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不平
黎小劍偷走了他們的想法,按照他們的計劃離開了邊鎮(zhèn)。
黎小劍站在布滿裂痕和隨時的破舊公路上感慨道,雖然四周仍然草木繁盛,但是這條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和偶爾飛馳而過的汽車足以說明這里是人類的地盤。
和邊鎮(zhèn)人不同,這些人有點像民國時期的難民,他們大多衣衫襤褸,臉上布滿灰塵,手里或推著小車,或挑著扁擔,幾乎所有人頭朝著同一個方向,不急不慢的走去。
他一大早就用了從那三個家伙身上搜出來的幾十銅券買了一身衣服和一些隨身物品,然后離開了邊鎮(zhèn),現(xiàn)在正走在城門外的大路上。
路汽車掀起一片塵土,而路上的所有人都保持沉默,他們好像都習以為常。
“老東西,拿來!”
“先生,你行行好,這個不能給你,我還得用它給我兒子換救命藥呢?!?p> “壞人,這是我們的,你還我!”
“啪!”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同時還傳來孩子和老人的哭聲。
“今天大爺心情好,繞你們一次,在糾纏下去我就讓你們知道本少爺?shù)膮柡??!蹦贻p的精瘦男子叫囂到,他手里拿著剛從老人包袱里翻出來的一顆乳白色的石頭。
此時路上有不少人經(jīng)過,有的還是四五個精壯的漢子,他們大多對此視而不見,好像這就是一件非常普通的事一樣,有的面漏不忍,但是也都什么都沒做,只是無聲的嘆了一口氣就繼續(xù)趕路了。
而那個老人在聽精瘦男子自稱少爺以后,也不敢再糾纏,甚至他還用手捂住了還想爭辯的孫子的嘴,只是那不停抽搐的嘴角表現(xiàn)出了他十分憤怒,卻又無可奈何。
那精瘦男子見兩個人識相,便沒再搭理他們,邁著囂張的伐朝前方走去,留下捂住的爺孫倆坐在地上無聲的流淚。
“站??!”目睹了這一切的黎小劍忍不住了,從小在紅旗下長大的社會主義接班人對于光天化日下如此恃強凌弱的事是絕不會視而不見的,更何況他用靈視看到了,那男子頭頂幾乎純黑的光芒。
“小子,你在叫我?”男子緩緩的轉(zhuǎn)過身歪著腦袋問道,他看到黎小劍白白凈凈,光身高就比他高一頭,頓時有些色厲內(nèi)荏。
不過他不能表現(xiàn)出來,因為這里是他的地盤,他爹是治安局局長。
這些人的身高普遍偏低,最高的也就一米七出頭,還十分罕見,包括這精瘦男子在內(nèi),所有人都比較偏瘦弱,好像都營養(yǎng)不良似的。
“沒錯,把東西還給他們。”黎小劍慢慢的走向男子,一字一句的說道。
“吆喝,找死是吧?!蹦凶佑行嵟麩o法理解為什么會有人去幫助那個沒用的老頭,這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所以直接把黎小劍當成了來找茬。
隨即男子從懷里掏出一把匕首,惡狠狠的盯著黎小劍。
“小兄弟,你快跑,這里不是邊鎮(zhèn),你死在這里沒人管的?!崩先丝吹嚼栊樗麄兂鲱^,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又驚恐了起來,他不覺得這個白白凈凈的孩子能夠打得過殺人不眨眼的惡霸。
“老東西,待會殺了他就處理你們?!蹦腥艘娔窃撍赖睦先司谷桓?guī)退臄橙?,笑著殘忍的對那對爺孫說道。
“邊鎮(zhèn)跑,轉(zhuǎn)過前面的路口就到了,誰也不敢在那里光明正大的殺人。”老人見黎小劍無動于衷,有開口喊道,他已經(jīng)豁出去了,兒子是家里唯一的支撐,現(xiàn)在受了傷,如果沒有救命藥的話肯定是活不了了。
而如果兒子死了,那么自己和這個九歲的孫子肯定也活不下去了,所以事已至此,他也就不愿意在搭進去一個生命了。
“最后一遍,東西還給他們?!崩栊ν瑯記]有搭理老人,他主動站出來不是因為同情老人,而是憎惡恃強凌弱。
“呵,送你上路!”男人見黎小劍兩手空空頓時有個巨大的信心,在這個時代武器也能代表一個人的實力。出城之前為了不必要的麻煩,黎小劍把暗金軍刺收了起來,所以在別人看來他兩手空空。
在金屬資源匱乏的今天,邊鎮(zhèn)外流民的工具大多數(shù)都是廢墟里淘出來的自己改造的,能用上制式的武器的流民很少。
所以不管是惡霸男子還是老人,見黎小劍沒有武器,就已經(jīng)默認了這是一個弱者,無論是實力還是勢力。
看到男子朝黎小劍獰笑這走去,老人如枯樹皮般的臉頰上,再次滑落淚水。
“砰!”男子的身體重重的摔在的裂紋都被碎石鋪滿的路中央,揚起一片塵土。
僅用一腳,黎小劍就讓惡霸男子飛出去了十幾米。
此時的惡霸男子躺在地上痛苦的捂住肚子,被黎小劍踹飛的位置如同被山岳撞擊一般,也就是黎小劍不忍心殺人,要不然這一腳足夠讓他肝腸寸斷。
老人不敢相信的望著眼前的一幕,原本面如死灰的臉上逐漸恢復(fù)了一些生機,真好,不用連累這個孩子了。
而老人懷里那個穿著破舊布衣的小孩的眼睛瞬間明亮了起來,看向黎小劍的眼神里充滿崇拜,這不僅是一個善良缺失的世界,還是一個強者為尊的世界。
黎小劍朝著惡霸男子走去,既然他說的話不管用,那就直接動手好了。
“你不能殺他,這里已經(jīng)進入邊鎮(zhèn)防區(qū)了,殺人是不允許的。”剛才駐足觀望的人群里,一個樣子十分精明的中年說道。
他的這種精明和當老板的聰明能干不同,而是一直偷雞摸狗做生意缺斤短兩那種缺德的精明,黎小劍第一眼就不喜歡他。
他其實并沒有想去殺人,他過去是為了拿回那一枚白色的石頭,以及搜一下惡霸男子的身,既然惡霸男子可以搶別人,那么他也可以搶惡霸男子的。
對于搶劫這種土匪,黎小劍沒有一點心理負擔。
“對,你不能在這里殺人?!?p> “這是邊防軍不允許的,邊鎮(zhèn)里的官老爺也不會允許的?!?p> 緊接著人群里又有幾個男人開口說道,他們就是剛才看到老人被欺凌無動于衷的那些。
躺在地上痛的不能說話的惡霸男子強忍著疼痛看了一眼他們,朝他們微微點了一下頭,意思是說你們還算懂事,以后會對你們好點。
“你胡說,剛才他要殺我們你們怎么不開口?”稚嫩的童聲響起,雖然小孩身體單薄,并且有些營養(yǎng)不良,但是他的聲音卻是振聾發(fā)聵。
“違背邊鎮(zhèn)的法律是要害大家一起遭受懲罰的,你不要害大家。”那幾人中年輕的幾個聽到小孩發(fā)問后頓時有些啞口無言,除了那個最開始的中年人。
邊鎮(zhèn)的確有這樣的法律,如果有人嚴重觸犯了法律,邊鎮(zhèn)便會提高入城的稅率,這雖然不合理,但是卻是一種有效的威懾。
不過這個法律也是相當有彈性的,如何執(zhí)法就看具體的人和事了。只要沒人舉報,在這塊邊防軍視線外的區(qū)域殺人,其實是沒人管的。
不過那猥瑣的中年人可不管這些,他看準了黎小劍是個善良的人,不會因為他的勸誡就收拾他,所以他才敢出來賣個便宜,不管惡霸男子最后怎樣,他都沒有損失,其他人也差不多是這樣的心理。
不過,在被小孩揭穿后,他改變了立場,他不是為了自己,他是為了邊鎮(zhèn)的法律,為了大家的利益,沒錯,他是正義的。
“呵~”
黎小劍被這些氣笑了,他忽然想到了前世新聞上看到的,女孩在公交上被黑人性騷擾,猥瑣男被憤怒的國人控制以后有個老娘們一直在那里喊冷靜,并且責怪女孩。
想到這黎小劍就莫名的憤怒,為什么不管到哪里,總有這種是非不分顛倒黑白的攪屎棍,明明是老人被欺負,差點被殺,他們視而不見,可是當好人一翻身時,他們又快開始沖出來對好人指指點點,出來匡扶正義。
這一刻黎小劍對眼前這些人的厭惡程度猛然超過了那個惡霸男子。
“去你媽的,圣母婊!”黎小劍咬牙說道,暗金刺從袖口甩出,對著剛才幫惡霸說話的幾人的腹部挨個插去。
頓時所有人沉默了,他們怎么也想不到眼前這少年沒有對周少爺動手,反而先把他們殺了。
“幫兇同罪。”黎小劍用只有他自己聽得到的聲音緩緩說道。
這是外圍人群里一個年輕人突然朝著邊鎮(zhèn)跑去,沒有去管惡霸男子和被刺的那些人得死活。
“別殺我,別殺我!求求你別殺我!我爸是治安局局長,可以給你很多好處?!睈喊阅凶右娎栊ψ邅恚瑹o比驚恐的說道,黎小劍表現(xiàn)出來的戰(zhàn)力,就連他老爹都做不到。
只是黎小劍卻懶得和他說話,暗金軍刺對著他的心臟直直的刺入。
“老人家,還給你們,快進城去換吧?!崩栊Π寻咨^遞給老人開口說道,此時的老人已經(jīng)在孫子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這是一枚白色的玉石,形狀和沒有腳趾的嬰兒腳掌一般,握在手里十分舒服。
黎小劍在拿到它時悄悄的傳輸超自然因子往石頭上,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這石頭十分排斥他的能量,如同一個絕緣體一般,半點能量都傳遞不上去。
剛哭完的老人渾濁的眼眸布滿血絲,難為情的接過了石頭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黎小劍發(fā)泄了一番心里的布滿,正神清氣爽,所以對老人的態(tài)度不自然的也溫和了一些。
“你快走吧,不要去邊鎮(zhèn)了,剛才那人回去報信了,治安局的局長只可以調(diào)動部隊的,他們都有槍,可以在荒野隨便殺人?!崩先藢⑹^又遞給了黎小劍說道。
此時黎小劍已經(jīng)明白了,剛才被殺的那個周少爺在邊鎮(zhèn)都有不小的實力,現(xiàn)在去邊鎮(zhèn)無異于自投羅網(wǎng),所以那塊白色的石頭對老人來說也就沒有意義了。
老人雖然搶回來了石頭,但是也得罪的人,如果再進邊鎮(zhèn)的話別說藥買不到,就連命都有可能丟了,所以他的兒子是活不了。
所以那石頭對來說也就沒有意義了,黎小劍也明白了這些,他雖然是個超凡者,但是也不敢貿(mào)然就往有仇家的邊鎮(zhèn)里面去和掌控著戰(zhàn)爭機器的人敵對。
“跟我們一起走吧,別去邊鎮(zhèn)了,在槍炮面前再厲害也不管用?!崩先藢栊裾f道,他倒是沒有怪黎小劍,因為如果黎小劍不出現(xiàn)的話,他兒子也救不了。
“老人家,帶我回去吧,說不定我可以救你兒子?!崩栊ν蝗幌氲角笆佬≌f里用靈氣救人的事,他體內(nèi)的非凡特性應(yīng)該會有和靈氣差不多的功能吧。
“沒用的,各種草藥都已經(jīng)用過了,除了救命藥沒用?!崩先藳]有拒絕黎小劍跟他回去,但是并不指望他能救得了大樹。
沒去管躺在地上的一地尸體,他和小孩一左一右攙扶著老人往反方向走去,他有點擔心那些人的救兵,自己雖然不怕,可是不能連累他們。
雖然他可以把那個報信的人殺了,但是這里看到的人太多了,他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殺了,所以也就由他去了,最主要的是他不在乎。
沿著破舊的公路走了大概兩個多小時,黎小劍在老人的帶領(lǐng)下經(jīng)過了一片蘆葦蕩,他們放慢速度前進,等到路上沒有行人經(jīng)過后就直接鉆進了蘆葦叢里。
這時候他們?nèi)齻€人才結(jié)束了噤聲,在公路上行走時,老人示意黎小劍不要說話,因為沿途偶遇的人說不定就有走投無路的瘋子,如果被他聽到什么,那可能就會帶來滅頂之災(zāi)。
曾經(jīng)就有一個小孩,因為在公路上說了一句回家吃魚魚,結(jié)果就被人盯上,跟蹤到家,搶走了所有的食物,還打死家里的老人。
走在這條路上的流民,即是獵人也是獵物,你根本想象不到他們究竟會因為什么而殺人,在這個秩序崩潰的地方,謹慎是活命的唯一方法。
其實就算是老人已經(jīng)確定了他們進入蘆葦蕩后沒人看到,他依舊選擇了一條十分隱蔽但是很難走的路線,這一路線比回家的直線距離至少多出三倍路程來。
三米多高的蘆葦雖然不能遮天蔽日,但是不到兩米的人走在里面還真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所以不光是黎小劍,老人和孫子也逐漸放松了起來。
從一番交流中黎小劍得知了老人姓張,所以黎小劍便不再稱呼他為老人家,而是叫一聲張伯,張伯家里還有一個打獵受傷的兒子,身邊這個孩子是他的孫子小虎,鎮(zhèn)外的流民大多是獨居,向他們這一家就是獨自住在一個隱蔽的地方。
“小劍啊,你真的沒有去過邊鎮(zhèn)?”張伯一邊撥開前面的蘆葦為黎小劍和小虎開路,一邊狐疑的看著黎小劍。
光從黎小劍的服飾上,張伯就幾乎可以斷定黎小劍不是流民,雖然流民也有穿這樣的機器制作的服裝的,但那多數(shù)都是從地下古城遺址中挖出來的,很少能湊齊一身,而不像黎小劍這樣,連鞋都是。