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要吃......肉!”
一個赤裸著上半身,披頭散發(fā)的年輕男子嘩啦啦地揮舞著身后的鐵鏈。面容冷峻,胸前紋著一個獅子頭的圖案。可能看到齊云不是平時動輒鞭笞他們的香火教徒,他說到“吃”字的時候,還頓了頓。
“武夫?”齊云皺眉看著男人,沒有貿(mào)貿(mào)然幫他掙脫鐵鏈。他從這人身上感覺到一股威脅的氣息,就像一頭被束縛住的獅子。
“你是誰?為什么會在這里?”男子厲聲質(zhì)問著齊云。不可能是香火教徒,如果是香火教徒,怎么會動手殺嗜血蛞蝓。
“你是誰?為什么會在這里?”齊云反問道。
“我叫陳昂,是被這些狗屎香火教的人抓到這里來的?!彼坪跻庾R到齊云可能是唯一能讓重見天日的人,男人態(tài)度誠懇了許多。
“因為什么事被抓來的?這些都是你的同伴?”齊云上前,一一檢查陳昂身邊那些同樣被五花大綁的人。每個人身上都有被折磨過的痕跡,而且全無氣息。
陳昂猶豫了一下,道:“我也不知道這些香火教的人為什么要抓我,我本來是一個大戶人家的看家護衛(wèi),有一天莫名被打暈,醒來的時候就在這里了。我身邊的這些人也不是我的同伴,我根本不認識他們?!?p> 齊云沒說話,一一檢查這些人的尸體,隨后又檢查了下整個地下室的情況。
“你說謊?!睕]有任何發(fā)現(xiàn),他轉(zhuǎn)身往外走去。
“別,我說我說?!标惏黑s忙道。
齊云轉(zhuǎn)過頭。
陳昂嘿嘿一笑道:“那個......有沒有肉?好久沒吃過肉了,饞得緊。給我吃一塊肉,一塊肉就說?!?p> 齊云作勢要走,他趕忙道:“沒肉也說,沒肉也說......怎么說呢?按照你們的說法,我們應該是......額不對,不應該從這里說起......”
陳昂自言自語,說的話語無倫次。就在齊云忍耐性即將到達極限的時候,他忽然道:“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有神的存在嗎?”
有的,在我面前就有一個,神經(jīng)病的神......齊云道:“你再不說我就走了?!?p> “說說說?!标惏合肓讼?,道:“你知道大晉吧,算了你肯定不知道,大晉......”
“我知道?!?p> “哦,好?!标惏呵辶饲迳ぷ拥溃骸捌鋵嵈髸x就是被神滅的?!?p> 齊云沉默一下,“你別欺負我讀書少?!?p> “你知道大晉,大概應該知道那段記載在史書上的歷史。但你要知道,史書是勝利者書寫的。
如果我沒記錯,你們的歷史是這么寫的吧。大晉末代皇帝殘暴昏庸,百姓民不聊生,各地地方軍紛紛起義,最終推翻殘暴的大晉王朝。起義勝利后,各地方軍瓜分原先大晉王朝的土地。
云國香火教占據(jù)東方,西域是蒙古族和佛門的地盤,南疆妖族,北境獸人。慶國王朝占據(jù)大陸最中間,也是最肥沃的土地?!?p> 齊云沒出聲。
“但你要知道,當時還沒有云國,香火教只是一些不入流的淫祠。佛門里最大的老禿驢,身份地位甚至不如大晉一個縣令,蒙古族天天擔驚受怕,因為大晉軍隊沒事就過來敲打敲打他們。獸人最慘,它們是最底層的苦力。
絕大多數(shù)妖族的命運和獸人差不多,只有部分女性妖族仗著自己身份和美貌優(yōu)勢,或成為妖寵,或成為房中玩物。
至于慶國......或許你不知道你們慶國皇帝這一枝是打鐵出生的?!?p> 齊云道:“英雄不問出處,王侯將相寧有種乎?!?p> 陳昂怔了怔,好半天才憋出一句,“看不出啊,你他娘的竟然還有點文采,跟老子有得一比?!?p> 頓了頓,他繼續(xù)道:“你誤會我了,我的意思是說,這么一只破爛軍隊,加在一起甚至都不夠大晉王朝一個地方軍打的,你覺得他們是怎么打贏統(tǒng)一整個大陸,號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大晉?”
“神廟?”齊云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說,慶國承諾幫神廟建造礦洞挖礦,神廟這才出手幫助慶國打敗大晉?!?p> “不不不,糾正你這句話中的兩個錯誤。
第一,神廟幫的不止是慶國,他幫了所有勢力。慶國,云國香火教,西域佛門,南方妖族......所以現(xiàn)在這些勢力反過來幫神廟挖礦。
第二,出手的不止是神廟,還有神?!?p> “神,真的有神?”齊云還沒有從陳昂傳遞過來的巨量信息中反應過來,在那愣了許久。
“當然有?!?p> “可是,這和你的身份有什么關系?!?p> “當然有關系?!标惏鹤哉J帥氣地甩了甩頭發(fā),帶動身后鐵鏈嘩啦啦的響動,“我們是倒神派,顧名思義,我們勵志打倒神?!?p> 齊云想了一會,“所以說,你們是大晉皇帝的后人?”按照陳昂之前的故事,大晉是被神打敗的,最想要向神報復的自然是當年大晉皇帝的后人。然后,反神復晉。
“不不不,我們主上是,我不是。那位置愛誰當誰當,反正我不稀罕。”
“好吧?!饼R云點點頭。礦場直到現(xiàn)在,都一直喊著說礦場是神建造的。齊云一直覺得是瞎雞兒扯淡,但如果陳昂沒說謊,這還是真的。
而且,整個大陸,包括慶國,云國,妖族和獸人都在為那個神挖血石嗎?這每天得多大一筆流水?那個神要這么多血石做什么?
“所以你是身份暴露,才被香火教的人抓住的?”齊云問出了下一個問題。
“是啊,一個不小心?!标惏簢@了口氣,“我們這些人一直都被神廟圍剿,我這次來慶國,本來是奉命秘密物色點有武道或者修行天賦的孩子,好好帶回去培養(yǎng)的,然后就被你們慶國比狗鼻子還靈敏的守夜人盯上了。”
齊云心弦猛地一震,“等等,你剛才說什么,被守夜人盯上?不是香火教嗎?”
“放屁,在慶國,除了你們守夜人,哪還有人抓得住老子?香火教,配?”陳昂一臉不配。
齊云打斷他的話,“那你現(xiàn)在怎么落在香火教手中?”
“可能是見審問不出什么,放棄了,然后又轉(zhuǎn)給香火教的人審問吧。在抓我們倒神派這一方面,香火教和守夜人奉命聯(lián)手,也正常?!标惏旱靡庋笱蟮溃骸翱上菐讉€香火教的人比守夜人還差,什么都沒問出來,老子的嘴可真硬。”
“你是說,你一開始落在守夜人手中,后來又轉(zhuǎn)給了香火教?什么時候的事?”
“大概半個月前?!?p> 齊云的臉一下子黑了。
半個月前,大概是礦場出事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