,“也……也沒有那么厲害啦。都是義父教導有方?!?p> 謝斯寧連忙擺手,“別,這可和我關系不大,是你天賦著實是卓絕,腦子好使。這下子,祁家怕是要后悔死了。那老東西晦氣,我就開心。”
“這……紅燒兔頭?”祁筠庭看著桌上的一盤菜,怔了一下。
陶圓接道,“對啊,一一前些時間就不大好了,昨天就走了。我本來想著葬了它的,但是……”
“但是,”沈今朝噗嗤了一聲,“但是圓圓去了御膳房一趟回來,說那紅燒兔頭好香,就央著嬤嬤做了。義父和啊庭也是趕巧。”
陶圓紅了紅臉,“公主!”
祁筠庭心里松了口氣,笑道,“原來如此?!?p> 謝斯寧放下酒杯,“成績不錯,但是你們都莫要高興過頭,驕傲忘我了。啊庭如此亮眼,最近出盡了風頭,一定會被很多人盯上。祁家也一定會想盡辦法得讓啊庭回去?!?p> 說著,冷哼了一聲,“我辛辛苦苦培養(yǎng)起來的人,怎么能便宜了那老東西?”
祁筠庭卻道,“義父,怎么說我都得回祁家的。祁家對我再怎么不好,但是到底丞相是我的生父。以前德公公說過一句話,人倫常理,皇上也沒有辦法。”
“我受著公主和義父的庇護,所以走到了今天,我很感激。義父也大可放心,祁家與我而言,也不過是一個住的地方罷了?!?p> 五年間,祁家竟然也能做到對他不聞不問。
如今他中魁首,倒是殷勤了。
世態(tài)炎涼莫過于如此。
祁筠庭敬了他們一杯酒,面色泛紅,“啊庭也必定不會辜負你們的期望,絕不驕傲自大,定時常反省自身,恭謙和善?!?p> “啊庭啊,你是我教出來的,我能不知道嗎?”謝斯寧笑得莫測,拍了拍他的肩膀,“和善什么的就算了,太窩囊了?!?p> 祁筠庭也不反駁。
酒足飯飽,沈今朝就躺在藤椅上曬太陽。瞇著眼睛,手時不時的順著兔子身上的軟毛。
如今還是春天,風和煦陽光溫暖,即將進入夏天。
祁筠庭走到她的旁邊,看著她好一會兒,然后微微的笑了出來。
謝斯寧同他說,欲速則不達,慧極必傷。
可是為了早些回來見他的小公主,怎么樣他都愿意。
“啊庭,你還是沒有變?!鄙蚪癯f。
“是嗎?”祁筠庭望著天邊的漂浮的云,神情恍惚了一瞬。
“對啊,你還是會很容易的臉紅,就像小時候一樣?!鄙蚪癯瘜牙锏耐米颖Ыo他看,“啊庭,你看,庭庭子多胖啊,比朝朝兒還要胖好多呢?!?p> “朝朝兒呢?”
“病死了,四年前?!鄙蚪癯瘺]有多說,“你的兔子呢?不會都被你紅燒清蒸了吧?”
“對啊?!?p> “殘忍?!鄙蚪癯洁炝司洹?p> 祁筠庭笑了笑,“其實它們很好。義父總是不虧待自己,吃的鋪張浪費,也把它們喂得很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