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去的路上,齊云問道:“具體怎么回事?你一點都不知道嗎?”
黃阿狗有些畏縮地?fù)u搖頭。
齊云繼續(xù)問道:“那些中毒的人事發(fā)之前有沒有什么共通點?比如,都吃過什么東西?都摸過什么東西?或者,都去哪里待過?”
黃阿狗想了想,“好像都沒有,不過出事前他們幾個人彼此距離都不遠(yuǎn),而且?guī)缀跏峭粫r間被毒暈的?!?p> ......
大概過了一刻鐘時間,齊云才回到自己管轄的002區(qū)域。
遠(yuǎn)遠(yuǎn)地,他就看到空地上圍了整整一大圈人。黃阿狗在前面把人群分開,他輕松就竄了進去。
只見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五六個人,每個人皮膚都變成了綠色,綠巨人的那種。
“去請大夫了沒有?”齊云問道。
他不是醫(yī)生,不會治病,這種事得請大夫。礦場里是有大夫衣醫(yī)館的,之前他遇刺受傷的時候,那些人過來給他包扎過傷口。
黃阿狗猶豫了一下,這才道:“礦場里的大夫不會過來的,因為......”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齊云才聽懂他的意思。
簡單來說,就是藥品珍貴,工人的命不值錢,死了就換新的就好了。醫(yī)館里的大夫一般只為那些護衛(wèi)或者監(jiān)工治病,其余的人生病了,就只能聽天由命。
齊云一瞬間勃然大怒,但又很快壓制下來,“去請人來,就說我快死了?!?p> 黃阿狗微微一怔,隨即向人群外沖去。
齊云招呼道:“有一個算一個,都忙活起來,把人搬到一邊去?!?p> 沒人動。
有人小聲道:“毒,會傳染的?!?p> 頓了頓,又道:“監(jiān)工大人您是個好人,也請離他們遠(yuǎn)點吧?!?p> 齊云沒說話,搬起一個人,一旁放好。
然后,是第二個人。
沒等第三個,很多人已經(jīng)蜂擁上前,把其余中毒的工人一一搬好放好。
......
礦場醫(yī)館的人很快趕到。
為首的是一個身材矮小臃腫,大腹便便的胖子。在他身后,跟著兩個年紀(jì)約摸十一二歲的童子。
“齊,齊大人在哪?”胖子雖然累得氣喘吁吁,但一到現(xiàn)場就開始找齊云。
“這呢?!饼R云伸手招了招,等人靠近后,這才指著那幾個中毒的工人,道:“不是我有事,而是我底下幾個工人。他們不知道什么原因中毒了,麻煩您給幫忙看看。”
胖子弓著腰,雙手放在大腿上,大口喘著粗氣。良久后,他才微微直起身子,伸出一只手,道:“齊大人,您好,小的名叫張阿偉?!?p> 齊云微微皺眉,但還是強忍著耐心伸出手,道:“麻煩張大夫,幫忙看下我這幾個工人中的是什么毒?!?p> 張阿偉笑了笑,由于臉上堆滿肥肉,他這一笑,笑得眼睛都給擠成了一條縫。
“大人有所不知,醫(yī)館藥物緊缺。所以,所以......”
齊云道:“你只管用藥,無論用了多少藥,事后我都找黃興黃大人要來給你。”
聽到黃興這名字,張阿偉眼珠子咕嚕一轉(zhuǎn)。無法忍受周圍汗臭味,他從袖子中掏出一條雪白帕子,捂著口鼻,想找地方坐下。無奈目光所及之處,一片狼藉,臟亂不堪。
他朝自己帶來的那兩個人看了一眼,兩人很快反應(yīng)過來,并排著四肢著地,類似兩條狗般跪了下來。
胖子嫌棄地用帕子在他們背上擦了擦,然后,一屁股坐下。
那兩個童子身體顫抖,明顯不堪重負(fù)。膝蓋,雙手與地面接觸的地方,被沙石刺得鮮血淋漓。
胖子舒服地發(fā)出一聲呻吟,這才和齊云繼續(xù)開口道:“齊大人請恕小的直言,有些人的命,壓根不值錢?!?p> 周圍還圍著好些奴隸工人,可胖子說這話的時候,他們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似乎理所應(yīng)當(dāng)一般。
齊云不動聲色地遞過去一顆玉珠子,這是黃興之前給自己的。他不懂玉,一直拿著當(dāng)彈珠玩。
張阿偉眼睛一亮,伸手就要去接。只是伸到一半,記起齊云剛才說過的“黃興”兩個字。于是,硬生生忍住了。
齊云一下子明白他的意思,得加錢。
幾個中毒工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沉聲道:“張大人請直說吧,你要怎樣才肯幫這個忙?”
張阿偉笑得臉上肥肉都抖了起來,卻依然故作為難道:“大人您有所不知,我們醫(yī)館難啊,就光是這兩個跟我一起來的……”
“死胖子,老子沒時間跟你開玩笑!”齊云加重語氣,沉聲打斷道。
張阿偉一張臉?biāo)查g沉下來。
在礦場,他們這些醫(yī)館的人雖說沒有品級,充其量只能說是一個工人。但身份特殊啊,誰敢保證自己未來沒點小災(zāi)小病的?所以,即便是一些老牌監(jiān)工,在他們面前都客客氣氣的。也就只有兩位礦主,以及擁有私人大夫的黃興能不給他們情面。
但現(xiàn)在的情況是,一個練習(xí)時長不到兩個月的監(jiān)工,在他面前趾高氣昂的。這能忍?
剛才他之所以匆匆跑過來,一來是黃阿狗把人說得跟要死了似的,二來念及齊云是王龍文和李一跟前的紅人。
可他到了跟前才發(fā)現(xiàn)根本不是這么回事,要治療的根本不是齊云,而是一些卑賤的奴隸。
張阿偉自覺受了欺騙,他猛然一拍。
身下那兩個童子本來就差不多支撐到極限,這一拍徹底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兩人倒了下來,坐在他們身上的張阿偉也隨即摔了個狗吃屎。
張阿偉體型臃腫,上身和下身幾乎是55分。摔下來的時候是后背著地,就像被翻過身的烏龜一般,一時竟然無法起身。
兩個童子嚇得面色蒼白,趕忙爬著過去把張阿偉拉起來。
兩人費了好大一番勁,才把人拉起來。起身后,張阿偉從頭上戴著的帽子上,拿出一根針,二話不說就開始扎人,邊扎邊罵:
“你們兩個廢物,讓你們干點活都干不好。廢物廢物廢物,老子白養(yǎng)你們了......”
齊云上前一把拽住他,“你要教訓(xùn)人我不管,是不是先把人給我治好了?”
手被抓住,張阿偉試著掙扎幾下,沒掙開??粗R云陰沉的臉,他一時也有點慫。
“老......我去看看!”
于是,齊云松開他的手。
張阿偉上前兩步,沒等走到中毒工人跟前,就道:“治不了!”
說完就要離開。
齊云一腳把他踹翻在地,然后逮著那兩個童子問道:“你們也是大夫?”
兩個童子面面相覷,上前仔細(xì)看了下中毒工人,這才回來道:“不算大夫,但救他們應(yīng)該問題不大?!?p> “好的!”
張阿偉剛憑借一己之力,從地上爬起來。正想對著齊云破口大罵,齊云已經(jīng)抄起地上一把鐵鍬,手腕一抖,地面抖出一條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