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夜白給老板魏子屹匯報了這次情況,也做好了再次離開的準備。
但魏子屹并沒同意讓她撤出,對她說這次培訓只是銀行人力改革的一個模塊中的一小部分而已,對整體的影響微乎其微。
即便是日后何夜白跟襄和銀行簽訂了戰(zhàn)略協(xié)議,一些其他的業(yè)務也是有可能需要跟別人合作,他告訴她,這一行業(yè)內(nèi)沒有哪家咨詢公司是靠著單打獨斗活下來的。
為了讓何夜白重拾信心,魏子屹告訴她自己當年在寧濱堅持三年的動力,那就是雖然他沒能以智凱咨詢的名義簽下寧濱,但是這三年期間,寧濱銀行的考勤系統(tǒng)、辦公系統(tǒng)乃至科技部那邊數(shù)據(jù)倉庫的大部分業(yè)務環(huán)節(jié),都是靠他介紹才得以跟寧濱開展合作的。
而且因為他在寧濱銀行坐鎮(zhèn),這幾家的老板都沒有親自出面過,許多事都交由他做出決策。
所以,他是以“幕后老板”的身份在那里“耽擱”了三年。
這三年,他一點也沒耽誤賺錢。
他希望何夜白也可以掌握這個技能,學會把關(guān)鍵資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這樣才能變被動為主動,讓自己成為運籌帷幄的人。
聽魏子屹說完,何夜白被驚到了。
她與魏子屹相處三年,卻一丁點兒都沒發(fā)現(xiàn)他竟然在背后操控著這么多項目。
那時候她是真心認為魏子屹是個無比樂觀的人,盡管寧濱銀行的項目遲遲簽不下來,他還是把大部分的精力投入到這里,甚至別的項目進駐,只要他能幫的上的,都會熱心的給出幫助和意見。
她以為那都是無私的,是為了實現(xiàn)自己的目標做出的忍耐和堅持……
正因為他身上這些美好的特質(zhì),何夜白才深受鼓勵,一次又一次的扛過打擊,堅持了那么久。即便是后來實不得已離開,也正是被魏子屹獨特的魅力所感染,她才義無反顧的離開寧濱銀行,加入智凱咨詢。
可是今天魏子屹的一番話,把她堅信三年多的認知給全部推翻了,她才知道原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并不是真實的一切。
魏子屹溫和又熟悉的語氣再次在電話那邊響起:“夜白,這些事我只對你一個人說,是因為我信任你。但我不希望你胡亂想些別的,雖然在銀行你做了好幾年,但在銷售領域,你還是個新人,有些事,你慢慢就會懂了?!?p> 對于這種突如其來、完全陌生感覺,何夜白前所未有的排斥起來,她咬著嘴唇不想好好說話,在質(zhì)問與沉默之間做著拉扯。
她真的好想大聲質(zhì)問幾句為什么你一直騙我,可卻無從開口,魏子屹的所作所為,又沒有傷害到她什么,所有的認知、抉擇,都是她自己做出來的。
何況,他在幫自己。
一直在幫。
魏子屹那邊等了一會兒,語氣倏爾嚴肅起來:“夜白,你不說話,是又動搖了嗎?如果你真的不想做……”
“老板,”何夜白出聲打斷他,“請你教教我,面對現(xiàn)在的處境,我接下來該怎么做?”
……
唐拓的培訓計劃擱置了,作為牽頭人,他還得不遺余力的去把許一鳴送來的培訓方案落實好。
許一鳴以自己不受待見為由,拒絕幫唐拓做任何事,唐拓調(diào)動不了任何別的人,只能親自帶著李大業(yè)去搞。
按理說要是簽了何夜白的公司,她也能幫忙,可她這兩天根本就沒出現(xiàn),唐拓也不好意思找她。
李楠看他們忙不過來,找準機會過來幫忙,主動要求做那些統(tǒng)計培訓名單、安排座位圖、做簽到簿等那些看似不起眼、誰也不愛做、卻非常重要的活兒。
唐拓因此感激不盡,一口一個楠姐的。
這讓李楠干活兒更加起勁了,干脆包攬了和統(tǒng)計有關(guān)的所有工作。
……
培訓時間安排在周六上午,地點就在總行九樓的大會議室。
周五臨近下班的時候,唐拓正帶著李大業(yè)在會議室做最后的檢查,他手里拿著一份李楠幫忙弄出來的準備事項清單,李大業(yè)檢查完一項,他就用筆挑一項。
這都是在李楠的建議下做的。
她在這里做了十五年,部門內(nèi)部的工作她幾乎都做過,所以經(jīng)驗特別足,尤其是細節(jié)這塊,把控得很到位。
唐拓很感謝她,遇到那些陌生的環(huán)節(jié),都會向她虛心請教。
檢查接近尾聲的時候,靳明輝破天荒的來到九樓。
他找到唐拓跟他說,培訓公司的老總帶著培訓老師和助教已經(jīng)下了飛機正往這來,晚上要簡單接待一下,問他來不來。
唐拓下意識想要拒絕,但瞅見李楠正在一邊使眼色,便改了主意,說要參加。
靳明輝很意外的轉(zhuǎn)了一下眼睛,告訴他接待地點就在對面的酒店,讓他半小時后直接到12層的餐飲中心,待會兒許一鳴會發(fā)給他包廂地址。
靳明輝說完就走了,嘴上噙著不明意味的微笑。
等到他下電梯后,唐拓問李楠:“楠姐,你剛才的意思我沒理解錯吧,你是不是希望我去?”
李楠沖著大門的方向盯了一會兒,下了個決心,她要給他講一個靳明輝他們的常規(guī)操作案例。
“唐總,你可能不知道,在許一鳴之前,咱們部門有個負責培訓的小王,他是之前x行長的人,不怎么聽靳總的話?!?p> 唐拓一愣:“我還真不知道,原來咱們這還有過這么號人呢?”
李楠點點頭:“是,他那時候風頭挺足的。有一次培訓,靳總也找來一個乙方讓小王接洽,別的環(huán)節(jié)弄的都沒啥問題,就是培訓之前的那頓飯局他沒去。結(jié)果,第二天培訓的流程全都變了,老師在課堂上要的教具和設備什么的都沒跟上趟兒,小王準備的東西也都沒用上,整個培訓搞的稀碎?!?p> 唐拓和李大業(yè)面面相覷:“這也行?”
他們的表現(xiàn)在李楠的意料之中,她笑笑說:“這才哪到哪呀,偏偏x行長和另外一個領導還被邀請來了,待了不到半小時就摔門走了?!?p> 李楠指著會議室厚重的大門,說:“小王辭職后,這大門就換了,這么厚,一般人都摔不動?!?p> 李大業(yè)聽得一背的冷汗:“楠姐,你要是不說這些事,唐總不就成了小王第二嗎?”
李楠心有戚戚焉,面露悲傷道:“小王之前還有小孫、小孫之前還有小劉,反正誰跟靳總對著干,靳總就有一百個招對付他,我可能還是下一個老李呢?!?p> 李大業(yè)緊接著說:“那我就可能是下一個小李?那唐總,就是下一個小唐?”
“滾你大爺?shù)?,誰是下一個小唐?!”唐拓給了李大業(yè)一腳,“我跟他們能一樣么?我特么不把他們變成下一個小靳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