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極限測試

　　“你好，我是陳笑?！?p>　　跟著珍妮弗下到負一樓，推開大門后，一位穿著白大褂的年輕女士對林云漸伸出了手。

　　“林云漸。”

　　兩人的手一觸即分。

　　“我們開始吧。”

　　陳笑對珍妮弗一點頭，直接對林云漸說道。

　　“哦?！?p>　　林云漸老老實實地被帶進了一間玻璃房，坐在了椅子上，一堆電極片分別貼在了他的太陽穴，左胸，肋骨下。

　　陳笑的動作很快，這套流程后她徑直離開了房間，和珍妮弗站在房間外，透過玻璃用麥克風和他說話：

　　“接下來我會把房間內(nèi)的緋紅因子含量從階段一提升到階段二的程度?！?p>　　“如果承受不住就叫停，也可以自己按下座椅右手邊的按鈕?！?p>　　林云漸一臉茫然地點點頭，又問道：“請問，階段一提升到階段二是什么意思？”

　　這下輪到陳笑這個不茍言笑的女人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你們還沒告訴他特別執(zhí)行官的區(qū)別嗎？”

　　珍妮弗一臉苦笑地搖搖頭：“最近發(fā)生的事太多了，他剛?cè)肼毦鸵恢痹诔鋈蝿?，找不出時間?！?p>　　陳笑聞言，眨了眨眼睛，扭頭看向玻璃房內(nèi)的林云漸，說道：“第一次因極端負面情緒引起緋紅因子共鳴，使身體狀態(tài)或精神狀態(tài)產(chǎn)生初次異變的，被稱為階段一?！?p>　　“每個人的身體與精神狀態(tài)各不相同，以一粒緋紅因子為單位，取固定數(shù)值來衡量，階段一身體能承受的緋紅因子數(shù)量范圍在0到1000?！?p>　　陳笑操作著身前的儀器，飛快地說：“身體和精神能承受的緋紅因子數(shù)量越多，能力的強度就越高，同時，完全腐化失控的風險也會更大。”

　　“階段二，指已經(jīng)產(chǎn)生過一次負面情緒共鳴的緋紅因子入侵者再次出現(xiàn)極端情緒，所引發(fā)的緋紅因子第二次共鳴，這次共鳴，會讓被入侵者的身體局部出現(xiàn)非人類的特征，比如丁童的手?！?p>　　“階段二能力提升巨大，但失控風險也會急劇增加，因此，我們一般會在測定階段一的特別執(zhí)行官體內(nèi)緋紅因子數(shù)量已經(jīng)無限接近1000時，才會放開限制，尋找契機讓其進入階段二。”

　　“階段二的緋紅因子數(shù)值，在1000到4000?！?p>　　林云漸忽然舉起手，問道：“請問……那個契機是？”

　　陳笑和珍妮弗都沉默下來，片刻后，陳笑說道：

　　“我已經(jīng)說過，緋紅因子的二次侵入，就是階段二。所以，提升的辦法是讓你們的負面情緒爆發(fā)，再崩潰一次?！?p>　　林云漸緩緩放下了手，又問道：“我們?nèi)齾^(qū)，有幾位階段二執(zhí)行官？”

　　這次回答他的是珍妮弗，這位優(yōu)雅的老太太說道：

　　“三十三區(qū)有一個生病的階段三，正在住院?！?p>　　“一個階段二，他叫丁童?！?p>　　“其余的人，都是階段一?！?p>　　說完后，珍妮弗看著林云漸，觀察他的表情。

　　他沒有點頭也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地思考著什么。

　　齊修寧只是階段一，這讓林云漸有些沒想到，但也能猜到原因。

　　他已經(jīng)是中年人，能夠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緒，需要極端負面情緒才能引爆的緋紅因子共鳴，在一個已經(jīng)失去了摯愛的中年人面前，實在是提不起什么念頭。

　　倒是丁童。

　　他的年齡和自己差不多大，竟然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兩次極端負面情緒的爆發(fā)了。

　　他不僅經(jīng)歷過，而且都死死地扛了過來，繼續(xù)作為人類保護著這座城市，這片區(qū)域。

　　這絕不會是偶然，支撐著丁童的，一定是比他極端的負面情緒還要更重要的某個信念。

　　“還有問題嗎？房間內(nèi)釋放的外部緋紅因子已經(jīng)被一位執(zhí)行官剝離了活性，不會主動侵入你的身體，如果沒問題，我要開始進行測試了?！?p>　　陳笑說道。

　　“嗯，沒問題了。”

　　林云漸吸了一口氣，這口氣只是做做樣子，事實上他并沒有緊張，一點也沒有。

　　“很好，保持冷靜，感受身體和精神的狀態(tài)，開始了?！?p>　　陳笑按下控制臺的某個按鈕后，下意識地身體前傾，靠近了防護玻璃，觀察著林云漸的狀態(tài)。

　　很快，星星點點的紅芒在房間的各個角落出現(xiàn)，和林云漸之前看到的不一樣。

　　這些細小紅芒不怎么動彈，只是如塵埃一般漂浮著。

　　這就是陳笑所說的，被剝離了活性的緋紅因子嗎……

　　“接下來，在儀器的控制下，這些緋紅因子會被導入你的身體，注意?！?p>　　“……”

　　她再次低頭操作了一下，這個動作，讓林云漸立刻感受到了變化。

　　來了……

　　失去了活性的緋紅因子在進入他的身體！

　　然而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自己的身體竟然沒有對其產(chǎn)生任何食欲。

　　難道說……是饑餓感不夠嗎？

　　也有可能，畢竟才吃了“回廊”的碎屑以及何苦的緋紅因子，正在消化的過程中。

　　林云漸嘗試著去感受自己身體的狀態(tài)，他發(fā)現(xiàn)的確如珍妮弗所說的那樣，自己的血液和肌肉，都能吞噬緋紅因子，但吃的速度很慢，和紅鱗比起來根本就是天壤之別。

　　紅鱗可以一口氣席卷一大片緋紅因子，但自己的身體只是“細嚼慢咽”地，不知道把這些奇怪的東西吃到哪里去了。

　　但，雖然吃得慢，卻勝在能一直吃。

　　一粒，兩粒，三粒……

　　在儀器的控制下，一粒粒緋紅因子被導入他的身體，然后一粒粒地消失。

　　陳笑的臉色，也從一開始的緊張期待，到后來的逐漸平靜，再到匪夷所思。

　　都兩個小時了，他的身體竟然還在“吃”？

　　珍妮弗因為工作的原因早已離開，只剩下陳笑和林云漸兩人，陳笑一遍又一遍地檢查著儀器和數(shù)據(jù)。

　　經(jīng)過仔細確認，她確定林云漸的身體在兩個小時內(nèi)吃掉了八百個單位的緋紅因子！

　　這已經(jīng)相當于階段一執(zhí)行官體內(nèi)緋紅因子的數(shù)量了。

　　一般情況下被腐化者傷害過的幸存者的體內(nèi)，不可能有這么多的殘留量。

　　而這也意味著，他的這份能力如果開發(fā)得當?shù)脑?，不僅可以用于給普通幸存者進行治療，甚至還能階段性地給高階執(zhí)行官進行治療！

　　要知道，每個人體內(nèi)的緋紅因子都是不兼容的，但林云漸不一樣，他的身體不挑食，只要是緋紅因子，都吃。

　　“我不行了！”

　　正思考時，陳笑忽然聽到了林云漸的叫聲，抬頭一看，他已經(jīng)按下了座椅上的按鈕，停止了緋紅因子的導入。

　　陳笑緊張地看了一眼數(shù)據(jù)，精神狀態(tài)穩(wěn)定，身體強度也很正常。

　　她疑惑地看了一眼林云漸，見他一臉后怕的表情又不似作偽。

　　難道真那么疼嗎？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