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閉著眼睛小寐的夏末,許卿想著他的形式與說話方式,當(dāng)真與夏夏男裝無二。
有時(shí)候看著他有種錯(cuò)覺,夏夏沒有死,她回來了。
“夏先生,快起來,到地方了?!痹S卿輕推夏末的肩膀。
一路顛簸還能睡著,許卿推搡著,試圖叫醒夏末。
“夏蕓,別推我?!?p> 聽著夏末喃喃自語,許卿一愣,“夏蕓?”
“夏末,你剛才說夏蕓嗎?”許卿面色蒼白,推搡著夏末。
夏末被驚醒,聽著許卿的話愣了一瞬,揉了揉眼睛,朝他笑,“什么云?”
許卿認(rèn)真看向夏末,“你方才不是說夏蕓嗎?”
夏末皺眉,“夏蕓是什么,我剛夢(mèng)到有小人偷我錢袋。”
許卿懷疑的看了看夏末,見他不像說謊,面色這才緩和,許卿尷尬笑了笑,“可能我聽錯(cuò)了吧。”
夏末摸了摸臉,有些燙,頭也沉的很,看了看馬車窗邊的風(fēng),估計(jì)是睡迷糊了吧。
“許大人,可是當(dāng)了?”夏末朝許卿笑了笑。
許卿點(diǎn)頭,“前面便是。”
夏末下了馬車,朝許卿目光方向看去,此處多是青磚泥房,夏末當(dāng)真是頭回來此處。
以前雖是聽說過第二橫街到第八橫街,當(dāng)真前來倒是頭回。
“這是橫街嗎?”夏末指了指前面縱橫交錯(cuò)的房巷。
許卿也有幾分茫然,朝里面看了看,“應(yīng)該沒錯(cuò)了。”
“一直聽聞在燕郡最左邊,也是最偏僻之處,橫街是多條房舍縱橫交錯(cuò),這附近房舍的行路猶如切割的八條線這才得此名。”
“那我們是去第二橫街吧?”夏末詢問。
許卿點(diǎn)頭,“是,這路口看著跟迷宮一般,讓馬車這里等著,我們走進(jìn)去。”
夏末點(diǎn)頭,隨后跟著許卿,一路詢問之下二人這才找到第二橫街的魚巷。
許卿看了看眼前的木門,敲了敲,“請(qǐng)問此處是李才家嗎?”
里面沒有聲音,隔壁一戶打開院里門,站在自家院中正可以瞧見許卿二人。
“你們有什么事嗎?”男子站在院中,看著二人。
男子圪疸臉,橫生怪肉,圓臉小鼻,玲瓏眼凸出,腮邊短黃須,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zhuǎn)動(dòng)。
身高六尺,矮胖矮胖的,看向許卿的時(shí)候擺出幾絲不耐煩的表情。
夏末拱手,“大理寺查案?!?p> 那男子一愣,隨即咧嘴笑,“原來是查案的,可是為了李杜氏的事兒?”
夏末點(diǎn)頭,隨后男子咧嘴一笑,朝屋里喊,“李杜氏,官府尋你?!?p> 許卿吶吶道,“方才那人好像就是楊度。”
“楊度就生這副模樣?”夏末小聲詢問。
果然見識(shí)過譽(yù)王的氣宇軒昂、風(fēng)儀萬千、孤冷清絕的逼人氣質(zhì)、再到許卿的眉目清秀溫文爾雅。
等再瞧楊度等人不由得感嘆女媧捏人時(shí)是不是有時(shí)心不在焉。
只見楊度喊了一聲后,他家內(nèi)堂出來一個(gè)婦人,身穿淡綠衫,約莫三十六七歲左右年紀(jì),容色清秀。
女子雙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頰邊微現(xiàn)梨渦,膚色黃白,鼻子小巧,看起來倒十分清秀。
許卿皺眉看向婦人,“你是李杜氏?”
婦人有幾分尷尬的看了看楊度,見他沒說話,婦人朝二人笑了笑,“小婦人正是李杜氏。”
見二人站在自家門前,連忙走上前,推開二人所在的門房,“這是我家,二位請(qǐng)進(jìn)?!?p> 許卿皺眉,“那方才你是在楊度家?”
李杜氏面色紅了紅,“我與楊度本就是鄰居,丈夫李才死了一年多了,這幾年都是靠他,不若我一介婦人那能拾掇那么些莊稼?!?p> 許卿與夏末在李杜氏的招待下坐在院中,看著院子里外拾掇的倒挺干凈。
“你與楊度是何關(guān)系?”許卿看向李杜氏。
李杜氏愣了愣,面色潮紅,“楊度與我那死去的郎君李才是好友,更是鄰居,去年他突發(fā)癔病死了,也虧的楊度替我?guī)兔?,不然我們孤孀寡母怎么活下去?!?p> 只見楊度隨后而來,朝二人笑了笑,一臉苦相,“如今李杜氏也是寡婦,我也是一個(gè)人,本來想一起搭伙過日子,我都下聘給了一百倆銀子她婆母,如今是錢收了卻不愿把李杜氏嫁給我?!?p> 楊度苦笑,“小人這也是沒得法子才報(bào)官評(píng)理。”
夏末淡淡的看向二人,“李才是何時(shí)死的?”
李杜氏看向楊度,楊度瞪了李杜氏一眼,隨即對(duì)夏末笑了笑,“李大哥是前年三月三突發(fā)疾病死的?!?p> 李度強(qiáng)調(diào),“三月三之前他就開始生病,并不嚴(yán)重,李才患病后,因家中只有老母弱婦,外出請(qǐng)郎中、抓藥,都是我一手操辦,藥錢未花他自家分毫?!?p> 許卿聽后也不由感嘆,““如此友情真是難得!未知李才服過哪些藥,楊度你還記得嗎?”
楊度朝一旁李杜氏看了看,隨即回想了一會(huì)兒,有些無奈,“大老爺,這可記不清了!小的為李才買藥多次,不過盡自己和李才相交的一分心意,確實(shí)沒有留意藥名,還望大人恕罪?!?p> 許卿不由感嘆,現(xiàn)如今能有這般友情的不多了。
許卿呵呵笑道:“楊度,此乃人之常情,何罪之有,你也忒多心了!不過,最末一次何時(shí)配藥相信總該記得吧?”
楊度答道:“最末一次倒是記得,三月初二?!?p> 許卿問道:“哪間藥店抓的藥?”
楊度想了想答道:“東閣街回春堂。
“沒有記錯(cuò)?”許卿再次確認(rèn)。
“記得清清楚楚,大老爺不信,遣人一問便知?!睏疃忍┤蛔匀舻卮鸬馈?p> 許卿沉吟片刻,隨后吩咐道:“此案雖非人命關(guān)天,但冤有頭,債有主,總要弄個(gè)水落石出。這樣吧,李杜氏暫且一留,本官尚有話說?!?p> 楊度見有希望,這大理寺的官員愿意管連連點(diǎn)頭,“行,全憑大人做主?!?p> 許卿頓了頓,語重心長,“你們也知道,為今之計(jì),你們二人既然想成好事,避免旁人胡謅或影響不好,既然這事兒牽扯到了李才,不知能否開棺驗(yàn)尸?!?p> 李杜氏面色一白,看向楊度,楊度也有些被驚嚇到,“人都死了一年多了,全是骨頭能有什么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