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謹將身子伏在馬背上,靜待著馬匹靠近敵人!
突然,手中的長槊如游龍一般,直直穿透一人的脖子!
趙謹手中的槊身向前脫手,猛然一擺!
龐大的爆發(fā)力挑動著被貫穿的人,同時,槊身擊落了另外一人!
趙謹?shù)囊路缫呀洷货r血染紅!
趙謹?shù)男闹袇s生出無限的豪情!
縱馬向前,隨手拿起被直直插在地面的步槊,趙謹看向扎木合的位置,咧嘴一笑!
扎木合同時對上趙謹?shù)哪抗猓?p> 毛骨悚然!
扎木合竟感覺自己頭皮有些發(fā)麻,渾身止不住的發(fā)涼!
“攔住他!攔住他??!”
扎木合慌忙下令!
趙謹再次伏在馬背上,不管不顧,直奔扎木合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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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龍一樣的煙塵的前方,突然奔出了二百余騎,看起來馬背之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沒有,只有二百多匹戰(zhàn)馬,在瘋狂地沖向扎木合的后側。
而趙元偲面前,這些訓練有素的百戰(zhàn)老卒,在趙元偲的指揮之下,已經分散開來,五十人一隊,散出七八個小方塊,每列三行,前排舉槊,次排引弓,斜向天空所舉。
楊衍奇道:“咦,這些步兵,怎么不直接對著騎兵射擊呀?往天空射,是什么意思?”
趙元偲微微一笑:“戰(zhàn)場之上,如果只是直射,那只能一排人擊發(fā),只有這樣,以斜線角度射擊,才能后排軍士萬箭齊發(fā),給敵人大量地殺傷?!?p> 楊衍輕咦了一聲:“那么,他們沒看到目標,不瞄準怎么射擊呢?”
趙元偲一指前方站出隊列的幾個弓箭手:“自有測距的法子,引領射擊!”
隨著趙元偲的話音剛落,便聽得底下同步傳出傳令官的聲音:“測距手,發(fā)射!”
隨著趙元偲的命令被吼出,幾聲弓弦震動的聲音響起,即使隔了數(shù)里之外的這山嶺之上,也是聽得一清二楚,可見發(fā)弓者的力道之強,緊接著,四五根弓箭,劃出又長又大的曲線,高高地飛過空中,遠近不一地插在步陣之前的地面之上,箭羽的羽翎是醒目的紅色,即使是在楊衍等人的位置,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楊衍雖然是個軍盲,也多少看出來了些端倪,道:“這是測距嗎,是不是箭插在什么位置,就是離陣前多少步?”
趙元偲點了點頭:“是的,最遠的一箭射出百步,其他的分別是八十步,六十步,五十步?!?p> “騎兵沖擊從百步之外,到我軍的面前,以弓兵擊發(fā)的速度,大約只能發(fā)出三箭。最強壯的弓箭手,可以射出百步之外,就是最遠的那個位置,但一般來說,即使射到這里,也是力道盡處,基本上形不成殺傷?!?p> “想要破甲,殺傷騎兵,一般來說弩手需要一百五十步,弓手需要七十步以內。而七十步到三十步的距離,就是他們發(fā)箭的時機,最快的速度也就是三到四箭,不會超過五箭。
敵騎進入三十步之內,就是沖刺階段,這時候必須要用拒馬上前硬頂,弓箭手也要在三十步內退下,以免亂了我軍的陣腳!”
楊衍指了指趙謹,詢問道:“趙大郎的膂力,又是何等層次?”
趙元偲聞言,面上有些抽搐。
若是再給他一次機會,他絕不會再沖動半分。
這一次的風頭,竟然全被這個不肖子搶了個干凈!
深呼吸了許久,趙元偲才放寬了心態(tài)。
趙元偲估量著距離,大約還有三十步的距離,趙元偲高舉令旗,狠狠甩下。
“連射!”
當口令的最后一個字剛剛從各個小隊正們的嘴里吼出時,整齊劃一的弓弦擊發(fā)之聲幾乎是同時發(fā)出,而一陣帶著強烈呼嘯聲的箭雨,如同一片騰起的烏云,從陣后升起,直撲那些來襲的騎兵!
這一下,兩邊的弓箭在空中交錯而過,激烈地碰撞在一起,很多箭枝甚至直接在空中同時撞落在地,而兩邊也是陣陣的紅霧騰起,隨著距離的接近,這紅霧更要濃重了許多,尤其是騎兵那里,百馬奔騰,所帶起的煙柱里,也都變得一片猩紅色了。
“這……”
楊衍想夸一句趙元偲真不愧為宿將,可是這話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僅僅一個照面,就是數(shù)百騎兵倒下!
這樣血腥的場面,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承受?。?p> 更何況楊衍只是一個文人?
陣中,被庇佑著的扎木合同樣目眥欲裂!
“啊??!”
“可恨的魏人!!”
扎木合一陣胡言亂語的怒罵之后,一雙血目深深注視著趙謹!
“全軍,向前沖殺!”
趙謹見狀,連忙撤退,不敢跟這群人死斗!
明顯被殺瘋了的一群惡狼,沒那么好殺!
趙謹一人也殺不干凈!
不多時候,扎木合已然率軍折道東南方,直接不跟趙元偲等人對抗,奴隸,牛羊等一切輜重都不要了,迅速離開了!
“呼!”
趙謹沉重的吐出一口濁氣,提一桿長槊,注視著他們的撤退!
天邊,一縷金黃色悄然上升!
趙元偲手中都是步卒,自然不可能追得上他們。
陽州最大規(guī)模的騎兵私兵,也就只有長遠伯手中的五百騎了。
就這,還是長遠伯經年的積蓄。
擦了臉上的臭汗,趙謹看到了那二百騎。
“公子……”
二百多人停在趙謹面前,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
知道了趙謹?shù)纳矸?,這些人自然也就不可能繼續(xù)叫趙謹營頭。
但是,越是如此,他們就越羞愧,這樣一位身份尊貴的人,卻為他們殿后,被千余名騎兵追殺。
其中的險象,自然不必多說。
“你個臭小子!!”
還沒等趙謹說些什么,身后一陣勁風傳來!
嚇得趙謹連忙一縮身子,反手一槊回擊!
“呼!”
刀鞘打了個空!
趙元偲的面前已然橫著一桿槊!
趙元偲怒目直瞪著趙謹!
趙謹連忙收手!
縮了縮脖子,趙謹謹慎道:
“父親?”
“哼!”
趙元偲冷哼一聲:“你還認識老夫是你父親?”
趙謹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一晚上的廝殺,鮮血染滿了趙謹?shù)纳眢w,連頭發(fā)都打結了。
“好小子,都敢跟為父動刀槍了,長膽子了?!”
趙謹嘿嘿一笑,愣愣道:“回去再說,回去再說!”
趙元偲冷笑一聲。
“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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