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場子一下子噤若寒蟬。
“不是吧?”
極樂道的人竊竊私語。
“老大,老大他居然被打得這么慘?”
“那家伙看上去還沒怎么用力啊?!?p> “櫻花會的頭目是怪物嗎?”
“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終于,他們不約而同達(dá)成了共識。
“逃......”
“快逃??!”
極樂道還能站著的人無不丟盔棄甲,瞬間作鳥獸散,從前門和后門紛紛涌出。
“一群飯桶,真沒意思?!?p> 白川拍拍手,望向潰散的人群。
“組長,你太棒了!”
藤宮等人一把沖過來環(huán)上他的肩膀。
“得了,輕點(diǎn),你們身上的汗水味太濃了?!?p> “啊哈哈。”
“組長,我給你端椅子來了,組長您坐?!?p> “得,別臭屁了,正事還沒結(jié)束呢?!?p> “不趁著這個時間,以后哪有機(jī)會靠近大佬。”
不久后,場面上清凈下來。
櫻花會這邊,黑藤等人已經(jīng)重新坐起身來,經(jīng)過一番治療,狀況轉(zhuǎn)好了不少。哪怕是街頭互斗,他們也是帶足了包扎設(shè)備和學(xué)習(xí)過包扎手段的,有些傷重的,已經(jīng)在同伴陪同下租車去了附近醫(yī)院。
而極樂道,則是被抓捕住了不少干員,掌控他們作為人證。
白川十六夜不急不緩地踱到西尾七瀬面前。
“接下來,是拷問時間?!?p> 白川狠踢了西尾七瀨兩腳:“說??!”
西尾七瀬咬著牙:“你還什么都沒問?!?p> “哦,不好意思?!卑状ㄊ剐πΑ!白鳛椴涣冀M織的成員,在問話之前先插兩腳解解氣,不為過吧?”
西尾七瀬臉色青紫。
“你給我小心著,因?yàn)樵谖冶澈蟮目可?.....不會放過你?!?p> 白川笑嬉了:“上一個說背后有人的,你問問堂本野,這點(diǎn)子管不管用?”
并排倒在地上的堂本野別過臉去,面色難堪,不予理會。
西尾七瀬想是也明白什么了,神情更加絕望,就連最后那一絲威脅恫嚇的氣勢也放下了。
“我問你,井上惠這個人,你知道嗎?”
“知道。”西尾七瀬有氣無力地聳搭道。
“話這么小,吃飯沒有?大聲點(diǎn)!”
“知道!”
“那她的死,也是你們計(jì)劃的一環(huán)嗎?”
“是?!?p> 白川制止住難以忍耐的井上藤宮。
“先把他的話都錄下來,好作為他犯案的罪證。西尾七瀨,從準(zhǔn)備到布屬,老實(shí)交代出你們計(jì)劃的全過程吧?!?p> 西尾七瀬沉默了。
白川看向井上藤宮:“有老虎鉗嗎?”
“老虎鉗沒有,找到一個扳手?!碧賹m把工具遞給白川。
“扳手?這微微有點(diǎn)殘忍啊?!卑状ㄈ粲兴氲仵酒鹆嗣?。
然后他將鐵器貼在西尾七瀬臉上揉了揉,令冰冷刺骨的感覺浸遍他的全身,宛若煉獄修羅般的語氣在旁邊輕語道:
“我們要不要來打賭,依你牙齒的硬度,能扛住幾下?”
西尾七瀬一陣寒顫:“我,我一下都扛不住......”
“扛不住那還不快說?”
“......”
“干掉你們櫻花會是我一直想的,人力也是借我手派發(fā)的,但是提出這個計(jì)劃的并非是我,而是北池崎。包括我們背后一直聽令的、給我們提供資金援助的、甚至是給井上藤宮借款的,都是那群人。”
在不斷的威脅之下,西尾七瀬把事情交代得一清二楚,最后道。
“什么人?”
“聽說過新宿八蛇之一的‘毒牙’名號吧?人家想把控三丁目,而你們櫻花會成了阻礙人家的眼中釘,遲早是要被拔掉的?!?p> 白川敏銳地意識到信息點(diǎn)里的關(guān)鍵之處。
“他想掌控三丁目就一定有他的用處,告訴我們,他的計(jì)劃是什么?”
西尾七瀬眼露豫色。
白川將扳手在地上敲了敲,發(fā)出瘆人聲響。
“我說,我說,這事在極樂道里只有我和北池崎知道,‘毒牙’大人的具體計(jì)劃就是......”
白川冷笑著搖搖頭,這家伙還沒有堂本野硬氣。
“就是......”
‘砰!’
就在這時,全場的燈光一下子熄滅下去。
‘轟隆隆。’
窗戶外面,只剩電閃雷鳴交加,偶爾照亮室內(nèi)這一隅。
“是打雷導(dǎo)致的跳閘嗎?”黑藤真武不解。
白川眉目微蹙。
“藤宮,知道閘門在哪嗎?”
“不知道。我們來時就沒注意過。”
“那你帶著留在場上的人,多人一組,分頭找找吧。你們幾個,留在這里,注意按著西尾七瀨?!?p> “好?!?p> 就在一眾成員朝外散開不久。
一道黑影卻朝白川這邊靠來。
“站住,你是誰?”
白川問。
來者沒有應(yīng)話。
然后——
‘咚!’
白川雖然早有準(zhǔn)備,卻還是沒有料到,幾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方就放倒了自己這邊幾名成員,脫離控制的西尾七瀬趁機(jī)騰身而起。
好快!
“抱歉,人我就暫時帶走了。你們還會再見的。”
那是北池崎的聲音。
這個人,不是記得他一直在渾水摸魚嗎?白川面露疑惑。
黑暗中,看見松介無奈沖他搖搖頭。
“那家伙,他身手并不簡單?!?p> 眼看到手的目標(biāo)就這么被搶走,白川當(dāng)然不能這么坐視不管。
“追!”
白川一馬當(dāng)先,帶著松介等人沖上前去。
酒廳的后門外一個樓梯口,通往地下樓層,他們在黑暗中下挪,因?yàn)閷Φ匦蔚牟皇煜?,步伐放慢了不少?p> ‘咵咵拉拉。’
前方是一個車庫,傳來卷簾門下墜的聲音。
而西尾七瀬的身影,透過黑暗,就見立在卷閘門那邊。
“來不及了?!?p> 白川十六夜沖刺加速,一個萎身,在卷閘門完全落下之前,從下方鉆了過去。
而其余的人,則隨著卷閘門重重砸下,落在后方。
“組長!”
“組長!”
‘咚’!
兩邊人影徹底被卷閘門隔離開,而那些聲音,也在厚重的阻攔下被吞沒不見。
白川穩(wěn)了穩(wěn)息,小心翼翼地環(huán)顧著周遭景象。
車庫只有二十平方米大,空間狹小。里面僅停著一輛水滴車型的雷克薩斯SUV-GX,即運(yùn)動型多用途越野汽車。西尾七瀬就在車尾那邊,似乎在車廂里翻找什么,摩擦出生硬刺耳的噪雜聲。
除了他以外,這里似乎沒有第二個人。
“北池崎呢?沒跟你在一起?”
白川一邊冷靜地問,一邊挪步靠近。
“對付你,一個就夠了?!?p> “呵,口氣不小,別忘了你可是我手下敗將?!?p> “呵呵呵?!?p> 那邊的西尾七瀬反倒陰陽怪氣笑起來。
“白川十六夜,知道你的死因會是什么嗎?”
白川停住了腳步,因?yàn)閷Ψ降纳碛爸鲃訌暮髠湎淠菈K走了出來。
“是因?yàn)闊o知、自信,和狂妄!”
仿佛嘩然一下,倉庫里的燈光昭然。這個時候,上面的人找到了電閥開關(guān),所處的這片空間重新亮起來。
西尾七瀨的身上,已經(jīng)套上了一套專業(yè)的棒球服,從上到下將他身體覆蓋在內(nèi),頭盔面罩、上半身夾克、兩腿上沿及膝關(guān)節(jié)的戰(zhàn)靴,都由硬質(zhì)防具組成。并且手上提著一根鐵質(zhì)棒球棍。
白川知道他后備箱里裝的是什么了。
棒球作為日本的第一大運(yùn)動,出現(xiàn)在何處都不顯稀奇。但是如此齊全的棒球服,還是顯得少見的。
對于中學(xué)生來說,打不出職業(yè)賽場上那樣高殺傷的球速,配備也許不必如此完備。但在西尾七瀬這種富家子弟看來,裝逼一定要到位,品味一定要正統(tǒng)。才花大價錢弄來這樣的正式穿著。
這可不妙。
白川指甲在掌心陷下凹痕。
因?yàn)槁殬I(yè)棒球場上,為了防止高達(dá)上百千米時速的棒球可能造成的斃命傷害,一定要將所有弱點(diǎn)關(guān)節(jié)萬無一失地防范住。
由此可見,這套裝備防御屬性簡直拉滿。
車庫之中,出入口處,兩扇卷閘門一前一后截下,攔斷了他的一切退路。
狹小的空間里,是這種裝甲怪物發(fā)揮實(shí)力的最好地形。
死戰(zhàn)!
唯有死戰(zhàn)!
西尾七瀨已然咆哮著朝他沖來。
“白川十六夜,我會狠狠擰斷你的骨頭,聽你在地上發(fā)出慘叫,哀嚎不已地向我求饒?!蔽魑财邽侂p手握棒,發(fā)出沉悶的吼叫?!叭ニ腊桑 ?p> 必須要用白川的死,來償還恥辱!
這也是為了自己博得一線生機(jī)。
因?yàn)樗?,別無選擇!
白川很難理解,為什么剛才還像敗犬一樣的西尾七瀬,會轉(zhuǎn)瞬間士氣高漲到這個地步。
但時間,已經(jīng)不容得他思考清楚了。
必先應(yīng)付近在咫尺的強(qiáng)敵!
白川騰身而起。
如果說之前拿著噴霧的西尾七瀬是普通模式,近身格斗的西尾七瀬是簡單模式,那么現(xiàn)在套在棒球服形態(tài)的他,就是地獄模式。
整個倉庫里,仿佛亮起一行赤紅觸目的字——
Boss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