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另一個他
許諾看著另一個自己越來越模糊,他好像還有什么沒有說完,但聲音卻已經(jīng)聽不清,眼前景象開始慢慢變淡,許諾眼睛有些發(fā)干,便閉上了眼睛。
微微的光透過眼皮,好像許諾能夠看到一樣,腦子里一下子涌入不少的記憶,是這個世界的另一個自己的記憶。
近二十年的記憶一下子涌入腦海,許諾頭皮發(fā)麻,激烈的感覺讓他立刻清醒了過來。
“啊!”
許諾痛的喊出了聲音,頭往下一沉,
鼻子一股熱流傾瀉而下,鼻尖瞬間變了顏色,殷紅色的血慢慢落下,滴在了衣服上。
坐在一邊的楊雨成呆呆地看著許諾,便叫李鑫趕了過來。
在昨天晚上的時候,許諾突然間就睡下了,但氣色看上去好了很多,李鑫也是一直沒有離開,就在外面候著,楊雨成也是一晚上沒有睡,就是坐在這里看著許諾,整得跟醫(yī)院陪護一樣。
楊雨成拿上一塊絲巾,給許諾擦了擦,許諾抬起頭,輕聲地說道:“對不起,讓你擔(dān)心了。”
這四十多天沒有辦法改變許諾二十多歲的生活,在他心里,自己從來就不是另一個人,也不會成為這個人。
“皇上,這是臣妾應(yīng)該做的事?!?p> 楊雨成抬起頭,那雙明亮的眼睛,盤踞著幾道血絲,眼眶也被染紅,讓人不禁有些憐愛之心。
李鑫走了進來,看著許諾,急切地問道:“又怎么了,我的皇上?”
李鑫明顯還是跟昨天晚上聽見許諾“失血過多”一樣的語氣,但他不放心還是留在門前,想著不能讓一個國家的君主,就這樣“窩囊”得死去吧!
“雨成,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許諾擦了擦臉上的血,便讓楊雨成先回避。
“可是皇上……”
“你本柔弱,這一晚上看著你憔悴不少,你乖,先去休息一下吧!”
許諾給楊雨成打斷了,楊雨成也沒辦法回絕許諾,便謝過了許諾,退到了其他房間,準(zhǔn)備休息。
“說吧!你到底怎么了?”
李鑫有些著急。
“是另一個自己的二十多年的記憶,一下子就灌進腦子里了,現(xiàn)在就跟著放電影一樣,在我腦子里面瞎轉(zhuǎn)?!?p> 許諾拍了拍頭,腦袋里還是一直回想著“記憶”,不屬于自己的“記憶”。
“正常反應(yīng),超過負荷的東西,擠在你腦子里面確實要些時間,你可能會有很多不同地反應(yīng)……”
“還會有什么不同的反應(yīng)?”
許諾又開始難受起來,鼻子里的那股熱流頓時又涌了上來。
“你接受了多的二十年的記憶可能會分不清楚自己,身體上也有所改變,可能會變聰明一些也不一定?!?p> 李鑫看著許諾也沒有什么大事,但是這種超過大腦負荷承受不屬于自己的那份“記憶”,不暈厥也算是一個比較好的發(fā)展方向了。
“不會有什么大問題的?!?p> 李鑫又補充著說道。
“既然沒有什么大事,那就繼續(xù)昨天的話題吧!”
許諾看向李鑫,眼角帶著一絲紅。
“我們學(xué)會了火藥的使用,但這個爆炸的威力你也近距離的觀察到了,只有一種威懾力,殺傷力還差很多,這個挺多算是一個土雷,我們要做的東西是炸藥,就是綁的方方正正炸碉堡的那一種。”
許諾從小時候回憶中一篇課文里那個炸藥包的形象展現(xiàn)在了腦海里。
“我只是一個醫(yī)學(xué)生,又不是科學(xué)家,你要清楚?!?p> “運用你這顆無比發(fā)達的理科才子大腦,那些東西組成的化學(xué)反應(yīng)可以算進這些武器中運用?!?p> 許諾投來佩服的眼光。
“那可以,但我需要時間,雖然前輩們走了很遠,但我們這些后輩還要從實現(xiàn)檢驗中得出真知?!?p> 李鑫看著許諾那個病殃殃的樣子,笑著說道。
“我腦子里想到了一些好玩的東西,雖然那種大的東西我不會造,但是很多小東西還是沒有問題的,到底我也曾是一個手藝人?!?p> 看著李鑫這么說話,許諾也不能示弱。
“你昨天問我……”
“許國庸的事我來處置,你能從中走出來幫我,我十分感謝,但他確實是一個忠臣,但是他的忠心,危及太多東西了。”
許諾抬起頭,慢慢低了下來。
一個已經(jīng)逝世的人,既然能造就出如此的風(fēng)浪,現(xiàn)在還不是安逸的時候,一場戰(zhàn)爭贏了,還有一場思想上的“戰(zhàn)爭”還沒有結(jié)束。
“那你現(xiàn)在還想要做什么?”
“不是很多人認為他是忠臣嘛?我就給他立一個碑?!?p> 許諾的話讓李鑫有些不可置信,給戰(zhàn)爭中犧牲的人立下英雄碑,可以明忠義,立志強,但是現(xiàn)在的許國庸卻是人人喊打的亂臣賊子,如果立碑致歉,那不是打自己的臉嘛?
“那你這個皇帝還當(dāng)不當(dāng)了?”
李鑫有點搞不明白,許諾到底在想什么,仗已經(jīng)打過了,絕不能夠再有更多的犧牲。
“你安心做好自己要做的事情,其他發(fā)生的,就讓它如高山流水一般,順其自然吧!”
許諾眼睛一亮,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他的目光讓李鑫不禁毛骨悚然。
“是嗎?我不會再攔你,若是又要殃及無辜,我必定會想盡辦法將你……”
“我本來就不是皇帝,我才二十多歲,你說我要治理天下,能做到嘛?”
李鑫被許諾問得一下無言以對,確實,兩個人不過只是很普通的人,怎么可能在這樣大的世界,憑借著自己的觀點,改變所有人的思想呢?
“我不知道你要怎么做,但我只能相信你,因為,你現(xiàn)在的身份是皇帝?!?p> 李鑫跪拜而退,許諾止住了血,便艱難的起身,身上的血污還沒有清理干凈,他的眼神淡淡地望著窗外。
“都是二十年的光陰,你果然很聰明?!?p> 許諾不禁感嘆起來,另一個自己帶給許諾的不僅僅是記憶。
“但也別小瞧我了,我不會忘記自己的?!?p> 許諾宛然一笑,輕聲說道。
楊雨成沒有一點睡意,就在殿外候著,等著李鑫退了出來,便進了殿內(nèi)。
看著許諾已經(jīng)起身,雙眼看向窗外,不禁雙眼一紅,一股熱淚在眼里打轉(zhuǎn)。
“皇上身體抱恙,應(yīng)當(dāng)好好休息,若是有何吩咐,盡管叫臣妾來做……”
“我一國之君,若是國之繁務(wù)都交付給你,我豈不是變成了庸俗爛人。”
許諾看著楊雨成,頓時心里溫和了起來,眼睛也變得有神了。
楊雨成身體不堪熬,只是短短一夜未眠,身體就有些癱軟,一時竟然站不住身子,身體往下一攤,許諾一時眼疾手快,便扶住了楊雨成。
“雨成,說了讓你好好休息,你為什么不聽話呢?”
許諾有些著急,不免有些責(zé)怪和心疼,雖然兩個人不是處于一個時代,但四十多天以來,許諾發(fā)現(xiàn)自己徹底愛上了這個女人,她的一顰一笑,一哭一鬧,一聲嘆息,一陣苦悶,都牽著許諾的心。
本來許諾就是二十多歲的大齡單身青年,對這種女神級別的人物沒有過半點抵抗力,何況也算得了個便宜媳婦,怎么不討人喜歡。
“那如果我不是皇帝,你會不會愛我。”
許諾扶著楊雨成到了床沿,待她坐上了床,許諾卻不知道怎么地就說出來這樣一句話。
畢竟自己什么也不是,也不屬于這里,這樣的高質(zhì)量女性,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身份,又會喜歡自己哪一點呢?
“你在說什么呢?你怎么可能不是皇帝?”
聽到語氣有些變化,許諾慢慢抬起頭看向了楊雨成。
“我本來就不是皇帝,我只是一個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人,因為……”
楊雨成一下子臉上就變了顏色,紅潤的臉上變得霜白。
“那你是……”
楊雨成有些不敢置信,如果眼前這個人不是皇帝,只是一階平民,那么自己的身份也會有所變化,而且他殺了當(dāng)朝相臣許國庸,那么多人都不服于權(quán),要是別人打進京城,或是許諾的身份暴露,自己也會……
“算是一個替身吧!”
許諾完全淪為自己,開始喪了起來,為了一個女人。
楊雨成緊了緊衣服,不想跟許諾沾上一點關(guān)系。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楊雨成眼里充滿了恐懼,生怕這個男人做出什么事情,畢竟沒有被揭發(fā)之前,他還是皇帝。
“臣妾即便是死,也不會與你這樣的人沾上關(guān)系……”
還沒有說完,楊雨成便下了床,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來一把匕首,朝著自己的喉嚨就是刺去,眼睛死死盯著許諾,手上沒有半點猶豫。
而她臉上的表情,也是十分凄慘,臉色白的嚇人,嘴上確實紅艷無比,兩行白白的牙齒也露了出來,雖然匕首刺進了喉嚨,但上下浮動著,好像在說著什么。
“你總會有展露出真實面目的時候……”
許諾一時竟然無法動彈,瞳孔也是突然放大,只是說了自己的身份,便讓這個曾“深愛自己”的女人死在了自己面前,真的和現(xiàn)實一樣嘛?
只有這樣的權(quán)利,才能俘獲別人的心,不需要這樣那樣的努力,就能過讓很多人臣服,很多人喜愛,很多人拋頭顱,誓死追隨。
“許國庸,你這樣的忠臣,還是斗不過這樣的權(quán)貴啊!”
越是這樣認為,另一個自己的記憶就越明顯,越深刻,讓許諾越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我知道你不是皇上……”
一聲溫柔的聲音打斷了許諾,他慢慢抬頭,看向聲音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