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海多年外出經(jīng)商,早年發(fā)妻懷著身子同楊大海行商奔波中因胎兒過大,最后一尸兩命。
楊大海后來再娶妻,便是如今的江氏,當(dāng)初娶江氏時,江氏年紀(jì)尚不及四旬。
江氏出身不知,江氏自己說是家道中落的小姐,沒了雙親,投靠親戚途中與楊大海相知相識。
同行日子中,楊大海與早年江氏互生情愫,后來楊大海便帶著江氏帶回家。
那時的江氏,雖年歲三旬好幾,奈何長珠圓玉潤,膚白臀翹,風(fēng)韻猶存。
二人成婚后,江氏為楊大海育有一子就是如今的楊兵。
楊大海在兵哥兒十歲那年去采購新綢緞回來的途中遇到大雨,附近又沒停留的地方,最后山上被雨水沖下來的大石頭給砸死了。
那時候是自己一介婦人撐著楊家,指揮下人們打理楊家,雖是井井有條,一介婦人守著這偌大家產(chǎn),不知受了多少磨難。
平時和睦的旁親,此時卻打著為自己孤兒寡母好的名義要霸占楊家產(chǎn)業(yè),就那樣辛苦熬著,一直待到楊兵成年才稍微好了起來。
千挑萬選的楊家婦,最后成這般,江氏滿腹委屈,又怕真惹惱了楊兵。
楊兵撫摸著漆黑的棺木,心中滿是滄桑,柳煙是娘親江氏替自己挑選的妻,自己與柳煙新婚時并未交心。
柳煙雖是孤苦姑娘,自小無父母由祖母撫養(yǎng)大。
嫁來后,柳煙為人善良惠外秀中,是個好姑娘,熱心服侍自己時,雖自己年載未給過好臉色,但她從不埋怨。
一心一意待自己,自己不是不曾心動,不是不心悅她,只是那些事自己沒法告訴她,若說了,她該是如何厭棄自己。
后來相處日子久了,她發(fā)現(xiàn)了端倪,她沒有嫌棄自己,也沒怪自己,只是旁敲側(cè)擊提醒自己。
那樣的日子自己也確實不想再那樣下去了,尤其是自己有了煙兒以后。
也是不久前,自己終于敞開心扉,把一切都告訴了她,她沒有怪自己。
自己與阿娘此日便說了清楚,她也有了身孕,好日子才多久,卻又這樣沒了……
楊兵扶著棺木最終暈厥倒下。
家仆看見,連忙招呼下人照顧好東家,派人去請老夫人。
坐在小祠堂的江氏聽到楊兵暈厥過去,連忙趕了過去……
夏末回到自己房中,不多時聽到外面響動似乎是唐安回來了。
司馬政聿坐在榻邊,揉了揉疲憊的雙眼,發(fā)覺自己近來對夏末的關(guān)注未免多了些。
他確實是男子,絕不會是夏夏,二人性子完全不一樣,夏末要冷靜、內(nèi)斂,心思深沉些。
夏夏是女子,雖愛男裝,但活潑、恬噪、每回見他皆是面上帶笑,也不認(rèn)生,逢人就拉著攀談,不達目的誓不放棄的嬌縱性子。
自己明白的太遲,等自己意識想救她,替她周旋時已經(jīng)來不及,她已毀了容,丟了性命,在人群中看著她滿是血污的臉上,茫然又害怕的眼神……
或許是因為夏末的那雙眼睛與她太像了吧,她要是活著半年多的時間不知道會不會長了身高。
可惜一切都來不及了,若是自己早些查到夏夏是她,自己或許能挽救一切,周旋一二也許能救了他們。
第一次想動用私心,卻未來得及,最后看著她茫然又無措的死在自己面前。
聽著門扉的響聲,“進來?!?p> 唐樂帶著一身酒氣推門而入,“面色通紅,步子有些輕浮?!?p> 司馬政聿皺眉,“如何?”
唐安恭敬跪下,甩了甩有些醉意的頭,“齊華只是他的人而已,負責(zé)替那人搜刮民脂民膏。”
譽王眉頭又緊了緊:“可探出大約一年進奉多少銀子孝敬?”
唐安點頭,“比其他幾個縣還多出二成,今日他又給了我一袋金子,邀我明日去他府上做客?!?p> 譽王沉默了半晌,“十二個最富庶的縣,如今五個皆是他的人,一年下來,金銀足有幾千萬倆,占了國庫的三分之一,京中卻自用不多,那能用到何處?!?p> “繼續(xù)查下去,查到后再報給本王?!?p> 唐安恭敬一禮,隨后從懷中拿出竹簡,“京中來消息了,蘇倫確實與那人有關(guān)。”
“差人把他灌醉了,他醉后透露自己確實有嫡子在外,卻找不到,也不曾,更不敢同他夫人說?!?p> 譽王點頭,“既然對上了便好,后面你著手推動,蘇倫好生用著,適當(dāng)?shù)目梢陨约优囵B(yǎng)?!?p> 唐安領(lǐng)命,又繼續(xù)道:“蘇倫極信任夏末,二人關(guān)系甚好,夏末當(dāng)真不安排?”
“夏末確有幾分能力,又難得不是旁人的人,稍加培養(yǎng)定能可用?!?p> 司馬政聿搖頭,“他暫時留著,只肖把蘇倫安排進六扇門,找個信任的人帶著?!?p> “夏末今日我同他說清了,只需要替我回燕郡把尸驗完,那個案子查一查即可。”
“他待案后再做安排,離開常州始,讓他做本王的頭等隨侍,回京便不用再選了?!?p> 唐樂有些吃驚,譽王之前本有頭等隨侍,自己曾經(jīng)也是,后安排入了六扇門,此后貼身隨侍只剩一人。
另一人半年多前的趙王案中死去,之后譽王便沒有再尋貼身的隨侍。
“貼身隨侍,未免太急,初識不過月余,他心思倒算敏捷,又不懂武,如何能護爺安全。”
“不必多說了,本王自有考量。”司馬政聿有些不悅。
唐安只好做罷,難不成自家爺當(dāng)真對夏末有了什么特殊的興趣?
唐安搖了搖頭,王爺半年前曾對一個姑娘上心過,應(yīng)該不會對夏末這般的瘦弱少年有興趣。
剛準(zhǔn)備走,司馬政聿叫住唐安,“楊家婦的毒殺案有蹊蹺,既然遇到了,該管上一管。”
唐安愣了一瞬,點了點頭,恭敬退下。
一夜天明,夏末收拾妥當(dāng),四人一同用過早膳,之后唐樂找蘇倫不知談了什么。
他出來時十分欣喜又有些緊張,時不時偷偷看向譽王。
莫不是唐安把譽王身份已告知了蘇倫,夏末不好多問,譽王恩準(zhǔn),讓自己帶著蘇倫出去查探一下楊家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