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婦人見兒子昏倒在地,一時間愣在原地,沉寂了十多秒后,一聲尖叫打破了寂靜。
“啊——小卓,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小卓,醒醒……快醒醒……快快……幫忙打電話叫120……云卓,醒醒,快醒醒!”美婦人滿臉焦急,用手摸著小男孩臉頰不停呼喊。
郭興聽見呼喊聲,第一時間選擇打120。接通電話,匆匆數(shù)語便掛了電話,后迅速來到小男孩倒地的地方。
此刻,小男孩已被美婦人摟在懷里,店里客人與店員將二人圍成一圈,卻不知該如何做。
只是攥緊拳頭,無來由緊張起來,時而便拳為掌,雙手互搓,消減不安。
不怪大家慌亂,多數(shù)人遇到這種事,都不會采取什么行動,不是不想,而是不懂,不知該如何。
美婦人已泣不成聲,緊緊抱住小男孩,死灰色的臉頰喪失了顏色,或許已經料到這個結局,已然不再大呼小叫。
只是,喉嚨里隨著粗重的呼吸,時不時發(fā)出痰液粘連聲,不下咽也不咳出,渾然不知曉。
郭興蹲下查看一下小男孩,呼吸極度困難,口唇、顏面青紫,處于昏迷或者半昏迷狀態(tài)。
紫紺明顯,呼吸逐漸變慢而微弱,繼而不規(guī)則,就在這時,呼吸突然停止,心跳隨之減慢而停止,瞳孔散大,對光反射逐步消失。
郭興心里明白,這時應該采取心肺復蘇,問題是他不懂如何操作,看過教程,但未必會操作。
可不采取措施,心臟一旦停止跳動,五分鐘左右便不再供血,因缺氧開始不可逆的腦死亡,10分鐘之后大腦開始液化,接著大腦萎縮,最后機體死亡。
現(xiàn)代的醫(yī)學無法搶救已經腦死亡的病人,必須及時搶救,錯過了黃金搶救時機生命將無法挽留。
換做往常,郭興也會如大家一般發(fā)愣不敢上前,今日能鎮(zhèn)定的站出來,或許是玉珠空間的存在,改變了其某方面的特質。
時間快速流逝,似乎嘈雜的環(huán)境里能聽到滴答聲,直擊耳膜,異常清晰。
郭興焦急起來,不知道該如何,再如此下去,醫(yī)生來了也無濟于事,總得想想辦法,不知不覺,他額頭上密密一層汗珠。
美婦人此刻發(fā)出的聲音已沙啞不堪,淚珠如雨撲簌簌往下掉,周遭之人有些眼眶發(fā)紅,小小年紀,粉撲撲的,怎么就……
郭興容不得多想了,他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可行與否不重要,總得嘗試,不能眼見生命在前而不作為。
他迅速進入店內衛(wèi)生間,撫摸著玉珠,意念轉動,身形瞬間消失在現(xiàn)實中。
即使救人心切,也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進入意念空間,這是底線,不能為了他人而讓自身暴露,陷入危機。
進入空間后,郭興摘了一片黃瓜葉子,墊著葉子摘了一顆基因果。
他不敢用手觸摸,按照觀賞錦鯉喂食的方法,他猜想,如果肌膚觸碰會被自動吸收。
他不知道基因果對于昏迷以及心臟停止跳動的人有無作用,他來不及細想,有一線希望就得試試,哪怕基因果價值連城。
摘了基因果,觀察數(shù)秒,見其沒有被自身吸收,郭興快速離開空間,現(xiàn)身金九福店里廁所。
推開門,大步跑向大廳,郭興忘記了空間內外存在時間差,只是由于救人性命,他必須爭分奪秒,每過去一分鐘,便是不可逆的損害。
此刻,大廳里眾人見郭興來回跑動,不知所謂,眼睛盯著跟隨他移動。正是這種不明所以,眾人眼里或多或少流露出一絲希望。
希望這位年輕人能做點什么,以解他們什么都做不了的遺憾。
郭迅速蹲在美婦人對面,通過二人前后阻擋,隔絕了大部分人望向小孩子的視線。
掏出葉子包裹的“基因果”,扒開一角,露出部分褐色果子,順勢遞到小男孩嘴邊。
在基因果與小男孩嘴唇觸碰的一剎那,郭興用大手遮擋了美婦人看向小男孩的視線。
不出郭興預料,基因果表面接觸到小男孩嘴唇時,如錦鯉偷吃基因果一般,瞬間化為虛無,鉆進了小男孩嘴里,沒留下任何痕跡。
即便距離男孩近在咫尺的美婦人,也因郭興故意遮擋,只見有喂食動作,無法看清喂了什么東西。
郭興原本沒打算將基因果給人吃,無法確定和掌握的事情,他不想去嘗試。
可眼見小男孩窒息而死而無動于衷,更不是他為人處世之道。
他不清楚吃了基因果對于小男孩有何效果,只是樸素的認為,基因果對錦鯉能剔骨洗髓、改頭換面,或許對于人也有起死回生的效果。
心中有了如此想法,他沒有心疼基因果的價值,也沒有考慮給人吃了以后產生的副作用,人都死了,也就沒什么可在乎的。
美婦人見陌生男子給云卓吃了什么,以為遇到了一位大夫,如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浮萍。
她單手抱著云卓,騰出一只手死死抓住郭興,哀求并伴著哭聲:“你是大夫吧,救救孩子,求求你,救救孩子,我不能失去他,不能沒有他,我給你磕頭。”
美婦人蹲坐在地上,使勁兒低頭做磕頭動作,因懷里有小孩云卓,其無法完成磕頭,只是不停地低頭、抬頭。
她只是一廂情愿表達著虔誠,生怕對方認為自己假意,更希望老天能憐憫她,挽救孩子。
郭興注意力并不在美婦人身上,從小男孩吸收了基因果后,他目不轉睛盯著,因為緊張,手指掐著大腿卻渾然不知。
金九福店內,眾人抿著嘴不敢出聲,除了美婦人磕頭的動作引起衣服摩擦聲外,再無任何響動。
純粹的安靜并不可怕,可怕之處在于安靜中聽到細微之聲,使得大家越發(fā)緊張。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郭興心臟跳動越來越快,起搏聲好似傳出很遠,震得讓人耳膜發(fā)疼,喉嚨發(fā)干。
徐雅娟此時雙手手指交叉相握,不由自主的放在胸口,也不知是祈禱還是什么,從郭興跑進跑出之時,她一直保持這個姿勢,未曾有過變化。
至于與郭興一同前來的武奇,此刻正雙手扶著柜臺,不住舔著干裂的嘴唇,呼吸緊湊,目光追著郭興不停移動。
他驚詫郭興的鎮(zhèn)定自若,不解郭興的仗義出手,在他看來,這無異于火中取栗,自身難保。當今這個社會,明哲保身才是生存之道。
落霧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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