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三絲毫不忌諱白懷枝的慍怒,“確實是這樣,我也沒料到你會這么感慨,不收我銀子,還全程幫我?!?p> 見此案已清楚夏末不再多言,自覺退至一旁,接下來的事就不是自己身無半職的人可多言的。
江平與葉青相識一眼,江平心里十分高興,又有些惋惜,這柔弱不經(jīng)風的少年有些本事,可惜自己沒早遇到。
江平朝夏末笑了笑,看了看譽王臉色,隨即正了正身子,拿起驚堂木。
“啪~”
江平道:“此案已結(jié),大膽魏三,殺人謀財、誣陷勒索他人,視人命如草芥,又犯下多起命案,按慶國律法,將魏三收監(jiān)通報柳州后即刻問斬?!?p> “商賈劉乾無辜受災,感念其為人儒學,又為宿州發(fā)展頗益,即刻撤銷有關(guān)魏三案的訴狀,張榜公布?!?p> 劉乾恭敬一禮,面上眉眼有了幾分笑意,終于還了自己一身清白。
只聽江知府繼續(xù)道:“秀才白懷枝,識人不清,助虐犯人,因受魏三蠱惑,又出自善心,取消二十大板,特罰銀十倆,下不為例。”
白懷枝恭敬一禮,“學生領(lǐng)罰,多謝大人寬恕。”
驚堂木再次拍下,魏三認命,簽字畫押,相關(guān)人等皆自行散去。
魏三也不哭鬧,任由捕役將自己押解入衙門大牢。
江平熱情的招呼譽王前往后殿。
因此時已到飯點,江平招呼譽王前往后殿用餐。
江平叮囑葉青,把今日風頭最盛的夏末叫上,他是譽王帶來的,如今又露了大臉,這種場合哪里能少了他。
雖說有些于禮不合,但他若被譽王看上或帶走了,從自己衙門出去的,于自己只會有利絕無弊。
葉青自然懂是何意,在江平的眼神暗示下,葉青主動讓譽王以及江知府先走,自己留下與夏末交談。
看著眾人散去,夏末依舊站在旁邊,司馬政聿看了看自己,在江平知府的簇擁下離開前殿。
自己不太明白他這眼神是何意,是贊同亦或者是警告。
見葉縣丞來找自己,夏末想了瞬,明白他定是江知府叮囑他請自己同去的。
此時光景,自己若同去與禮不合,譽王對自己印象這才稍微有些轉(zhuǎn)變,這般莽撞,回京城哪里還有希望。
若不去,宿州衙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得罪江知府與葉縣丞并不是明智之舉。
自己若跟了譽王,他們沒話可說,若譽王不喜自己,自己又得罪這二人,自己一介草民之身,哪里斗得過官府。
夏末朝走近的葉青一禮,“草民見過葉縣丞?!?p> 葉青笑瞇瞇的點頭,“夏先生好本事,短短時間驗尸查案皆乃上乘?!?p> 夏末依舊恭敬,姿態(tài)擺的很低,“葉縣丞廖贊,草民只是運氣好而已,江知府與葉縣丞乃宿州父母官,若非你們二人肯信我,我今日也無此次機會?!?p> 葉青見夏末識時務,嘴巴倒也甜,心里高興,便徑直說:“江知府叮囑我尋你后殿用膳,隨我同去吧?!?p> 夏末恭敬一禮,“二位大人心意,小人感激不盡,同桌用膳,草民身份卑微使不得,既然案件已破,小人想出衙門一趟,蘇倫捕快家中娘親生疾,還替我跑柳州,我想去一趟?!?p> 葉青見夏末拒絕,自己其實也不太贊同他同桌,夏末倒還挺識時務。
葉青故做為難,“這,這如何是好,江知府特意叮囑下官的?!?p> 夏末淺笑看向葉青,“葉縣丞,待事后我定親自向知府大人請罪,不必等我?!?p> 葉青只得做罷,最后假意客套叮囑幾句,轉(zhuǎn)身離開。
葉青其實不屑于夏末這種小物,稱這年紀輕輕的毛頭小子一聲先生已是高看。
若非江知府執(zhí)意如此自己才懶得奉承,若有好處,受益的首先是江知府,而非自己,該做的表面工作做了即可。
夏末出了衙門,徑直前往蘇倫家,只見泥黃的院中空無一人,大門敞開,灶房升起了裊裊青煙。
夏末呼喊,“蘇倫大哥可在?!?p> 灶房的蘇倫聽到有人喊自己,從灶房站出來,正見夏末站在院子門口正準備進來。
蘇倫對這才認識不久的夏末很是尊重,也崇拜,小小年紀,能耐不俗,還心善。
小小年紀能這般也該是吃了不少苦頭,蘇倫把夏末當?shù)艿馨銓Υ?p> “在家呢,怎么有空前來呀?!?p> 夏末走了進來,朝蘇倫笑了笑,“案子我中午破了,你是我的搭檔,重要信息是你替我查的,自然要讓你也知曉?!?p> 蘇倫咧嘴一笑,看著眉眼彎彎的夏末,蘇倫能感覺到,這是他發(fā)自內(nèi)心的高興。
此時的夏末,與平時的不同,平時更冷酷,雖也不時會笑一笑,但那種笑能明顯覺得與今日不同。
蘇倫照顧夏末,“快進來,我正在做午膳,你該沒吃吧,稍后嘗嘗我的手藝?!?p> 夏末走近,蘇家的灶房在長三間泥房的右邊,左右耳房的窗戶在檐下還能看到。
窗戶開的比較高,只能抬頭看見,不是很大,這是百姓人家開窗通風的設置,窗戶更有防盜的功能。
茶杯粗的木棍與泥土墻結(jié)合,只能看,進不去的那種。
蘇倫笑著問面色突然冷下來的夏末:“瞧什么呢,這是阿娘的房間,她不舒服還在休息呢。”
夏末指向里面,“蘇倫,不好了,快救你阿娘?!?p> 蘇倫懵了愣,朝里瞧去,只見只窗戶看去,房中靠近窗戶的梁上有人影晃動。
蘇倫心跳加快,險些站不穩(wěn),連忙追向夏末,往耳房趕去。
蘇倫只見含辛茹苦把自己養(yǎng)大的阿娘掛在了梁上,見夏末抱著自己阿娘的腳依舊得不下來。
蘇倫腦子里頓時嗡嗡響,仿佛一切皆遠離了自己,直到夏末喊自己幫忙時,蘇倫這才清醒了過來。
蘇倫同夏末一起抱下掛在房梁的娘親,夏末看去,只見蘇倫早已淚流滿面,癱坐在地。
夏末冷靜的查看房間,倒下的椅子,梁上還掛著幾根用腰帶擰成麻花的死結(jié)。
椅杌下面還壓著幾件厚棉衣,椅杌此時正躺在棉衣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