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死局
“這不是長久之計,她住在我哥的眼皮子底下,辦起事兒來肯定不方便,還是要想辦法讓她先離開這房子再說?!?p> 冼博語低垂的眼眸里有濃濃的擔(dān)憂,而最讓他不放心的,便是束安然。
他知道束安然救過冼博延的命,其實束安然也是個可憐人,從小身體不好,又不得父親疼愛。
所以在經(jīng)年累月的折磨中,束安然早已沒了原來單純可愛的模樣,變得猜忌陰暗,只有冼博延還顧念舊情,一味的縱容著她。
可冼博延越是這樣,他便對林希月更加憂心忡忡。
“那怎么辦,你又不是不知道,沒有新藥,就帶不走林木森。帶不走林木森,你就沒辦法讓那個小傻瓜,心甘情愿的跟你走?!焙榱饕哺杏X這是個死局。
“依著我的想法,既然那老東西早晚都得死,不如現(xiàn)在就殺了,免得因為她耽誤了小傻瓜的一輩子?!焙榱髅腿换仨?,看向不遠(yuǎn)處的公寓,眼睛里有一閃而過的殺氣和冷然。
“不行?!辟┱Z立馬否定了洪流的提議。
“開個玩笑,我也知道不行?!焙榱鬓D(zhuǎn)回了身,臉上還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剛才那抹狠絕之色已然沒有了蹤影。
冼博語擰眉深思,倒是冼博延的電話打破了僵局。
…………
“先生,我查了,那電話確實是救助站管理員的,現(xiàn)在人在青海,要不要我好好查查此人?”
冼博延擺了擺手,“不必了,你盯住夫人,她的一舉一動,都要匯報給我?!?p> 陳助理點頭稱是。
可冼博延依舊不相信,林希月被關(guān)了這么久,回來卻第一時間聯(lián)系了一個救助站的管理員。
這事情必有蹊蹺,林希月在精神病院里的時候,一定發(fā)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只一點他肯定,不管那段時間里發(fā)生了什么,都跟他那個弟弟脫不了干系。
于是他拿出手機,打給了冼博語。
他這弟弟呀,還是小孩子心性,也是他太心軟,從不用雷霆手段對付過他,讓他總是心存僥幸。
下午的時候,林希月再次聯(lián)系了洪流。
電話能打通,說明冼博延并沒有對這電話起疑,這讓林希月的心稍稍松了一些。
“小傻瓜,怎么這么晚?那瘸子和姓冼的是不是欺負(fù)你了?!?p> 林希月心里苦笑,那兩個人沒有欺負(fù)她,只是把她當(dāng)成了生育的機器。但她不想把這事兒告訴給洪流,更不想讓別人知道她過的是怎樣不堪的日子。
她咽下心中的苦澀,既而問道:“我拜托你查的事兒,查的怎么樣了?”
“查到了,你猜是誰拍下了那房子?”
林希月心頭一緊,說出了答案:“冼博延?”
若是外人洪流定不會這么問,現(xiàn)在除了冼博延誰還有心情買下那房子。
“沒錯?!焙榱麟[去了他查的另外一個事實,冼博延不止買了那房子,還將那房子復(fù)原,而且還住了進去。
束安然幾次說要過去看看,卻都被冼博延拒絕了。
林希月沉默了一下,冼博延的心她一直猜不透。
冼博延曾說過,那房子是她給他建的牢籠,他們的婚姻就是鎖在那牢籠上的枷鎖。
現(xiàn)在那房子好不容易可以異主了,可冼博延卻將它買了回來。
冼博延想干什么,繼續(xù)用那個牢籠鎖住她,讓她甘心當(dāng)一個生育的機器嗎?
“接下來,我們該怎么做?”洪流打破了平靜。
林希月心中已經(jīng)有了一個計劃,還有一件事困擾著她多時,“你幫我查一查冼偉業(yè)是誰?”
自從她好了以后,她一直都覺得她和冼博延之間不是只有強迫他娶她的仇恨。他不光恨她,更恨她爸爸。
可能還有些她不知道的事,上次他把她帶到冼偉業(yè)的墳前,讓她磕頭懺悔。
她根本不知道,冼博延為什么要讓她懺悔。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而冼偉業(yè)也許就是這一切的謎底。
洪流聽到這個名字,也知道是冼家的人,但他卻從未聽過這名字,“冼家的人,查這個人干什么?”
“我有一種感覺,這人肯定跟冼博延有著莫大的關(guān)系,也許這個人是讓我擺脫困境的一把鑰匙。”
“好的。對了,你小心那瘸子,別小看了她,她心腸歹毒著呢,束家的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p> 不知為何,林希月在洪流的語氣中,聽到了一絲復(fù)雜的情緒。
“我明白,我會小心的,過兩天我再聯(lián)系你?!绷窒T聮鞌嗔穗娫挘瑓s總覺得洪流說束家的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好像別有深意。
洪流看著黑了屏的手機,一臉無趣的道:“這丫頭掛電話還真是干脆啊,怎么就跟那個人那么像呢?!?p> 一下午,林希月都窩在自己的房間里發(fā)呆。
她想她爸了,比任何時候都想。
她在想,要不要求冼博延,帶她去見見她爸。
可她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她只能隱忍,才能更快的跟父親團聚。
到了晚飯的時候,錢嬸上樓叫她下樓吃飯。
錢嬸依舊溫和,林希月對這個婦人一向很有好感。
錢嬸看著林希月身上的傷痕,不由的搖了搖頭,“唉,希月啊,你不知道,大少爺活得苦,其實他人很善良的?!?p> 林希月無法把冼博延和善良這個詞放在一起,她只好隨著錢嬸下樓。
兩人下了樓,束安然便讓錢嬸下班了,可錢嬸剛一離開,束安然便笑咪咪的柔聲說道:“希月姐姐這是再向我示威嗎?”
還沒等林希月說話,束安然的表情瞬間變的陰狠,望著林希月的眼睛像要生吃了她一般。
她猛得抬起右手用力的打了自己一耳光,發(fā)出“啪”的聲響,紅腫的五個指印出現(xiàn)在臉上,嚇的林希月一機靈。
然后,束安然又再脖子上抓了幾下,血紅的印子下已經(jīng)破開了皮肉,束安然的臉上還露出陰險的笑容,一點疼痛感都沒有露出來。
林希月已然明白了束安然的意思,看似柔弱的女人對自己下手還真是狠啊,為了對付她,還真是下了本錢。
果不其然,冼博延適時的開門而入,一進來,便看向了束安然。
束安然慘白的皮膚上,大大小小的幾道紅跡,看著有些觸目驚心。
冼博延眸光變冷,惡狠狠的看向了一旁的林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